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等冯采月的咳嗽终于停止了,她还是坐在海水里,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湛天仰,却从湛天仰的眼里只看到了恨。
他真的断定是自己害死的苏欢喜?她就说那苏欢喜是个贱人,就算是死了还要给自己添麻烦!
湛天仰此时又向前一步,吓得冯采月连连后退人,人在满是潮水的沙滩上像个螃蟹一般的滚动。
“你害怕了?当你对欢喜做那些事情的时候你没有想过她害不害怕吗?”
“天仰,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冯采月的脸上再度挂上了两行眼泪,眼泪一直以来对湛天仰都是很好用的东西。
可她却看到如今的湛天仰脸上变得更加的厌嫌了。
“你给我闭嘴!我就是被你这样楚楚动人的样子给骗了!”湛天仰用手指着眼前的女人,痛苦的说道。
一开始,就是冯采月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她,自己和欢喜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冯采月知道自己是瞒不住了,湛天仰什么都知道了,但是她可不会一个人背下这些黑锅。
“湛天仰”,她彻底的换了一副嘴脸瞪着眼睛对湛天仰说道,“你少把所有的罪过都推在我的身上,搞得你多么疼爱苏欢喜的样子,没错,我是做了一些事情,但那还不都是你太懦弱的缘故,才会上当!”
“你……”
“我说的没错!”冯采月有底气的说道,还支撑着自己从沙地上站了起来,精美的衣服和妆容现在都不变得有些狼狈了,她打从一开始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可人都是往高处走,她就是要得到湛天仰,如果没有苏欢喜的话,他们早就是快乐的一家三口,她对湛天仰也不是没有半点儿的感情。
但是……如今自己倒变成了要天诛地灭的最大罪人了,凭什么?
“湛天仰,难道允许我取掉她肚子里孩子的人不是你?让我掏取她肾脏的人不是你?答应我不给她婚礼的人不是你?”
冯采月每说一句就步步紧逼一步,知道湛天仰虚晃着身体被她给用手抓住胳膊就站子在咫尺之间的距离里,她还不肯罢休,一双眼睛瞪得似乎要开裂了一般:“你仔细想想……”
她用一种几乎于诱导一般的语气循循善诱的告诉湛天仰:“这一切当真是我做的吗?不,是你。你以为苏欢喜当真是因为我才要跳海的吗?她这么做是为什么呢?她为什么一定要让你看到呢?”
“够了!”
湛天仰像是被人戳中了心事,他从来都没有细想过这些,他一见到冯采月就想要找她算账,但是,眼下被冯采月这么口口声声的刺激着,湛天仰才发现或许那些答案一直都在自己的心底。
或许,他真的是个懦夫。
“对于一个女人,所需要的一切你都没哟办法给她,让她从身到心伤透了的人,不是我……”冯采月用她涂了好看的朱色指甲的食指用力的戳了戳湛天仰的心脏,义正言辞的告诉他:“是你,是你害死了她,你必须承认这一点!”
冯采月放开了湛天仰,在冯采月的指控之中,湛天仰彻底的败下阵来,节节败退,他往后跌了好几步才勉强立住,像是有一道道巨雷击中了他,让他的精神世界也彻底的溃散了。
真的是他吗?是啊……冯采月说的没错,是自己把所有的错误都归咎在别人的身上,是自己忘了,谁才是那个伤他最深的人。
看到湛天仰如此伤心如此惊讶和颓废的样子,冯采月的脸上扬起了几乎不可察觉的笑意。
看来,她的计谋生效了,只有让湛天仰和自己站在同一个阵线上,他才可能原谅自己,就像原谅他一样,他们才有可能继续和好如初。
冯采月又变得高傲起来了,踏着恨天高在沙滩上艰难的踩着,即使带着满地的泥沙泥泞在脚下也像是镶了钻石在鞋底一般,脸上的不可一世在苏欢喜葬身的这片大海之中自始至终都没有过丝毫的愧疚。
对于她来说,除掉一个她讨厌的人,就和湛天仰想要对付湛云章、对付那老秦是一样的道理,在她看来,湛天仰的确没有任何指着自己的道理。
“天仰,你别伤心了,事情都过去了,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都不想的。”
湛天仰撑着自己的身体勉强躬着脊背站在原地,头垂着,让人看不见表情,冯采月为自己的计策得逞而沾沾自喜,走过去的时候又变成了那副温柔无限的样子,手轻轻的搭上湛天仰的胳膊,想扶着他起身。
可湛天仰突然一个射刀一般的眼神扫了过来,让她大大的为之一怔。
下一秒钟,湛天仰突然抓住了她的胳膊,当时,如果能够用一个词来形容他此时眼神里、表情中给人透露出的感觉的话,那个词便是:魔鬼。
他的手如镣铐一般的禁锢着她,直起身子来,恶狠狠的对她说道:“或许你说的对,但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也不会有任何的好下场!”
说着,湛天仰一路拽着冯采月,她的高跟鞋崴了脚,虽即使不是这样,她也会大喊大叫假惺惺的假装着疼痛和受到惊吓的样子。
就在上一秒钟,她还为自己三言两语便撇清了自己的罪责而感到高兴,可是这一秒钟,她却被一种恐惧给生生的侵袭。
“把她关起来,我会好好的补偿她……”湛天仰在“补偿”两个字上加重了咬牙切齿的力道,冯采月看得见他眼睛里的红血丝,像是已经被晕染了开又互相叠加在了一起,使得整个眼白都是红色的,只有一些还很深的能看出来龟裂的样子,恐怖的让人窒息。
她对他所说的话更加的感到恐惧,被几个保镖按住的冯采月这才真正的搞清楚情况,竟然大喊大叫着挣扎说道:“天仰,天仰,我求求你,别这样对我,是我错了我是错了啊!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你别这样对我……”
以后……以后?还有以后吗?欢喜都没了,再也没有以后了。
湛天仰堵住自己的耳朵,那儿好像也有小人儿生长着在里头蹦蹦跳跳又拿着针尖刺来刺去,像是他的身体里其他的部分一样。
他挥了挥手,毫无留恋的样子,根本没有再看冯采月一眼,冯采月便哭着喊着被那些人给带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