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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故地重游

苏芙沉默了多少天,碧儿就在一旁陪着多少天,除了隔几日去宫里给太后诊脉,调整药方,苏芙整日都待在房间里,不看书不习字,只是呆呆地坐着,坐着坐着就失了神,邪王每天都会来,可苏芙不愿意见,他就静静地在窗口站上半天,然后再悄无声息地离开!

主子们的心思碧儿和五四猜不透,可是碧儿盼着苏芙能有邪王这样的男子疼爱守护,五四当然更是巴不得,他们家主上每日处理完公事,就像丢了魂儿似的,跑到苏芙的窗外一站就是半天,这可不是他所熟悉的主上,他巴望着苏芙能早一点接受邪王的心意,他也不用日日憋闷了!

一晃又是除夕,宫里照旧准备夜宴,今年主事的是瑜贵妃,来年开春保不齐就要改口叫皇后了,苏芙当然也被邀请,可她连想都没想就推辞了,只道身子欠佳!

虽说是借口,可苏芙的身子近些日子确实也不是很爽利,吃不下什么东西,又睡得少,心事重重之下,即便她自己懂医术,也是徒劳的!

“咳,咳,咳……”

“王妃,您还咳着,这外头实在冷,又黑漆漆的,您若实在要出去,好歹也让奴婢跟着呀!”

碧儿焦急万分,苏芙摆摆手:“不碍事的,我有暖炉,还穿着裘皮,坐在马车里,冻不着的,咳咳……”

无奈地将苏芙送上了马车,碧儿越想越不放心,咬咬牙,往邪王居住的后院走去……

“什么?邪王不在!那五四呢?”

“五四哥哥也不在,他跟邪王一同出去的!”

看门的小厮一脸无辜,碧儿急得原地转悠:“那他们有没有说,去哪里了?”

“今日是除夕,应该是去宫里参加夜宴了吧!”

“宫里?唉……我怎么就蠢得忘了今儿个是除夕了呢!”

碧儿听了,顿时觉得自己是病急乱投医,今晚这样的场合,邪王固然是要去的,她只能垂头丧气地去大门口守着了,盼着苏芙快些回来!

“停车!”

“吁……”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见苏芙径自撩开了门帘,车夫恭敬道:“九王妃,这里离您和九王爷去年除夕来的地儿,还有段距离呢!您坐好了,很快就到!”

“不用了,劳烦你在这里等着,我自己走过去!”

“这……”

苏芙说完便起身走到车门边,车夫只得赶紧地扶着她下车,苏芙便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拎着一篮子的焰火,缓缓往前走!

路倒不算难走,只是风大,吹得灯笼直打晃,火光也是忽闪忽闪的,苏芙驻足,扯唇轻笑:“傻子,知道你见我来了高兴,可若是灯笼灭了,我就看不着路了!”

说也奇怪,苏芙这么一番娇嗔,风尽然就真的停了,她则提着灯笼,继续前行!

“终于到了……”

苏芙将篮子轻轻地放下,摘下披风的帽子,抬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里还是同去年的除夕一样美,只是少了你的味道!骁,你就在这里吧?是不是已经等了很久?对不起,我一直没来过,不是不敢见你,只是怕打扰了你,这么久了,你从来不肯如我梦境,想必是嫌我呱噪烦人,所以到这里来躲清净了吧!你这个人,真的是很讨厌……”

有温热的液体自眼眶滚落至唇畔,苏芙用力吸了吸鼻子,露出九王爷逝去后从未展露过的甜美笑颜!

“看,我带来了什么!呵呵,没错,就是焰火,你不要嫌少,我力气小,实在拎不了更多,可这些都是我亲自挑选的,店家说,这些都是今年的新品,可好看了!一会儿皇宫里的焰火放过了,我就点起来,你好好看看,是不是真的好看,看看店家有没有诓我!”

苏芙笑着自说自话,将灯笼放下,取出篮子里的焰火,一个一个认真地摆放好,随后躺在枯萎的草地上,抬头仰望着星空……

“骁,你说过逝去的人如若舍不得亲人,就会变成天上的星星,看着活着的人,那么你是否也变成了一颗星星,正看着我呢?如果是,你就对我眨眨眼,好不好?”

苏芙目不转睛地盯着星空,先是所有的星星一动不动,而后又好像无数的星星都在眨着,她找啊找啊,却怎么也找不到那颗最特别的星星,找不到那颗叫百里骁的星星!

眼眶里不知什么时候蓄起了眼泪,渐渐模糊了苏芙的视线,她胡乱地用手擦拭着眼睛,无奈泪水却越擦越多,怎么也擦不干净,她干脆不管,闭上眼,任由泪水无声地滑落在草地里……

“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发生了很多的事,秦娉婷死了,我却感觉不到大仇得报的喜悦,反而忍不住回忆小时候,回忆她奶声奶气喊着姐姐的那个时候!还有小满,她已经走了,她做了很多错事,可这些错事的起源却都是我,我不应该将她带进宫,更不应该将她一个人留在那里,每每想到她独自一个在冰冷黑暗、不见天日的古井里,我都不寒而栗,更何况她还在里面待了整整两年!所以我不怪她,我没有资格怪她,放她离开,是我能想到的对她最好的安排,她本性纯良,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以后一定能过得很好的,对不对?”

询问的声音被吹散在风里,苏芙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远处的天空忽然被照得五彩斑斓,皇宫里放烟火了,接连不绝,苏芙静静地看着,只等着结束。

“好了,宫里终于消停了,也是时候轮到咱们了!”

苏芙笑着起身,掏出预备好的条香,拿了火折子打着火点燃,条香燃出点点橙色的星火……

走到一个焰火旁边,苏芙深吸一口气,将条香送了过去……

“呲啦,呲啦……”

看到火星冒出,苏芙立刻捂着耳朵撒腿就跑,驻足激动地等待着,然后,身后的焰火却没有如预期的那般飞上天空,炸裂出万紫千红,而是突然熄灭了!

愣愣地看着没了半点动静的焰火,苏芙壮起胆子,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

“小心!”

“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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