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翰轩赶到和冯碧云约好的餐厅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
冯碧云等的气急败坏，但见厉翰轩冷着一张脸，也没发作，用力吞咽了一口郁闷，勉强笑笑。
“想吃什么？”
“吃过了。”
“……”
冯碧云一把握紧菜单，脸上的神色变得极为不好，放下菜单，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和一些。
“说吧，找我什么事。”
厉翰轩从赵启的手里，接过一份文件，递给冯碧云。
“我打算和冯氏集团合作一个项目。”
“和冯氏集团合作？”冯碧云的眼底透出警惕。
厉翰轩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姨妈先看看利润收益，再决定合不合作。”
当冯碧云看到二比八的分配时，着实吃了一惊，“你要给我八成？”
厉翰轩靠在座位上，端着慵懒的态度，不堪在意地不紧不慢道。
“我和天心的手里，现在有厉氏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权，理所当然成为厉氏集团最大的股东。”
“姨妈手里的代理我母亲的拿点股权，和我相差甚远！最近这些年，冯氏集团的效益直线下降！继续下去，只怕要宣告破产了。”
“毕竟是外公一辈子的心血，我也不忍心眼睁睁看着冯家破产。”
厉翰轩清楚看到冯碧云眼底的顾虑，还有一丝动摇。
这么高的利润，她当然心动，但也担心厉翰轩绝对没安好心。
“谁和钱都没仇，我给冯氏集团注入资金，也有我自己的动机。”
“我不希望，有朝一日我母亲回来了，埋怨我对冯家直至不管。也算是帮我爸爸，对冯家做出补偿吧。”
“只盼着，姨母在公司里，对我高抬贵手，别再处处与我为敌，我们暂时相安无事，双方各自保全，不是很好？”
冯碧云全程没说话。
临走的时候，赵启将冯碧云的包递上，“冯女士，你的包。”
冯碧云拿过包，看了看厉翰轩，起身推门出去。
厉翰轩慢悠悠地端着茶碗，小啜了一口微苦的茶，慢慢放下，看向赵启。
赵启对他微微点头，表示该做的手脚已经做了。
当天晚上，冯碧云便约了厉明峻见面，商量厉翰轩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忽然这么大手笔，要帮冯氏集团渡过难关。
“我看你就是想太多了！冯氏集团的钱，机会都进了你的腰包，都被你掏空了！”
“翰轩愿意往一个空壳子里投钱，你有什么不愿意的！”
“我只有代理权，想要合作，需要冯淳雅亲自签字按手印。”冯碧云道。
“那就让她按！之前那么多的合约，她都按了，这个对我们百利而无一害的合约，她不会反对吧。”
冯碧云还是觉得事情未必这么简单。
厉明峻却对那么高的利润眼红的要命，“就算合作的项目不管赚不赚钱，你只要拿到资金，到了我们手里，就都是我们的钱。”
“我最近要去澳门一趟，手里正好紧巴巴，呵呵……”厉明峻笑着说。
“你就知道花钱，你也不好好想想，你那个儿子，城府那么深，会有这么好的事给我们？”
“最近翰轩改了很多，前几天还给了我一张卡！我想啊，翰轩当父亲了，终于知道父慈子孝的道理。”
“别是他的糖衣炮弹！”
“他到底是我的儿子，还能把我怎么着！就是你啊，对翰轩成见太大了。”
“我也是为了我们的峥儿着想。”
“峥儿是你的儿子，也是我的儿子，我能不为峥儿想吗？况且，翰轩也是我的儿子！你也不看看现在集团什么情势，老爷子又给了翰轩百分之十五的股权，我们还能怎么办？”
“就算加上你的股权，还有峥儿手里的拿点零碎股权，我的手里又没有股权！就算哈，那个绮烟愿意将股权交给你，我们加起来也不如翰轩多。”
“要我说，你就别折腾了！只要翰轩愿意给我们一条活路，我们就都相安无事吧！”
冯碧云见厉明峻这样说，当即就明白了，“我算看出来了，到底是你的儿子，你是有恃无恐，万一出了事，陪葬的人可是我和峥儿。”
“你想哪儿去了！什么陪葬不陪葬的，这话太难听。”
冯碧云指着厉明峻喝道，“这些年，我和峥儿为你吃了多少苦！一直忍气吞声，你忘了我对你的付出了吗？”
提到这个，厉明峻只觉得不厌其烦，“你能不能别总说这些，我让你付出了？我让你当年生下峥儿了？”
“是你忽然抱着一个孩子回来，让我负责！你怀孕我都不知道！你这个女人，我都让你害了，不然我和淳雅，我们一家人挺好的！”
“她管理公司，可从来没让我...操过心，什么事都不用我管！你这有问题就找我说，烦不烦。”
冯碧云瞪大眼睛，“看见一点蝇头小利，你就调转风向，你有没有良心！”
“说谁没良心，注意你的说话态度！”厉明峻怒了。
这些年他在冯碧云面前吆五喝六习惯了，可忍受不了冯碧云指着他的鼻子又喊又叫。
“我告诉你冯碧云，这件事你必须给我去谈！签下合同，到时候钱到手，给我一个亿！不然，别怪我不念多年情面！”
厉明峻说完，推开冯碧云，大步走出酒店。
“明峻，你给我回来，回来！”
***
厉明峻出去喝了个烂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爸，你回来了。”
他刚一进门，便听见厉翰轩的声音，吃了一惊，遁声看过去，便看到厉翰轩从沙发上起身，走过来搀扶他。
厉明峻简直受宠若惊。
有多少年了，没听见厉翰轩叫他一声“爸”了。
厉明峻笑得很开心，连声答应。
“翰轩，你回来了，这么晚还没睡？”
“处理点工作，刚刚完成！”厉翰轩搀扶厉明峻坐在沙发上，还给厉明峻倒了一杯水。
厉明峻捧着滚热的水杯，心里都暖暖的，脸上的笑容也变得绚烂起来。
“好好好！我养了一个好儿子！独当一面，独挑大梁，好儿子，呵呵……我高兴！现在只要出去，都是夸你的，我这脸上也有光。”
厉翰轩的表情淡淡的，“前几天说去澳门的事，什么时候动身？是不是钱不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