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相对于火元素，死亡元素对我的亲和力更强，为什么不教我巫术。”
夏尔看着老人，企图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来，但很可惜，他什么也没看出来。
“一旦沾染巫术，你的身上就会带着死亡气息，对于一些庸才还没什么，碰到高阶神职人员，就掩藏不了了。”
“可是之前，我已经接触过那个大叔的记忆了啊！”
“没问题的，那些记忆是通过我接触的。”
“那卡洛斯呢。”
“他不同。”
“怎么不同？”
老人看着孩子，看了许久，却最终什么都没说。
“总之，你不要接触巫术！”
“我会接着教你更高阶的火系魔法。”
越是修炼，夏尔越是能体会到元素亲和力的重要，低阶魔法还不明显，但高阶魔法每提升一个等级，其威力天差地别，需要的元素也是海量增加，对精神力的消耗亦是几何倍数的增长。
对于高阶魔法而言，任何一点达不到要求都会导致施法失败，而使用与自己亲和力高的那一系元素魔法，意味着更高的成功率和更低的消耗，甚至是更快的施法速度，在战斗中，这会是决定胜负的关键因素。
虽然对于夏尔而言高阶魔法太过遥远，但他明显感觉到如果自己学习巫术，使用的是死亡元素，精神力成长的将会更快！
“有没有人在修炼魔法的同时还是一名战士呢？”
夏尔想到自己的情况不禁向老人问道。
老人看了夏尔一眼。
“在修炼之初并没有问题，可随着修炼的加深，不管是魔法的构筑还是武技的修行，都会消耗大量的时间，而且战斗之时，魔法与武技并没法同时使用。更重要的是，如果你没有在一条道路上走到尽头的决心，那你就永远看不到那条道路上最美的风景，心不在焉只会让你一事无成！”
夏尔陷入了沉默，根据老人所说，自己以后恐怕早晚要选择一条道路走到黑，否则很难站在力量的至高点。
“可是，根据火元素对我的亲和力，我恐怕很难有什么成就。”
老人看着孩子，就像在看着一个守着金碗的乞丐。
“你知道吗？我练习了三年才完成第一个火球术。”
……
当老人离开马儿托斯的时候，身躯已不复以前一样笔挺，他仍旧拄着来时的拐杖，只是脚步不似来时的急促。
城墙上幸免于难的人们目送着老人离开，就像看着一个传奇，尽管老人说自己只有八阶。
“大人，我们去哪里？”
身后的年轻人紧了紧身后的背篓，里面是身后那座城市送给老人的礼物。
“去荒原啊，我们本来就应该去那里的。”
老人尽量站直身体，却听到骨头发出的咔咔声。
“可您不是说没法看清那个敌人的踪迹吗？”
“以前是没法看清啊，可教廷在准备一个大动作呢，如果那位可以在教廷的大动作后活下来，可就没法隐藏自己了。”
“大人，您说教廷调动如此多的力量来荒原，北方帝国会不会趁虚而入？”
“那位野心勃勃的帝王肯定想要有所动作。”
年轻人有些着急地想要说些什么，却听到老人接着道：“可这个世界终归是神的天下啊！”
年轻人不再着急，老人说得对，凡人的意志在神面前终归是微不足道的。
……
王座之上的男人已经沉默了很久。
“陛下，教廷的统治之地居然出现了一位传奇巫师，现在教廷被搞得焦头烂额，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啊！只要您一声令下，今晚，我们的大军就可以渡过奥诺河。不出三个月，不！一个月！我们就可以把王旗插在圣索尔维的城墙上！”
索罗斯特三十二世看着下面群情激昂的众贵族们，明明是一群快要近棺材的老家伙了，居然像一群小伙子一样激动不已。
“海林德大人，您是不是忘了，奥诺河的另一边可是一位教宗呢！”
肥胖的身躯晃晃悠悠走出人群，给众人泼了一盆冷水。
“而且荒原上的那位好像并非是传奇阶巫师，根据消息来看，恐怕活不了多久了，指望他来牵制住教廷的力量恐怕并不现实。”
须发皆白的老人瞬间怒不可遏。
“你这个肥猪知道什么？不过是一个靠着小聪明挣了些钱的商人，居然就在帝国的朝堂上叫嚣！”
“够了！”
王座上的男人终于开口。
“海林德公爵，请注意你的言辞，伏尔德侯爵如今亦是帝国的贵族。”
老公爵悻悻然不再说话。
伏尔德侯爵朝自己的君主投去感激的眼神。
“伏尔德，说说你所知道的吧！”
“如您所愿，我的陛下！根据最新的情报，事情已经明了了，教宗莫顿遇到了一位半步传奇的巫师，不幸在砺岩城外神灵溃散，而那个巫师在受到重创后逃到了荒原，现在教廷正在调遣力量布置圣光大阵，想要净化整片荒原！”
“那这不正是我们的机会吗！”
老公爵再次忍不住出声道。
“据悉，这个大阵是由裁决教宗阿伊斯主持的，征伐教宗莱纳德依然守在奥诺河的另一边。”
“更重要的是，那位存在传下了旨意，不得轻举妄动！”
大殿中陷入了沉默。
罗罗亚特！那是一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名字，帝国所有人在提及的时候都喜欢用“那位存在”来指代，因为人们相信神的名字被提及的时候会被感应到！
索罗斯特三十二世看着沉默的众人，嘴角挂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冷笑。
“既然已经不用商议，就都散了吧！”
众人沉默着退出大殿。
“伏尔德侯爵留一下。”
肥胖的身躯微微一颤。
……
老人宽大的黑袍在风中烈烈作响，他静静看着不远处的孩子在数十个亡灵的围攻中艰难战斗着。
卡洛斯不知何时出现在老人身边。
“我不明白你为何选择他而不是我，明明我比他要强大的多，如果选择我，你现在也不用撑得那么辛苦。”
“可能，是因为他比你更有人性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