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出人意料的是,明明枪已经响了,但却根本没有出现血肉横飞的血腥一幕。
众人定睛一看。
原来竟是凌岳扣住了齐会平的手腕,并及时地把枪口扭转为对准了天花板,才使得齐会平没有自杀成功。
“怎么,你以为只要你死了,就可以把你同事的命还回去了?真是可笑,都还没把兄弟的仇给报掉,你就这么急着找死,你想过死了以后怎么去面对你的兄弟吗?”
听到凌岳冰冷的声音,齐会平的情绪已经完全陷入到了一种崩溃的境地,声嘶力竭地喊道。
“你懂什么,你知道我跟袁奋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吗?当初一起从警校毕业的时候,我们是同时接到卧底任务考核的,但因为我家里只有我一个儿子,袁奋他…他就瞒着我一个人去了!”
说到这里,齐会平无比通红的眼睛里流露出了无尽的悲伤及痛苦。
“但现在他牺牲了,而我却弄丢了唯一一个能给他报仇雪恨的线索…我对不起袁奋,更没有脸去见他的家人啊!”
病房内所有人闻言皆是沉默无言,包括余太葛在内,都是十分动容地看着齐会平。
但凌岳却是非但没有流露出任何同情,反而是表情愈发冷酷了。
“就因为自责和惭愧,觉得无颜面对袁奋的家人,所以你就选择了以自杀的方式来逃避现实?”
“我没有!我只是想把我欠给袁奋的命还给他,我没有逃避现实!”齐会平猛摇着头矢口辩解道。
“呵,其实我挺反感你这种喜欢自作多情的人的,你问过人家袁奋肯不肯收你这条命了吗?好,退一万步讲,就算你这条命确实是欠袁奋的,可你想过没有,看守杨志平的可不光是你一个人,你要是为了赎罪开枪自杀了,那他们两个怎么办,也要跟着你一起死吗?”
凌岳指着依旧在昏迷中的两个年轻便衣,厉声质问道。
“这…”齐会平张了张嘴,却是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凌岳的这个问题。
“没话说了?”凌岳冷眼看着齐会平,毫不留情地说道。“如果我是你,我就会拼尽一切努力,把真正的杀人凶手给找出来,而不是懦弱又窝囊地选择自杀!”
其他人亦是站出来劝道。
“是啊,小齐,只要是人,谁都有可能犯错,但最要紧的是要知道去弥补。”
“小齐,袁奋虽然是你最好的兄弟,但也是我们的兄弟啊,所以你现在得振作起来,我们一起努力把案子给破了,这才是袁奋最想看到的结果。”
“不光是袁奋,还有之前咱们牺牲在犯罪团伙内部的几个兄弟,他们的仇,我们也同样得报!”
病房内的便衣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表情也是越说越慷慨激昂,而齐会平的目光,也是由一开始的后悔与自责,慢慢转变为了现在的坚定与愤然。
最终,所有人都是将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余太葛,希望他能够带领自己等人尽快查获真凶。
“现在听我命令,一组的人马上前往医院监控室,调出医院、包括医院附近所有街道的监控录像,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有杨志平这个人的画面;”
“二组人员,立即折返回新港码头案发现场,寻找一切有关走私团伙的蛛丝马迹;”
“三组跟我回警局,申请支援对整个盐城进行地毯式搜索,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杨志平这混蛋给抓出来!”
”是!长官!”
余太葛三条命令一下,病房内所有人皆是立正敬礼,不一会儿的功夫,原本还拥挤的5号病房内,就只剩下了凌岳一个人。
“按理说,杨志平刚做完开颅手术,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不可能保持长久的状态,而以月秋的聪明,就算她知道自己不会是杨志平的对手,也绝对会想方设法地留下线索才是…”
凌岳深深吐出一口气站起身来,开始仔仔细细地排查病房和门外过道的每一处角落。
最终,掉落在门口的一根银针吸引了凌岳的注意力。
这根银针长约五寸,针端部分细而长, 尾端则是厚而重,若是用手指轻轻一掰,便会发现这根银针质地非常坚硬,韧性也很强。
尤其是在强行折断银针,发现里面的中空结构后,凌岳就更加肯定了这根银针绝对是叶月秋刻意留下的线索。
因为这种款式的银针,在整个盐城医院内,之前就只有凌岳一个人有,只不过由于叶月秋这段时间在学习中医的关系,凌岳就把自己的针盒送给了叶月秋而已。
而紧接着再往左边走了一段距离,凌岳果不其然便是又在地上发现了一根同款式的银针…然后是第三根、第四根……
凌岳粗略地估计了一下,基本上每过二十米,叶月秋便会留下一根银针。
这也就是说,只要顺着叶月秋所留下的线索一直找下去,凌岳早晚能够找到杨志平的藏身之所。
“月秋,等着我,我马上就来了!”凌岳紧紧攥着银针,满是坚定地说道。
……
在一个无论光线或者温度都十分冰冷的房间里,叶月秋身穿着一件标志性的白大褂,双手插在兜里,目光也是有意无意地瞟向不远处那扇紧锁的钢制大门,很多次都想过以最短的时间从那里逃出去,但最后都放弃了。
倒不是因为她的力气根本无法拧开门上的转轮,而是此时房间里这个正抱着脑袋哀嚎不止的男人....他不会给自己逃跑的机会的。
“啊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痛?为什么——?”杨志平紧紧抱着脑袋,不停地撞击着铺上了铝片的桌面,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叶月秋皱了皱眉:“我劝你现在最好还是不要再激烈运动了,因为你头骨上的手术创伤已经裂开,如果再不留时间好好恢复的话,万一头骨裂开,造成大量大脑组织损伤的话,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
“你给我闭嘴!”杨志平猛然抬起头来,双眼中血丝遍布,模样煞是狰狞恐怖。“我把你带过来,是要你想办法别让我现在就死,而不是让你说这些没用的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