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嘉卉只觉得眼前有黑影在闪。
高大的身躯压着她，几乎让她窒息。
她不住挣扎。
“放开我……唔唔……”
她撑着仅有的力气挣扎，滚热的气息，夹杂着香醇的酒气，扑面而来，随即封住她的唇。
“唔唔……”
整个世界变得飘忽不清，似有一只大手，拽着她坠入无底的深渊……
好痛！
整个世界都在摇晃。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昏死过去……
***
“翰轩，天心现在的情况很不妙！你非要将她折磨得疯掉吗？”
杨木易看到叶天心现在的样子，都忍不住要为她说话了。
厉翰轩却依旧冷情冷面，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她现在的状况，最好多活动活动，让她忘记在小黑屋那几天的事！不然她真的疯了，你后悔都来不及。”
杨木易看了看厉翰轩，见他仍是俊脸紧绷，仿佛谁说什么都听不进去的样子，提起医药箱，转身下楼走人。
张妈送杨木易出门，看了看站在楼下的赵启，轻叹一声。
“你看这事，该怎么办啊？”张妈现在也很着急。
可厉翰轩决定的事，谁都改变不了。
赵启也很无奈，摇摇头，沉默无言。
楼上忽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张妈和赵启都吓了一跳，仰头看着楼上的方向，是厉翰轩从叶天心的房间出来。
想来又是逼问叶天心，关于周萍的下落，然而叶天心还是选择守口如瓶。
张妈和赵启的心口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一个个大气不敢出，脊背紧绷地听着楼上动静。
楼上传来一声低吼。
“以后伺候我母亲的活，都让叶天心做！”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张妈叹口气，“作孽啊！”
厉翰轩将叶天心从房间拽出来，让她去三楼给冯淳雅送晚餐。
冯淳雅这几年一直瘫痪在床，消化系统已经很重衰弱。
杨木易告诫，冯淳雅现在只能吃一些流食，并且规定一天多餐，每隔三个小时就要进食一些东西。
叶天心端着餐盘上楼。
这还是她第一次踏入三楼。
推开门进去。
房间里的装修依旧是二十多年前的风格，但很新，想来这二十年来一直有人精心打扫养护。
冯淳雅躺在床上，依旧是如那日见她一样，一动不动，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她是活着的。
叶天心将餐盘放在床头柜上，端起软烂的米粥，用勺子轻轻搅着，能温度差不多了，俯身喂给冯淳雅吃。
冯淳雅生活了二十年的环境是没有电的。
到了晚上，她的眼睛不太能适应灯光的光亮，微微眯着眼睛，乖乖张嘴，一口一口吃着。
冯淳雅的饭量是有规定的，一碗粥吃了一半，她还张着嘴要吃。
“不能再多吃了。”
叶天心耐心地哄着，用纸巾帮她擦干净唇角。
冯淳雅很乖，慢慢闭上嘴。
叶天心用勺子喂她喝水，她又乖乖张嘴喝水。
这一刻，叶天心有些能明白厉翰轩的痛苦了。
曾经是多么美丽优秀又骄傲的女人，如今像个傻子一样瘫在床上，任人摆布二十年，不知承受了多少痛苦和磨难。
而这些不重要。
对尊严，和她与生俱来傲骨的折磨才最让人心痛。
却又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叶天心忍住心口里流淌的疼，悄悄擦过眼角的潮湿。
冯淳雅微微偏头，看了看叶天心，然后又保持平躺的姿势，继续看着天花板发呆。
叶天心将灯光降到最暗，免得冯淳雅伤了眼睛。
她又帮冯淳雅擦了手和脸，做了腿部和手臂的按摩。
这几年伺候植物人的爸爸，她在按摩方面还算有经验。
冯淳雅似乎很舒服，微微眯着眼睛，有些要睡着了。
叶天心见她喜欢，便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继续帮她按摩，一直等她睡了，这才轻轻推门出去。
关上门，正要下楼，手臂一紧，被厉翰轩一把拽住。
“感觉怎么样？”厉翰轩冷声问，面色有些狰狞。
叶天心微微低着头，没说话。
“那么好，我会让你每天看着，我的母亲是被谁害成这副样子。”
厉翰轩用力一甩，叶天心跌倒在地。
她微微爬起，望着地上黑色的地板，目光里是没有波澜的麻木。
“好，我会恕罪。”她轻声说。
***
“啊————”
清晨，酒店房间里，炸响一声尖叫。
苏嘉卉抓起枕头，砸向睡在身旁的顾乔诚。
“你怎么在我的床上！！！”
顾乔诚被吵醒，眉心不悦皱紧，仿佛很累很疲惫，一手遮住眼睛，挡住苏嘉卉丢来的枕头。
“就一张床，我不睡这里，睡哪里！”
他累得很，翻个身还想睡。
苏嘉卉抓紧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声音刺耳。
“顾乔诚，你对我做了什么？”
“什么做了什么？别吵，困死了！”顾乔诚捂住耳朵，不耐烦的嗓音里，是没睡醒的沙哑。
苏嘉卉抓着头，思绪混乱，对昨晚竟然毫无记忆。
可当挪动身体，想要下床，发现身上很痛，而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居然还有好几块青紫痕迹……
“顾乔诚！！！”
她尖叫一声，双眼瞪圆地看向顾乔诚，“你告诉我，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顾乔诚被吵的实在睡不着，翻身做起来，一张脸很是不高兴地嚷嚷。
“我能对你做什么！一大早，不要吵行不行！”
“就没见过你这么麻烦的女人！”顾乔诚倒在床上，抓着被子蒙在头上还要睡。
床上的被子只有一条，他拽着被子，苏嘉卉便没有遮挡。
她用力拽过被子，眼圈通红，声音哽咽，“顾乔诚！你混蛋！！！”
顾乔诚被苏嘉卉一脚踹在地上。
他的身上居然只裹了一条浴巾，摔在地上，差点掉下来，露出很有力量的腹肌。
苏嘉卉急忙别开脸，忍住眼里的泪水。
“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顾乔诚闭上眼睛，深吸口气，从地上爬起来，“什么真的假的？”
苏嘉卉抱住疼痛欲裂的头，脑海里对于昨晚只有断断续续，不太清晰的画面。
隐约好像，是她抓着一个男人不放手，一番折腾……
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还有焦急的呼唤。
“嘉卉，嘉卉……”
苏嘉卉心下一怵。
是叶天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