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网系统真的给我们侦破工作省去了许多麻烦,技术组的刘木之前来报告南队长,在监控录像里已经找到了阮利红失踪当的出行轨迹。
经过对录像反复研究甄别,查找,我们发现在市中心的一个三岔路口,阮利红乘坐的出租车停了下来,然后她下了车,进了一个名为工人路的巷子,但是,这个巷子里没有监控,她走进去以后的行动轨迹,暂时还是一个谜。
南思道问刘木之:“阮利红有没有从巷子里走出来?”
刘木之回答:“经过图像追踪,没有发现阮利红从巷子里走出来。”
南思道来回踱步思考了一下说:“木之,你继续分析监控录像,明诚,我们俩到那巷子里现场看一下,我想,巷子里极有可能是一家宾馆,在那里,我们应该发现阮利红的相关行踪。”
二十多分钟后,我将切诺基停在了工人路的巷口,然后,随南队长向巷子走去。
“你的判断可靠吗?”我问。
“唔,如果你是一个外地的女孩子,在我们这座城市里,没有朋友,没有亲戚,也没有闺密,那么你会在哪里过夜呢?”
“旅馆。”
“你瞧,你的结论与我一致。”南思道吹了声口哨:“前面那家工人旅馆也许就是我们的目标。”
这家旅馆位于巷子的中间,是个三层楼的小型旅社,介里面的环境却幽静雅致。
我们亮了工作证说明了来意。
老板娘认真地查了登记册与电脑记录,然后非常肯定地说:“没有叫阮利红的女客人入住。”
正说着,一位服务员惊慌失措地从楼上跑下来,脸色惨白地对老板娘说道:“不﹍﹍不好了,312房的客人死了。﹍﹍好,好,我慢慢说,哦,你们二位是警察先生,这太好了,﹍﹍现在就带你们上去?不过,我实在害怕极了,还是请老板娘领你们二位上去吧,我得缓缓神才行。”
老板娘脚步颤抖着领我们进入312房间,我看到了一幅惨像:一具女尸赤身裸体,一丝不挂,仰面朝天,躺在床上的席梦思上。
我看见那脸孔分明就是我们正在查找的阮利红,没想到,是以这样悲惨的方式见了面。这房间里没有死者的任何物品,包括衣服及提包和鞋子。
房间里的空气弥漫着酒与香水以及一些说不清的怪味。
南思道鹰一样的眼光扫视了一圈屋内,然后两眼毫不客气地逼视,盯住老板娘的眼睛问道:“这位女客人不是你的亲戚吧?”
“当然不是,我根本不认识她。”
“那好,我可以告诉你,她就是我们在找寻的人,可是,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在你旅客登记的资料里却找不到她的名字呢?你究竟想隐瞒什么?就凭这点我就可以责令你停业。”老板娘方寸大乱,哭腔十足地说:“警官,这女的真的不知是怎么进来的,我们旅客进店都是按照要求,认真登记的,我敢发誓,这个女的,我没有见过她,不是我故意隐瞒,我可以到楼下把登记本及电脑的信息打开来给你看。”
“好,现在你就安静地待在这儿,等我们的法医及技术人员来了再说。”南队长打电话让刘木之带人赶紧过来现场。
刘木之行动很快,不到十五分钟就带人赶到,开展勘查工作。
我和南思道跟在老板娘的身后,再次来到旅馆的前台。
“嗯,确实像你说的,这个阮利红没有登记在住宿信息上。”南思道边察看电脑里的记录边说:“那么,312房间是由谁登记入住的呢?我来查一下,咦,怎么显示此房没有租客,是个空房记录呢?”
老板娘也非常奇怪;“这样个女的究竟是怎么进去的呢?而且还一丝不挂。”
“这个大厅是旅馆唯一的进出口吗?”南队长问。
“是的,只要是从旅馆里进出的人我都能看见。但是,我压根就没看见过这个女的,她究竟怎么进入旅馆,又是怎么进了312房间的。”老板娘几乎要哭了。
经过对宾馆的服务员逐一询问,答案也跟老板娘一样,没有任何知道阮利红是什么时候,什么方式进入宾馆的,而那个发现尸体的服务员是楼层负责的,她是按照习惯每天检查一下房间的时候发现情况的。
“你店里的监控呢?调查看一下这两天的录像,应该能找到线索。”我问。
“可是警官真的不巧的很,这两天监控坏了,所以﹍﹍”老板娘哭丧着脸说。
“你一直都在个前台接待客人吗?”南队长问。
“基本上是的,只是昨天中午我去接放学儿子,出去有一个小时左右,这段时间是由我老公代站前台接待的。”
“你老公在吗?我想问他一些问题。”
“他是附近一个商场的营业员,我刚才打了他的电话,他该马上就回来了。”老板娘说着望了一下大厅门口:“呵,那个推门进来的人就是,他是我丈夫,叫徐温。”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谢了顶的中年男人急急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老板娘把情况说了一遍,这男人非常震惊:“警官,你们一定要抓住凶手﹍﹍”
南思道眉头微微一挑:“凶手?徐老板,你怎么知道是凶杀案呢?”
这男人一下语噎:“一个女人,****死在宾馆里,难道不是被害,还有别的原因?”
南思道没有接茬,而是问:“你昨天接你夫人站班,有多长时间?”
徐温说:“有一个小时左右吧。”
“那么,312房是否登记过来客呢?”
“没有,绝对没有,警官,我站台时,没有一个来客,更没有接待过那个死去的女人。”徐温肯定地说。
尸体检验报告很快出来,阮利红是砒霜中毒死亡,死亡时间是十八小时左右,也就是在昨夜十一点多钟,死者死前还与人发生过性关系。
天色暗淡下来,南队长还坐在桌前看着检验报告出神。考试院的刘琦来了三遍电话,询问此案的情况,每一次都会增加南思道烦燥的情绪波动。
离成人高考的日期只剩下三天时间了,刘琦自然是十分的着急,试题究竟有没有泄露?如果泄露了怎么办?后果又有什么?现在这个谜题非但没有解开,又传来阮利红死亡的恶耗,简直是焦头烂额,现在只有把希望寄托在警方身上了。
“南队长,也许你会对这个检验结果很感兴趣。”刘木之兴高采烈地把一份报告交到南队长的手里,说道:“在312客房的现场的便笺纸上发现了徐温的一枚新鲜掌纹印,似乎是他曾把手在上面按压过。”
“呵,这个发现到是很好地佐证了我的一个判断,那就是徐温对我们撒了谎。立即比对他的DNA与现在遗留下的****的DNA。”南队长也颇为高兴:“要快。”
两个小时后,DNA比对结果出来,却让所有的都失望,DNA完全不一样。南思道拿到报告陷入了沉思。
“头儿,我看干脆把徐温抓起来算了,彻底地把他的住所及办公地点搜查一遍,应该能找到阮利红的遗物。”刘木之道。
“你这是典型的有罪推定思想。”南思道摇了摇头:“不,我们没有证据,现在有许多现象是解释不通的。”
“难道我们就干等着。”
“我们当然不能坐等宝贵的时间溜走,你安排人把徐温监视起来,今晚我在办公室里睡觉,有事随时跟我联系。”
“好的,我会及时报告情况的。”刘木之领命而去。
看着刘木之的背影消失,南队长打电话把二组的王成武喊来,吩咐了几句什么。王成武也领命而去。
我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迷迷糊糊地听见南队长的手机响了,他接完电话似乎很兴奋,立即把我从沙发上拖了起来。
“咋了,头儿,有什么情况?”我看了一眼手表,已是凌晨一点多钟。
“有人用阮利红的身份证在南郊的一家网吧上网,王成武已经赶过去了,我们到那儿去跟他会合。”南思道一面下楼,一面跟我说。
我开着切诺基,心里装着一个问号:是什么人用的阮利红的身分证呢?按照南队长的指引,经过半个多小时的路程,我们来到南郊的网吧。车刚停下,王成武从暗地里象一只夜猫窜了出来。
“头儿,按照你的布置,我们检索了宾馆及网吧的身份证登记情况,结果在一个小时前发现有人使用阮利红的身份证在这家网吧上网。”王成武有点压抑的声音兴奋地说。
“是什么人,搞清楚没?”南队长问。
“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黄毛姑娘,看样子正在上网聊天。”王成武答道。
“一起有几个人?”
“网吧老板说那个女孩子是和一具男孩子来的,可能是她的男朋友,现在动手吗?”
“再等等,也许他们还有其他同伙前来。”
“好的,我回车里等你的信号。”王成武说完又没入暗影里。
可是,事情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打乱了南队长的安排。
我从车窗里向网吧内望去,有四个身强力壮的男子,走进网吧,向老板问了几句话后,直接走到我们盯守的目标人物,把这女的和另外一个男的铐上了手铐。
“这咋回事呢?”王成武急急地闪身出现在我们车旁。
“唔,这几个人是铁路派出所的同行,他们也是冲着这对男女来的,这到省了我们的事了。”南队长哈哈一笑:“那领头的是铁路派出所的刘越所长,看样子,我要跟他们交涉一下了。”
南队长下车与刘越打了个招呼。
刘越简单地说明:“这两个是小偷,我们现在把他们带到所里审讯。”
南队长说:“我们有桩命案牵涉到这两个人,刚盯了他俩有半天了,没想到你们先来了。”刘越说:“我们派出所离这比较近,那就先到我们所里吧,南队长,你不会有意见吧?”南思道打趣:“晚上的夜霄可要你请了。”
“那是自然。”
到了派出所,听完了介绍,我方才弄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昨天下午有乘客报案,自己在动车上被人盗走了密码箱,箱里有笔记本电脑等物品,刘越他们结合监控录像,以及旅客乘车的身份证信息查对,发现坐在失主隔壁的男女乘客十分可疑,这对男女在三个小时内,就坐动车在五河市及下一站之间来回往返了四次。而这女的所持身份证就是阮利红,经过追踪身份证登记信息,发现了这女的在网吧上网,于是就有了刚才一幕。
南队长听完说了一句:“等你们讯问结束,我们也要问一问。”
刘越:“悉听尊便。”
在派出所的审讯室里,王成武在隔壁审问男贼,而我和南队长则审讯那个女贼。
这个女的名叫王胶,虽然只有二十岁,却穿着摩登新潮,一双眼睛非常不老实地在人身上溜来溜去,说明此女非善良之辈。
“说一说你前天都干了些什么?”南队长犀利的眼神在强光灯后注视这个女贼。
王胶在光线的照射下非常不安:“长官,刚才我都交待过了,你们都做了笔录,我也摁手印了,你看笔录不就行了。”
这女贼的眼光果然毒辣,一眼看出南队长的级别较别人为高。
“可是,你没交待阮利红的身份证是从何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