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
江衡暴怒地吼了一声,温氏的身子抖了抖,她还以为江衡是对她说的,觉得她太胡闹。她惶恐地抬起了头刚要解释,没想到却看到江衡绕过她走到了江扶芷身边,脸色铁青地扔下了一句话:“跟我来!”
江扶芷在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声,果然是这样,她低着头乖乖地应了句:“是!”
江衡刚跨出门江怜梦就一下子扑到了温若梅身边把她扶了起来:“娘,你快起来,没事吧!”
她说着恶狠狠地瞪了江扶芷一眼,没想到爹对这个贱人这么好,没有直接动用家法,真不知道她江扶芷凭什么!明明都是犯错,爹让人打了她板子,而江扶芷就可以毫发无损,凭什么?!江怜梦的眼里都快喷出火星子来了。
江扶芷有些无奈地摊开手,她对着江怜梦耸了耸肩膀后就跟着江衡走了出去,江怜梦的一口银牙都快被她咬碎了。
江衡脚步不停地走到了书房,江扶芷跟在他身后,走到桌案前的时候,他忽然停了下来,江扶芷也跟着停了下来,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
“这事,你有什么话要说?”江衡背着手没有去看江扶芷。
江扶芷在心里暗暗翻了一个白眼,然而还是很识趣地“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女儿知错,女儿不应该惹温姨娘生气,爹爹要打要罚女儿都认了,只是还请爹爹听女儿说几句话。“
江衡没什么反应,江扶芷也不在意,接着道:“事情并非完全是父亲看到的那个样子,当时夫人确实是给女儿端了一杯茶,可是却故意往女儿身上泼,女儿因为身体本能躲了过去,夫人就泼在自己身上了。当时情况紧急,女儿只是想保护自己,没想过要去害夫人。”
江衡总算有了动作,他转过身来道:“我怎知你们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其实他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只是要保全温氏罢了。
江扶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她仰着脸看着江衡道:“父亲放心,女儿虽然无知,可是绝对不会去做有损家族利益的事,更不会去主动去害谁。现如今这个后宅都被夫人管着,女儿若真的故意与夫人作对,那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所以父亲大可放心。“
江衡听到这里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没想到她居然如此识大体,同时心里也有些愧疚,到底是委屈她了,受了欺负还要如此委曲求全,自己还装做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自己对她,会不会太苛刻了?江衡有一瞬间的心软。
他对江扶芷道:“你起来吧,以后少惹夫人生气。”
“是,”江扶芷说着站了起来,她对江衡笑道:“多谢父亲,父亲对女儿实在是太好了,没有当着众人的面责骂女儿。女儿感激涕零,若是以后父亲有用得上女儿的地方的话,父亲尽管说,女儿一定尽力!”
确实有用得上你的地方,江衡嘴角露出一抹凉薄的笑,他走过去拍了拍江扶芷的肩膀,温和地道:“真是为父的好女儿,走吧。”
父女俩各怀心思地走了出去。
直叶是守着她家小姐入睡的。
冰儿那家伙都是爬到管事的位置了绝计不愿再干小婢女守夜的活儿,直叶可不放心小姐一个人睡,就在江扶芷房间外搭一个简陋的小隔间,只是她家小姐越来越厉害了完全不需要她保护呀,好几次哪怕用足了警惕也没察觉到小姐起床去晨练的动静呢。
“唔,小姐……你怎么起来这么早……”直叶揉了揉眼睛,还带着睡意的声音鼻音很重,软乎乎的怪戳人的。在经过头几天守夜没察觉小姐晨练后的大惊小怪,直叶已经被锻炼得瞅一眼房间里没人就自动往江扶芷晨练的院子里找人了。
“直叶再睡会儿也没关系的。”江扶芷擦了擦额间的细汗,就穿着一层单薄的束腰里衣,看上去利落干脆得很。她笑着停下了晨练,走上前揉了揉直叶的脑袋。
“那可不行……直叶会保护好小姐的。”直叶嘟哝着说道。
“好吧好吧。”江扶芷莞尔,应下了小姑娘的守护。“直叶最厉害啦。”
“那当然啦,小姐教我的那些功夫我就有好好练的,不过小姐起床能不能叫一下直叶……直叶起不了早。”小姑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嗯,会记得叫的。”江扶芷虽然这么应着,但也没决定给直叶什么大的压力。毕竟这姑娘被自己护着,还有专门给直叶做的伴舞绳,也决计不是装饰用的。
当前,江扶芷最迫切的还是改变身体的羸弱,但是还是不能暴露在江家人的眼皮下,差不多在直叶起床后就可以结束晨练了。
江扶芷回房换了身中规中矩的襦裙,开始思索师父百草老人留下的医书。医书上都是很晦涩的专业药理知识,比百草老人之前教的还要高深,当然,其中搭配的药效也是,不过好在江扶芷记忆不错,对她而言也就是几天的功夫就记牢了相关知识,还有百草老人留下来的成品药末,不能说是精通,但用于自保是没有问题的了。
江扶芷再次一目十行地熟悉了遍医书,敏锐地听见了院子里的动静,大概是有人来了,她快速地收拾好医书和药材堆放的箱子放到隐秘的暗格里,拍了拍裙摆整理了下面纱,装作在梳妆的样子。
果不其然是有不速之客来临,正是江怜梦。
按江怜梦崩了温柔皮子的架势,直叶是拦不住她的,隐约能听见门外直叶阻拦还略显气恼的声音,但还是比不过江怜梦的骄横,强行就在侍从的保护下无视了直叶推门而入。
“呦,姐姐,你还在梳妆吗?”江怜梦进门就瞅见了坐在梳妆台前的江扶芷,阴阳怪气地嘲讽道,“姐姐这张脸,怕是好生打扮着也寻不得如意郎君的,何必呢?”
“妹妹之前容貌远不及我依旧坚强,姐姐又如何能放弃呢?”江扶芷轻描淡写地回道,也不去看便知晓江怜梦如今的神色肯定难看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