第五十六章赤帝之子
太阳升起来了,空旷的原野上显露出勃勃生机,刘邦身边簇拥着二十几个徭役,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有人问:“我们为什么要进芒砀山?”
刘邦说:“我们进芒砀山招兵买马,训练队伍,推翻秦人的天下!”
有人害怕了,慌张不安!
刘邦说:“大丈夫当断则断,一言九鼎。孟子说过,‘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中,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瞬、傅说、胶鬲、管夷吾、孙叔敖、百里奚等,他们在没有发迹之前,和我们这些人一样,也都是穷苦百姓。我们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就得靠自己,就得有大丈夫一往无前的精神与勇气。今天,我们是不为外人道的穷苦百姓,只要我们肯奋斗,明天,我们就是新王朝的开国元勋!是男人的、有种的、就挺起腰杆跟我进芒砀山,是女人的就请你回家为男人生孩子去!”
刘邦讲话后,还是有人犹豫不决!
卢绾说:“我是沛县人,与三哥同年同日同时出生,这是上辈子的缘分,这辈子我跟定了三哥。我跟定三哥一辈子,除了这段缘分外,三哥还是一位非等闲人物,是赤帝之子。这在沛县无人不知,对此,各位一定听说过。我们能有幸跟着这样一位赤帝之子打天下,是大家的福分。要不了几年,各位就会从今天的徭役,变为开国元勋,衣锦还乡。如果,各位现在逃回老家,就会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一旦被官府抓着,就会株连九族。大家好好想想,是留还是走吧!”
卢绾一番话,坚定了二十几个徭役的信心,都高呼:“跟着三哥上芒砀山!”
晚上,刘邦与卢绾一道,又和这留下的二十几人大吃大喝了一顿,然后安排第二天的行动计划。
刘邦将这二十几人分三部分:卢绾带着一人在前头探路。善后的六人,其中一人叫枞公。枞公虽然是这次二十几个徭役中的一个,但是枞公有不同于这二十几个徭役。枞公是一个读过书的、嫉恶如仇的有头脑的明白人,是刘邦的心腹。其余的人跟着刘邦,跟在探路的人后面,走在中间。
卢绾知道刘邦的用意,对刘邦说:“我在前途带路,知道应该做些什么,三哥放心!”之后刘邦与卢绾又与善后的枞公单独交代了一些事情,枞公心领意会。
天还未亮,卢绾带着一人出发了!
卢绾他们两个人趁着夜幕掩护,弄来稻草,滚成水桶粗的圆筒,横在马路上。之后这两人又走到远处观察,口里说:“真像!”旋即,反身回来找刘邦。
刘邦喝了一晚上的酒,还迷迷糊糊的。卢绾带着一个人惊惊慌慌地叫醒刘邦,惶恐地说:“大事不妙,我俩前去探路,发现有一条大蟒,有如水桶般粗,横卧在路中央,我们无法通过!”
其他人听说,有大蟒横在路中央,都惊得掉了魂似的。刘邦带着醉意,听得也不甚明白,大声喊道:“大丈夫行走江湖,没有什么东西能挡住我们的去路!”便提着宝剑,摇摇晃晃地走在前头,那些人中,有几个特别畏惧,颤动地说:“大蟒会吃人的!它发怒了,连牯牛都能吞下!”这一说,让那些原本不怎么害怕的人也心慌起来。他们远远地跟着刘邦,一走三回头。刘邦是意气风发,昂首阔步,那跟在刘邦身后的人离刘邦越来越远。
刘邦回头探望身后的徭役,离开越来越远,情不自禁吟唱:“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后面的人看着刘邦一副天不怕,地不怕,顶天立地神武形象,不由得肃然起敬!
刘邦走到大蟒跟前,扬起宝剑,吱的一声将大蟒劈为两段。这吱的一声,并不是刘邦剑劈大蟒的声音,而是卢绾他俩演的双簧!
刘邦一剑将大蟒劈为两段,立即回头招呼后面的人快速上前,将大蟒从路边移开。这些人惊魂未定,谁也不敢上前!最后还是卢绾他们两人将大蟒移走了。
后面的隐隐约约地看到大蟒身躯被推下了山坡。他们才慌慌张张的跟着刘邦快步走过大蟒横卧的地方,失魂落魄的样子,谁也不敢朝山坡下面张望!
天快亮了,刘邦说:“这急急忙忙地走了一段路,有点累了,躺在路边休息一会儿。”
众人听说休息,发软的双腿立即停下来,慌忙就地坐下。三五一团地小心议论,说三哥真是英雄豪杰,连水桶一般粗的大蟒也不畏惧,竟然一剑将其劈为两段,真神人也!
卢绾接着说:“我告诉过各位,我三哥不是什么神人,他就是赤帝之子。今天这样的事情,我们之前见过很多。我们沛县有两家酒馆,平时生意不好,只要三哥一进酒馆,酒馆就生意兴隆。三哥酒喝高了,在酒馆里睡觉,酒馆里的老板说,他们经常看到三哥头上方有五彩祥云,有时幻化成赤龙!”
有的徭役附和说:“之前,我们在家乡也听说过这些,那时,我并不信。我认为,人就是人,怎么可能是赤帝之子呢?我认为,这些事情是有人故意编排来蒙人的。今天遇到这样的事情,我才真的相信,三哥就是赤帝之子!”
卢绾说:“这么神奇的事情,不是亲眼所见,没有几个人会相信。我也是亲眼见过三哥头上的祥云后,才相信三哥就是赤帝之子。今天的所见所闻,我更加笃信三哥是赤帝之子。所以我认为,只要我们一心一意跟着三哥,肯定都能封妻荫子,光宗耀祖!”
那些徭役说:“我们今天所见所闻,也笃信三哥就是赤帝之子。我们自此之后,会跟着三哥一辈子闯荡天下!”
有的徭役说:“我们这些徭役,一旦变为开国元勋,衣锦还乡,那是多么神奇的事情啊?就是我们睡在地下的祖先也会笑醒!”
刘邦一躺下就呼呼大睡了!不过是装睡,他在听旁人的议论,刘邦偷着乐!仅这么一招就唬住了这些人!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枞公带着善后的人到了!
这六人神秘地叫醒刘邦,对刘邦说:“我们刚才过来的时候,有一个老妇人蹲在路边哭泣。我们问她为什么哭泣?她说,她的儿子被人杀死了!说她的儿子是白帝之子,变幻成一条大蟒横卧在路中央,被赤帝之子杀害了!这老妇人哭得很伤心!我们以为老妇人故意编排的,想走过去问过仔细,结果,一转眼,那老妇人不见了!”
众人听了这番话,越发感到神奇!
卢绾说:“我们刚才所经历的事情,证实这老妇人说的是真的!赤帝之子就是三哥,白帝之子就是刚才横卧在大路上的那条大蟒。刚才三哥用自己的宝剑确实斩杀了那条横卧在路上的大蟒,这也就是说,刚才三哥斩杀的那条大蟒,就是白帝之子了!”
由此众人都坚信刘邦是赤帝之子,越发畏惧刘邦。
刘邦自己明白,只有装神弄鬼,才能唬住这些人!
从此之后,这些人便死心塌地地跟着刘邦,不敢有异心!
卢绾说:“三哥,我们现在出发吧!”
刘邦说:“出发!”
二十几个徭役,齐刷刷地迅速站成两队,准备出发!
这时,远处传来叫喊声,大家似乎听到有人在叫三哥!
卢绾说:“好像听到有人在叫三哥!”
刘邦朝叫喊声处望去,有一人挥着手,边喊、边朝这边跑来!
刘邦认清楚了,来人是纪信,也是一位亭长。刘邦高喊:“纪亭长,你为什么来了?”
纪信说:“我听说沛令逼迫三哥押送徭役到咸阳服徭役,担心三哥一路上不安全,就辞去亭长,来追随三哥!”
刘邦问:“你辞去亭长,没有了俸禄,一家老小怎么办?”
纪信说:“这几年的积蓄,可以供一家老小吃上几年。几年之后,跟着三哥发财了,一家老小还愁吃和穿吗!”
刘邦说:“纪亭长就这么相信三哥?”
纪信说:“三哥是什么人?赤帝之子!跟着赤帝之子,还愁缺吃少喝?”
刘邦指着卢绾介绍说:“这人叫卢绾,是我好兄弟!”然后又指着纪信说:“来人叫纪信,是泗水亭旁边的丰水亭亭长,也是我的好兄弟!”
刘邦又指着枞公介绍说:“这位叫枞公,都是我的好兄弟!”
卢绾拉着纪信的手说:“我们都是三哥的好兄弟。我这辈子是跟定三哥了,不知纪亭长有何打算?”
纪信说:“我辞去亭长职务,来追赶三哥,也是认定了跟着三哥一辈子,海枯石烂不变心!”
刘邦说:“我现在准备带着这班兄弟上芒砀山,纪信兄弟愿意跟着我上芒砀山吗?”
纪信说:“这还用问?上刀山,进火海,纪信跟着三哥脸不改色心不跳!”
纪信的加入,让刘邦身边的二十几位徭役更加坚定了跟着刘邦上芒砀山的意志!
几天后,刘邦与卢绾、纪信一道,带着二十几个徭役进了芒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