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不会杀了自己,所以预先用了毒药。
即使她不杀自己,自己也会死。
所以,如果曦儿觉得他会因为抱了她而珍惜生命的话,对不起,已经没有办法了。
他死意已决。
“你……碰了我,你也会死。”仿佛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龙曦用手抚上他的眼,认真地说道,“我全身都是毒,除了南霁云以外,任何碰我的人都会死。”
他微微一震,随后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倘若如此,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你说的对,你的存在必然会成为阻碍,从你为静妃挡下说你杀了父皇那一刻,我就知道,或许到最后我们依然是敌人,所以,就这样吧!殇哥哥,就这样死了最好了……”沉了心,浅了伤,而后……“不久以后,我也会下来陪你的……是……我也会下来的……”
洪荒伊始,生、老、病、亡,已经是天定的规律,想那曾经执子之手,想现在的翻脸无情,不过人生种种该是如此而已。
想开了,看开了,却不明白。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龙殇温柔地吻上她的细额,唇滑落,落到她的耳畔:“如果有来生的话,希望到时候我们是真正的……只是兄妹。”这样都不会痛苦了。一个母亲生下的兄妹,不会畸念,不会有纠葛,就只是兄妹而已。
龙殇的话,龙曦默默地颔首。
细白的手臂圈抱着龙殇的后膀,已经不需要再更多言语了。有一个人会死,有一个人会活,但到最后,所有的人都会死,接着就会盼来新的生命。
发如丝,丝凌乱,生死缠绕,永世不休。
她是堕落了地狱了,所以才会如此平静地和自己同父异母的兄长有这么亲密的举动而全然不在。
他是已经沉沦了,所以才会对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产生了畸念。
树和藤,树生藤生,树死藤死。可惜他们并非树和藤,只是见不得光的苟且之人。
倾尽了所有,感受着彼此的一切,龙曦的右手离开了他的身体,冰冷的地面上,那一柄场的寒冷侵上皮骨,与其被毒死,倒不如被我杀掉吧。
早已经感觉到了异动的龙殇没有停下动作,古人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估计才是那真正的风流鬼吧。
更加卖力地将自己送进她的身体,更加地想要感受到女子的温暖。他抱了很多的女人,因空虚,因寂寞,因无法入眠需要发泄多余的精力,但是他没有说谎,他从来都把那些女人当做她在抱。
可是,他还是抱了那些女人。
而现在,他抱了想要的女人。
苦笑浮上眼,蓦地,就在热流对泻的时候,一阵尖锐的冰凉刺进他的身体,喉咙处有热热血脉流出,霎时间,他竟然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的声音。身下的龙曦,睁大了无暇的双眸,脖子上流出的血,染了她一身,她就像因血而盛开的茶花,白色茶花,染成了血红色的妖艳。
“咳咳……”他还想说,但已经说不出了。
“安心地去吧。”她一脸风凉,看不出表情,猜不到内心。只有手臂再度环上了他的后颈,微微地用力,将他抱在自己的胸前。
血沐浴了身体。
“睡吧,睡吧……”轻轻地拍着他,像母亲哄婴儿睡觉。
他的手抓住她的手腕,还有未尽之事。
“我给你唱歌吧,康定情歌……好不好?”感觉到手腕的力道轻了,她轻轻地吟唱起来:“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哟,端端溜溜的照在康定溜溜的城哟…………世间溜溜的女子,任你溜溜的求哟,世间溜溜的男子,任你溜溜的爱哟,月亮弯弯,任你……”他软了,软在她身上,彻底地陷入沉眠,一时之间,竟然唱不下去了,她吸了一口空气,好不容易才继续道,“溜……溜溜的爱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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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哟,端端溜溜的照在康定溜溜的城哟……”白日里,手支了下颌靠在窗边,正在为龙曦跌被的柳儿笑着问道:
“这是什么歌啊?”
“康定情歌。”
“康定情歌?那什么歌?”
“少数民族的歌。”说起来,龙殇身体里也有一半少数民族的血液呢。
南霁云过来的时,看到她有气无力地坐在窗边,嘴里哼了怪调调,不由地动了动眉心,对柳儿吩咐道:“下去吧。”
“是。”柳儿听话地出门,顺手把房门给带上了。
知道他是来兴师问罪的,她也没有想过要逃避。因此很直接的问道:“如果你是想问我昨天夜里去哪里了,那么就是你想得哪里。”
“龙煌说,不准你离开半步。”
“那是他的命令,做不做在我。”啊,天上的那朵云,似乎都飘了半天了,怎么还在眼前?快点飘过去吧……
“看来你是习惯把别人的话当做耳旁风?”
“那得看什么人呢?对付某些人,不需要好好的说,好好的谈,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这里的某些人自然指的他南霁云,而她之所以会这么说,因为他的药给了敌人机会,如果父皇没有被下药的话,没有人能动得了他。
因为被下了药,父皇连救命都喊不出来,才会被人在心窝子捅了一刀。
“找我要药的人是你,下药的人也是你。难道你现在打算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吗?”南霁云强势地扳过她的脸,“找不到人怪罪,变把责任怪到我身上,小九儿,什么时候你开始这么会推卸责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