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嗪还是默不作声,把视线移到了褚暖暖身上。只见褚暖暖双眼泛起了红晕,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死死地盯住他,一双手无措地抓住衣服下摆,直到那双大眼渐渐变得湿润。
“是!”南宫嗪丢下这两个字跨着大步上了楼,独留她们母女俩留在客厅内。
小姑娘滴溜溜地看着褚暖暖,双手抱在胸前,一脸好奇地打量着她。褚暖暖看着只到自己大腿高的小姑娘,慢慢地蹲下了身子,试图与小姑娘齐高。
“你是妈妈?”小姑娘本能地向后倒退了一步。
褚暖暖伸出了双手,把小姑娘揽在了怀里,声音柔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眼眶不自觉地有些发红,“是!我是你妈妈,我是你的妈妈。”
‘妈妈’这个词对褚暖暖来说实在是太过于陌生,褚暖暖双手紧紧地把孩子箍在怀里,双手抚摸着小姑娘柔柔顺顺的头发。这就是她的孩子,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宝宝。
褚暖暖双手攥着小姑娘细嫩的胳膊,小姑娘立刻皱起了眉头,倒也没有像平时的那般娇气,只是柔柔地说了一句:“痛痛。”
“宝宝,告诉妈妈你叫什么名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褚暖暖心里并不好受,作为一个母亲竟然连自己的孩子名字都不知道。
小姑娘拿着旁边的小玩偶,甜甜地朝着褚暖暖笑着,一脸怯生生地看着她,那颗毛绒绒的脑袋微微上扬,“我叫南宫衿,你可以跟我爸爸一样叫我衿衿,或者可以喊我宝贝。”
***
南宫嗪把二楼书房门敞开着,楼下的欢声笑语不断地传来,一身欣长的身体站在阳台前,指缝间夹着一根香烟,那浓密的烟圈不断地从南宫嗪鼻翼出来。
片刻之后,南宫嗪用指腹轻轻地捻了烟火,回过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秦怀阳:“这件事情都查清楚了吗?”
秦怀阳把手里的文件摊在书桌上,看着南宫嗪越发沉闷的一张脸,便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总裁,已经查清楚了。这件事情确实是老爷子弄的鬼,打着您的名义用叶出尘逼迫褚暖暖放弃肚子里的孩子,一看生出来的女儿,就索性把孩子扔给你。至于暖暖死亡这件事也是不存在的。”
烟头上的火星灼烧这位他的皮肤,却抵不上心上的疼万分之一,一想到自己心爱姑娘受了这么多的折磨,心里就像是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没想到老爷子做的这么狠,不仅想着把他当做赚钱的工具,这个时候还惦念着他的儿子。
同时,南宫嗪心里又有几分的暗暗庆幸,幸好衿衿是个女孩子,要不然不知道过多久他才能知道衿衿的存在。别人不稀罕的人,他自己捧在手心里自己稀罕便是。
要是别人做的这些事情,他一定会将他碎尸万段。但即使这件事情是老爷子做的,他也打算轻饶,一个连自己女人和女儿都保护不了的男人,算什么男人,更何况是南宫嗪这样骄傲的男人。
“吩咐下去把下半年公司的重心迅速向B市转移。”南宫嗪轻轻咳嗽一声,双手抓住椅子边缘总有一种顺时顺地都会把椅子给捏碎的感觉。
原本他念着与老爷子这么多年的亲情并没有动手,而如今老爷子触碰了他内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也别怪他不念旧情。
事实上,秦怀阳早就想这么干了,但也明白南宫嗪的顾虑一直也没有正式向南宫嗪提出这个建议,现在自然是一百个愿意,“是,明天我就开始召集人开始着手准备这件事。”
当初秦怀阳在南宫集团已经是总经理,而且南宫旭也向着秦怀阳抛出了橄榄枝,谁知道秦怀阳还是毅然决然地辞职了。那个时候的秦怀阳已经能够独挡一面,南宫嗪原本以为秦怀阳自己创立公司,没想到他最后还是跟着一无所有的他来到了S市,两人从两手空空重新建立了崭新的商业王国。
这些年来,南宫嗪在经济和权利上从来没有亏待过秦怀阳,但却总觉得这样还远远不够。秦怀阳是他的下属,是他并肩作战的伙伴,更是他南宫嗪的兄弟,他想着他能够幸福,而秦怀阳却对工作以外的事情提不出一点儿的兴趣。
“怀阳,没事就早点回家吧!工作的事情永远也做不完,你也该好好陪家人了。这些年御景多亏你了,但工作并不是人生的全部,只是人生中的一小部分。”
秦怀阳抓了抓头想到自己的那个所谓的‘老婆’好像还在家里等着他,太阳穴就嗡嗡的跳,女人就是一种麻烦的生物!他还是回公司里先待一会儿再回去吧。
“总裁,我公司里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做完,我还是先回公司里处理完之后再走,不然明天董事会的人估计要把我撕成两瓣了。”秦怀阳说完就直接拿起公文包起身往外跑。
这几年南宫嗪对事业上并没有那么的热衷,很多事情都是秦怀阳撑起来的,甚至已经成了御景核心不可缺少的人物,但南宫嗪却一点没有因此怀疑过秦怀阳的,因为他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也相信秦怀阳的人品。
“去吧,做完之后就早点回去,工作也可以带回家做。”
秦怀阳如释重负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害怕南宫嗪抓住他,跟他说家庭的重要性,别等到失去了才懂的珍惜,诸如此类的话……
秦怀阳路过院子的时候,就看见母女俩手里拿着小锄头在那里玩着什么,这四年来褚暖暖的性格改变了很多,时光渐渐抹去了她的尖锐,让她渐渐有了成熟女人韵味,眉眼和举止投足间带着以前没有的温婉,“暖暖,好久不见。”
褚暖暖整张手都带着泥土,小姑娘继续低头玩着手里的东西,褚暖暖不好意思地缩回了手,“好久不见,听说你不久前结婚了,恭喜你啊!”
“听说这只是人生的必经之路,也就是每个人都会走,没有什么好恭喜的。”秦怀阳淡笑了一声,他不知道为什么都觉得结婚是一件喜事?
一想到那个侵占了自己领地的女人,秦怀阳太阳穴就在突突地跳。原本一个人回家直接往沙发上一摊,随手把自己衣服解开,而如今时刻都要记住家里还有一个人,而且还是女人。而这个女人无孔不入地侵占他的生活。
褚暖暖又随便问了几句秦怀阳新婚妻子喜好,谁知对方竟然一无所知,甚至连长相都记不住,褚暖暖不得不尴尬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旁边衿衿一直在地上挖来挖去,似乎没有听见两个大人在说些什么,不一会儿秦怀阳就蹲在地上,秦怀阳好笑地蹲在了地上,面对着衿衿说:“小公主,今天怎么不理我了?”
小姑娘立刻别扭地扭过了身子背着秦怀阳,头埋在宽松的蓬蓬裙里,过了一会儿又慢慢地抬了上来,嘴嘟的多高,“秦叔叔,你这次没有给我带小蛋糕我生气了。”
秦怀阳两手举在头顶,一脸求饶状:“真的是冤枉啊!我本来已经买好了,结果你爸爸说吃多了牙会坏掉的,把小蛋糕扔在了冰箱里了。”
褚暖暖看着秦怀阳的噗嗤一笑,没想到原本按部就班、不苟言笑地秦怀阳竟然也会有这么可爱的一面!看来秦怀阳和衿衿已经很熟了。
衿衿立马站了起来不高兴地嘟着双唇,像个小侦探一样思考着,“秦叔叔,你说谎!爸爸根本不可能把蛋糕放在冰箱里,他又不吃小蛋糕也不让我吃,干嘛要把它放进冰箱内。”
秦怀阳把公文包扔在了地上,摸了摸衿衿的小脑袋,笑着说:“也许你爸爸想留给除了你之外的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