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
朱蒂偏头捂住脸。
“兆霖，你就不要问了！”
“和我都不肯说？”崔兆霖实在想不通，朱蒂到底有什么好隐瞒的。
“你让我和你说什么？我对你说的话，你转头便去告诉厉熙珺了！”
“你还让我怎么相信你？崔兆霖，我朱蒂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行了行了！每天像个怨妇一样，你烦不烦！”崔兆霖对朱蒂早就厌烦不已。
若不是看在悄悄的份儿上，他连朱蒂的家都不想再踏入一步。
“你现在讨厌我了？”朱蒂吃惊望着崔兆霖，那眼神无疑在说，你竟然讨厌我，我为你付出那么多。
可女人越是这样，越让男人喘不上气，觉得厌烦。
“你想离开，我也不留你！你也不希望悄悄没有爸爸吧！我能给悄悄更好的生活。”
崔兆霖的心里，现在还做着能和厉熙珺重归于好的梦。
当初厉熙珺已经答应，会让悄悄来崔家，那么朱蒂如果走了，是不是厉熙珺也就能挽回了？
朱蒂纤长细白的手指，克制不住地收紧。
“悄悄是我的女儿！你让我离开我的女儿，你让我怎么办？”
“什么你怎么办？你利用悄悄的时候，可没想过你是悄悄的母亲吧！”
“明知道悄悄对海鲜过敏，你还让佣人给悄悄熬海鲜粥，陷害熙珺，你太狠毒了！”
“我不想我的女儿，将来也和你一样！你要走，就自己走！”
“你……你真的希望我离开？”朱蒂的嘴唇颤抖着，声音哽咽。
崔兆霖没说话，甚至都没多看她一眼。
朱蒂此刻真的很想说点什么。
但千言万语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只能保持安静，一言不发。
也算给自己留存一点点尊严。
她是介入崔兆霖和厉熙珺之间的第三者。
只怕从一开始，就没被崔兆霖看重过，是因为有悄悄，他才不得已哑忍。
这一刻，朱蒂总算真真切切意识到，自己就是一个笑话。
“是啊！我们之间算什么呢！未婚生子！连个结婚证都没有，我就是一个见不得人的存在。”
“悄悄也是！是我这个母亲，没有做好，害了自己，也害了悄悄。”
“是我自己以为，你和厉熙珺结婚，我就有希望，和你足见家庭。”
“误以为悄悄能够有个名分，不再是私生女……”朱蒂的声音哽咽了一下，“你真心爱的人，从来都不是我。”
“当初是我爬上你的床，怀了你的孩子！”
“都是我的错！”
“我简直错的一塌糊涂，错得太离谱！这都是我的报应！”
朱蒂吸了吸鼻子，一双美眸水雾氤氲。
往昔崔兆霖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管几分真假，总会哄一哄她。
但是今天，即便她哭得满面泪痕，崔兆霖依旧无动于衷。
“我们之间没有感情，为何还要强行在一起呢！”她苦笑了下，继续收拾东西。
“悄悄给你也好！能得到更好的生活，更好的教育。”
“总比跟着我一个要钱没钱，要依靠没依靠的女人强。”
朱蒂说着，拉上行李箱，偏头看了一眼在客厅里看电视的悄悄。
“我带悄悄去崔家吧！”朱蒂闭上眼睛，泪水不住往下掉。
崔兆霖没想到，朱蒂这么轻易答应了，还有点意外。
崔兆霖的手指，轻轻动了动。
他是想哄一哄朱蒂的。
他也知道，自己对不起朱蒂，但是他真的不喜欢朱蒂。
他最爱的人，一直都是厉熙珺。
就算和厉熙珺离婚，知道复婚希望渺茫，他依旧忘不掉厉熙珺。
崔兆霖举步往外走，被朱蒂忽然唤住。
崔兆霖回头，看着朱蒂，她却对他笑着。
“你猜的没错，我确实看见对叶天心下毒手的人是谁了。”
“我不想告诉你，是想保护你！但现在看来，没那个必要了。”
朱蒂走向崔兆霖，朱唇笑得绾绾，“我现在就告诉你，那个女人是谁……”
朱蒂翘起脚，在崔兆霖的耳边，说了一个名字。
顿时，崔兆霖脸色煞白。
“你……你说的是真的？”
***
叶天心这几天一直魂不守舍。
经常会想起那天，白轻语对她说的一番话。
“天心，你和翰轩之间没有感情基础！翰轩一直爱的人，都是我！”
“你们结婚，不过是他耍的一个手段，想逼我尽快回国。”
“若不是你忽然怀孕了，你们早就离婚了！而我们，也早就结婚了！”
“不要让我们三个人都痛苦了……”
这些话在叶天心的脑子里，无限循环，一直纠缠不散，扰得她心神不宁。
“李嫂，我可能要离开了。”叶天心一边帮小寻寻泡奶粉，一边和李嫂说。
心口里流淌的疼，让她声音哽咽，急忙低头擦掉眼角的潮湿。
正要攒足笑容，和李嫂说点别的话题，身后传来凉冽无温的声音。
“去哪儿？”
叶天心的脊背猛地一绷，浑身的骨节都在这一瞬僵硬。
“回……回公司！”
她努力稳定心神，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自然流畅，可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就是无法做到轻松自如。
“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回公司，也不知道公司现在乱成什么样子了。”
见厉翰轩没说话，她也没有回头，不知道厉翰轩现在是什么表情。
他应该很高兴，她终于愿意离开厉家了。
但还是想找一个更合适的借口，圆满自己狼狈不堪的颜面。
“最近小寻寻也不怎么闹夜了，想来我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作用了。”
“他总要适应，妈咪不在身边的生活，不是么。”
她努力保持笑容，不让自己太局促。
厉翰轩依旧没说话。
她却能清楚感觉到，从他身上迸射出来的湛湛寒意，正从毛孔直往骨子里钻。
厉翰轩终究没说什么。
走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站在叶天心身旁，一米开外的位置，安静地喝水。
他身高很高。
灯光落在他身上，拉下长长的暗影，笼罩在她身上。
她的心口一阵狂跳。
李嫂感觉到周围气氛不对，便找借口，去哄小寻寻了。
厉翰轩慢悠悠喝完水，杯子放回大理石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丢下三个字，转身走出厨房。
“随便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