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晩快要不能呼吸了。
失忆之后，她身边出现了各种莫名其妙的人，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她一句都听不懂。
她叹了口气。
“不许叹气，我在你身边。”
厉承风用尽全部力气，把凌威一脚踹到了地上，顾不得什么尊老爱幼了，谁敢伤害他的女人，他绝对不会姑息。
慕晩皮肤娇嫩，脖子上已经出现了一圈青黑的痕迹，厉承风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仔细帮她揉了揉，心疼的问：“疼不疼？”
“没事……”
她想哭。
看到男人这般哄她，即使遇到危险，她也觉得没什么。
她深吸了一口气，抱住了他的脖子，哽咽着说让他安心的话：“我真没事，你看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不疼了，宝宝。”
厉承风的这个称呼……这里还有那么多人，此刻慕晩不觉得脖子疼，反倒是觉得周围的人投射过来的目光……
“我真的没事了。”
她重复了好几遍，男人依旧不放心，还让张鹏从车里拿了药膏，帮她敷好之后，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悬着的心才暂时安放。
凌威狠狠的被摔在地上。
他顾不得疼痛，熟悉容貌，熟悉的声音，一如当年的那个女人，把她的儿子玩的团团转。
他的手偷偷摸着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他慢吞吞挣扎着起来。
“去死吧……啊……”
凌威的动作忽然僵住。
其他人眼睛都直了，纷纷看着艾琳。
艾琳哑然一笑，轻轻松松的拍拍手，收好了加强般的防狼棒，“有问题吗？没办法，长得太漂亮，得时刻注意保护自我安全。”
“谢谢。”
慕晩真诚的道谢。
她知道这位老人是冲着她来的，一举一动透露着杀气，大有杀了她，或者跟她同归于尽的架势。
同样的眼神，她好像在凌寒身上看到过。
该不会……
此时，慕晩心中有一种可怕的想法，他们的眼神太相似了，会不会他们之间有关系？
不，不会这么巧的。
不会打哪儿都会遇到凌寒的人。
艾琳贴心的把防狼棒给了慕晩，“算我好心，送给你，以后你可注意点，长得漂亮也要懂得保护自己。”
她也被吓到了。
她佩服慕晩到现在还能镇定自若，至少表面上是。
慕晩握着防狼棒。
眩晕的凌威终于清醒，他骂骂咧咧着，站起来之后摇摇晃晃，他指着慕晩，“今天算你幸运，你给我滚，我永远都不想见到你。”
他也曾想过放下，但这次一见到她，他才意识到自己对她的怨恨这么大。
一头栽在地上，凌威再也没有爬起来。
张鹏过去看了一下，还有呼吸，估计晕过去了。
“送他去医院吧。”
张鹏满脸不解，艾琳也气愤的劝道：“为什么要送他去医院？他这种人就活该在路上死掉，他都要杀人了。”
虽然她不喜欢慕晩，但于公于私，她都不想见到这个男人横行霸道。
刚开始看到一堆村民打骂他，她抱了恻隐之心，但转念一想，不该这样。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没想到竟然变脸那么快。
“我怀疑他跟凌寒有关系。”
“凌寒？”
闭着眼睛的凌威喃喃着，是他的儿子吗？
十几二十年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每次只是在自己的脑海中回荡着，他努力想睁开眼睛，想抓住他们问清楚。
但眼前，已经被黑暗吞噬了。
他很难受。
*
卫生所。
医生检查过后，叹了口气，“他没什么事，不过这个人，你们还是少招惹为妙。”
“为什么？”
“他孤寡老人，行为古怪，闹成这个样子，谁也不敢接近他，这边农村其实还是挺淳朴的，凌威他家的地很多，可他一直守着，不让人承包。”
宁愿丢荒，这让很多靠天靠地吃饭的人看不下去了。
几十年如一日，疯疯癫癫的他，固执的守着家里的这些地，每天巡视几遍，见到有牛去吃草，差点还要跟牛干架。
村民们讨厌他，也是在情理之中。
其他人都认真的听着，慕晩和厉承风却对视了一眼，他们都发现了里面潜藏的关系。
凌威、凌寒，他们是什么关系？
厉承风问：“他有儿子？”
医生叹了口气，感慨的说：“其实他也挺可怜的，原本一儿一女，凑成一个好字，只可惜女儿很小的时候被拐卖，他妻子一蹶不振，身体越来越差，救不回来了，他的儿子很早之前就离开这里，至今没有回来过，听说他去找过儿子一次，但灰溜溜的回来了，一直颓废到现在。”
原来其中还发生了这么多事。
听完之后，他们心情复杂。
站在卫生所外面，艾琳察觉到气氛不对，伸手推了推季云恺。
“你打我干什么？别那么暴力，会嫁不出去的。”季云恺好心好意提醒，老实说，刚刚看到她冲上去电晕凌威，他还真是吓了一跳。
这丫头存货还挺足的，幸好没有用在他身上，要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孺子不可教也，难怪是单身。”
艾琳只好勉为其难去安慰慕晩：“这又不是什么大事，看开点，别想这个男人了，越是想，心里只会不舒服而已。”
“我知道，谢谢。”
“你对我这么客气。”倒是艾琳不好意思了，不过她可不会那么轻易就跟慕晩交好，她又马上说，“你别以为我在帮你，我只是在帮承风而已。”
“我知道你帮了我。”
“你这个女人真是……”
艾琳无语，不过傻里傻气的，似乎有点可爱，她貌似对她改观了。
“过来。”
听到厉承风的呼唤，慕晩乖乖过去，厉承风把她抱在怀里，这个天气已经很暖和了，但仍然有点冷，他手中拿着她的外套，帮她披着。
“别冷着，等他醒了之后，我们一次性问清楚，这回，我们很幸运。”
是啊，有她在，所有的事都变得这么简单。
不过今天那一幕还是给他留下了阴影，他再次叮嘱：“以后要在我身边，我会保护好你。”
“嗯，我知道。”
慕晩靠在他的怀里，他的胸膛是那么厚实，她想一辈子依偎着，她相信凌威醒来之后，他们会得偿所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