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因家主的到来得到平息,巧月见自家主子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当下便跪地爬到江衡面前不同额头,“老爷,都、都是奴婢的错,不管小姐的事……”
方才江衡过来正见二女儿打大女儿,若此时他偏袒二女儿,恐遭人戳脊梁骨,可若因此处置二女儿,事后温氏那边又不好交代。
如今既然有人出来顶罪,江衡省了一桩麻烦事便顺势将巧月踹倒在地,“府中何时养出你这般刁奴!嚣张跋扈竟敢魅惑主子犯事!”
算再不待见江扶芷,但总归是丞相府小姐流得也是他的血,手心手背都是肉,且涂氏刚去,江衡心里确实觉得有些亏欠这大女儿。
事到如今想要谁也不想委屈,未免有些为时已晚,但此时的江衡还并未意识到。
巧月脸色逐渐苍白仍不忘认错,“老爷,奴婢知错……奴婢知错,求老爷不要再打了……”
闻言,江衡脚下用力又重了几分,巧月被踢得满地打滚痛哭连啼,紧抱着头连连认错。此刻她脑子里一片混沌,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痛,使她意识时刻保持清醒。
江怜梦冷眼看着被打的连连痛呼的巧月,一边恶狠狠剜了江扶芷一眼,不经意间看见江扶芷唇边嘲弄的笑意,江怜梦一时气急,又扯住了江扶芷的衣襟,“你……”
江衡转过头,一把将缠在一起的两人扯开,厉声训斥江怜梦:“事到如今你们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爹爹!”江怜梦惊叫一声,心中一阵委屈。想到父亲以前从来不曾这样大声训斥她,江怜梦将怨恨全数转到江扶芷身上。
江怜梦仇恨的望着江扶芷,若非是她,父亲近来怎会频频动怒!
都怨她,一切皆是她江扶芷的错!若非是她,她江怜梦何至于落到这般地步!
似是感受到的江怜梦嫉恨的目光,江扶芷唇角笑意更深了几许。
江衡瞥了瞥地上早已昏死过去的巧月,一双刀削似的眉微微皱着,厉声说道:“来人,将这刁奴给我拖下去,杖责三十!”
话音刚落,便有两名侍从进屋拖走早已晕死过去的巧月。
厅堂众人三三两两对望,默默看着这场闹剧,谁也不敢说些什么。枪打出头鸟,谁要在这时候跳出来那就是傻子。
江扶芷眸色寒冷如冰,心中忍不住冷笑。好一个雷声大雨点小,唬得了旁人却骗不过她。这般偏袒,倒真是她的好父亲啊!亏她还以为江衡对她留有那么一丝父女情分,结果看来是她想多了。但凡还留有一丝情分,也不会这么做。
“老爷何必为此事大动肝火,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吵吵闹闹,为此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一道柔和的嗓音自主屋前方而来划破寂静,温氏妆容精致身着一件橘色裘衣缓缓渡步而来。身形窈窕丰韵,唇角挂着一丝温和的笑。
“小辈之间的事儿就随他们去吧,老爷您可是这丞相府的顶梁柱,是臣妾等人的天,理应好好保重身体才是。”
温氏来到江衡身旁语气温和地说道,举止落落大方,俨然是一副当家主母的做派。
江扶芷暗自嘲讽冷漠地瞥了眼后只觉得心底发寒,若她母亲还在,又企轮得到温氏在这儿献殷勤。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实在可笑至极!
“你来了。”江衡轻抒口气,拉过温氏的手轻拍两下,而后招呼在座小辈主座,没有在继续追究的意思。
温氏此举无疑是雪中送炭,江衡正愁着没台阶下。她一来,整间屋的气氛也少了几分凝重压抑。众人不时将目光投向主坐,见江衡不似先前般气恼后皆暗自松了口气,瞬间给人感觉温氏有多么识大体。
“没事吧扶芷,来,姨娘看看。”
安抚好江衡后,温氏又来到江扶芷跟前,边说边掰开她捂着脸颊的手。说是掰一点也不为过,温氏力气不小即使她不愿也不行。
“姨娘……”
江扶芷泪眼模糊地望着温氏,脸上巴掌印瞬间暴露在温氏眼底,抽抽搭搭的模样惹人爱怜。
要玩儿是吧,好啊,就陪你好好玩玩儿!
温氏眼中快速闪过一丝什么,面上却装作一脸心疼慈爱。
“来,先喝口水冷静冷静再说。”
转身,温氏端过桌上刚倒的热水,笑着递向江扶芷。
江扶芷凝眸盯着眼前不断冒着热气的水,心中满是一片寒意,却仍不动声色伸手去接。却在这刹那间,温氏突然松开杯子,眸中掩含一丝得逞的笑意。
“砰!”
众人只见茶杯在距离江扶芷不远处摔得粉碎,随即便是温氏被茶水烫到倒在地上满地打滚。
情况发展之快令众人瞠目结舌始料未及,前一秒温氏还在递热水给江扶芷,后一秒温氏就被烫得满地打滚?
“夫人,夫人,你没事吧。”
江衡见此忙从座上起身,半蹲在温氏身旁,抱起温氏并用手轻轻拍打其脸颊,一脸焦急地呼喊着。
“来人,快去请大夫,快!”
慌乱之际,江衡立刻差人去请大夫。
“老爷……”
躺在江衡怀中,温氏半睁着眼有气无力地轻唤一声,那模样叫一个虚弱。
“可有哪里不舒服?”
见温氏悠悠转醒,江衡满脸关怀立马着急询问。
“老爷放心,妾身、妾身没事。”
温氏摇了摇头,望着江衡轻声说道。这一声听得江衡更揪心了,他单手成拳紧了紧却又忽而松开。
“姨娘,你怎么样啊?还疼不疼?”
江怜梦从刚才的惊愕中回过神来,蹲在温氏身旁眼眶泛红,握着温氏的手不断问道。
“梦儿乖,姨娘不疼……”
温氏抬手,轻轻摸着江怜梦的脸,满眼慈爱。后者吸了吸鼻子,立刻转身将矛头指向江扶芷。
“江扶芷,是不是你干的?为什么要害我姨娘!”
江怜梦狠狠盯着江扶芷,揪着她的衣领大声咆哮着。
就算她们之间有再深的仇恨,她也不能容许别人伤害她爱的人,这个世间对她最好的人。可为什么?为什么你江扶芷一次又一次地,要从我身边夺走我最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