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只吃半个馒头,一天只喝半碗水,没有被子,大半夜里山上的雪风灌进石牢里,手脚冰凉,夜里冻得全身发抖只能钻进潮湿的稻草里,可也一样,没什么作用。
龙曦很清楚南霁云要的是什么。
就是让她跪在地上,向他磕头、求饶。
她从来没有求饶过,不管是救她的命,还是成为他的药人,或是他说要抛弃她的时候,她的自傲,他不需要。
民以食为天。
他以为她会为吃的低头。
他错了。
即使很冷,不过也算别有一番体会,世人都知道天冷要钻屋子,可哪知道,天冷的时候特别能感受到温暖,会发现温暖对自己的重要,不会随意地抛弃。比如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就能体会到自己缩成一团的温暖。呼啸的风吹过耳边,有多少人能听得到像这般魑魅般难听一闻的声音。
如果说人生存在体验的话,那么就要尽可能体验到别人感觉不到的东西。
一直以来,她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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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发生什么事,她总能自得其乐。
透过石牢后的一条狭小的缝隙,南霁云能看到石牢里一切动静。
山里本就冷,更何况这里四面环山,山上皑皑的白雪,没几个人能受得了。只有她冻得嘴唇都乌了,双唇不停打着寒颤,可嘴边依然扬起笑容。
让南霁云搞不清楚她是超脱世俗,还是对自己根本不在乎。
她是不是可以将自己抛弃到放弃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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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柳儿惊讶地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她揉揉眼睛,这才确认确实在她面前的人是龙曦没错。
“别大惊小怪的,闹得我头都疼死了。”吹了几夜的凉风,她还能打起精神那才是怪物。
“可是你怎么会在石牢里?”这里都是关那些不需要,或者逃跑的药人的。照理说,主人再怎么狠也不会把她给关进来吧?
“关起来了呗。如果要问原因你自己去问南霁云吧。”她翻了个身,想继续睡个大头觉。
估计着凉了吧,头昏脑涨,全身发软。连骨头都觉得是酸痛酸痛的。
唉,这样也好。
“我要敢去问呐。”柳儿嘀咕道,突然她想起了什么,“小姐,你用饭没有?我给你弄点好吃的吧?”
“一天半个馒头,一天半碗水。这是那混球下的命令。好啦,你该做什么去做什么,不要烦我,我头都疼死了。”
“哦。”柳儿灰溜溜地走了。
听到柳儿远去的声音,龙曦眼一闭,没什么力气地喃喃道:“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反正我就这样的人,别希望我会对你求饶,这种事我做不来,也不会做。”
呵。石缝里窥视的男人不由地一笑,果然,她一直都知道他在监视着她。既然如此,也没有再躲避的必要。
她本来就和普通的女人不同,不会感觉到绝望,不会感觉到痛苦,什么事在她身上都是风过不流痕。换句话说,不也是她的这点,才吸引了他吗?
果不其然,龙曦一扭头,就看到南霁云出现在石牢外:“唉。”
“这么做对你没好处。你很清楚我要得是什么。”
“不管你要的是什么,你也很清楚,我多少年可以活了。如果可以的话,你不如就用该用的手段把我的性命取了吧,这也是物尽其用。”
“你以为自己表现的很高傲,很有自尊吗?龙曦,你不过是绝望得不敢表现出来,只敢如此伪装自己,让自己什么都不在乎。”没有人能不绝望,她什么都不在乎,是因为她绝望得不知道该怎么表现出来罢了。
“所以,你才该早早了解了我的性命。死在你手里,我也算报了恩。你对我的恩,对龙煌的恩情我都报了。一笔购销。”如果说她这辈子有欠谁的,那么就只欠他南霁云了。很早以前,她就明白自己的命是交给这个男人手里。
要死就死。
要活就活。
她本就无所谓。
“你浑浑噩噩地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
“那是因为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得到什么。”她尖牙利齿地回嘴,“比如说,我现在想要你放了我,你会放了我吗?比如说我想再和你有以前的那种关系,你就能做到吗?南霁云,既然我明知道得不到,为什么我要强求呢?倒不如自己看开一点,也开心得多。”
“呵呵,这种自我安慰的精神,我还没学到,你反而学了个十成十。”他笑,眼里尽是寒光。
龙曦耸耸肩,不以为然:“人嘛,总要学会自我安慰才行,否则的话,就完全不知道怎么活下去了。”
人生是一个以自我为标准的世界,会嫉妒,会羡慕,为了让自己活的稍微开心点,去适应自己的生活,那么就只有自我安慰:我活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