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涵咬了咬唇,答了声是,眼中划过一抹不甘。
不巧白洛尘刚好看见了,白洛尘勾起一抹冷笑指着夜涵:“你四个月。”
夜涵简直是要吐血了咬着牙应了声是。
“这件事,完全是意外,不必再查。”
众人:“是。”
“德妃,你身子也重了,你回去休息吧。”
“谢陛下。”南宫星云盈盈一拜。
满星扶着南宫星云,南宫星云看上去弱不禁风,哭了这么久,真让人怀疑她会不会随时晕倒。
南宫星云回到寝宫,洗了一把脸,深呼吸一口气,说实话刚刚在初颜宫真的把她演累了,吃饭时胃口都好了不少。
饭后南宫星云嘱咐满星:“我们彻底和徐落结下了梁子了,你以后遇见初颜宫的人都绕着点,以防你会着了她们的道。”
“娘娘,我明白。”
“最近我不会见任何人,如若有人来找我,就说我受了惊吓,再加那日见了血心中有些阴影,要静养。”
“嗯,好我明白了。”
“好了,你也去睡了吧,听话哈。”
啧啧,如果说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徐落就是一个经典例子。
初颜宫。
徐落躺在床上,张嬷嬷端着药:“娘娘,把药喝了吧,养养身子。”
徐落红肿这一双眼,如果南宫星云在这,她肯定要感叹一声见我尤怜。
徐落伸手接过药碗,喝了一大口,苦涩在嘴里蔓延开了,她感觉苦的不止是嘴,还有心,天知道她盼这个孩子盼了多久,喝了无数偏方,捐了无数香油钱,徐落喝着喝着,一滴泪水滴在了黑漆漆的药中,滴入融合,药是苦的,泪是咸的,心是碎的。
徐落含着泪喝了着碗药,转过身,被对着张嬷嬷,徐落闭眼,她声音异常沙哑:“嬷嬷,明日把娴妃唤来,再把纸和笔信封拿来。”
张嬷嬷欲说还休,只能应了声是。
“娘娘,纸笔信封拿来了。”
“把那张小桌子拿来。”
张嬷嬷把一把小方桌拿来,放在床上,摆好,把纸铺平,研墨。
徐落强撑着身子提笔写下,折好,塞入一旁的信封中,在信封外提下家父亲启,在用蜡封好:“去,把这封信送给父亲。”然后便无力躺在床上。
久久的才说了一句:“熄灯吧,本宫累了。”
今夜无月,无星,无眠。
屋外静悄悄,屋内只有低低的抽泣声。
从小到大,她都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
小时候,都羡慕她的身份,右丞相嫡女,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吧。
后来啊,她在琴弦上有莫大的天赋,弹琴,辨音,无知音。
再后来,陛下继位,她入宫固帝位,表忠心,为贵妃。
都道她一路平缓,那是人前。
在人后,她虽为嫡女,但幼年母亲离世,从此血亲仅一人。
父亲娶继母,父亲又因忙碌时常不在家,偌大的右丞相府由继母打理,继母待她极为不好动辄打骂,她在这丞相府活的愈加小心,继母又生了弟弟,她的日子倒比从前好过了不少,至少没有打骂。
她习琴,师傅夸她极有天赋,她便日夜苦练,有了显著的成果,每每赴宴她也总是焦点,因为丞相府的身份,也因她超人的琴技,但没有一位闺中密友,她所接触皆泛泛之辈,有求而来,她听闻过高山流水遇知音,她羡慕伯牙能遇钟子期这样的知音。
她也听闻北国不成文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她也知道北国有一个公主可辨群雄,可弹琵琶,静若处子动脱兔,是位绝代佳人,还知道北国太子温润如玉,可提刀枪,可赋诗,若有一个去北国和亲的名额,她怕是会拼尽全力去抢。
然后,当代陛下登位,她便入了宫,她知道她只是一颗有用棋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