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扶芷身子一闪,手里的钗子直直地插进那个男子的手心,毫不留情地贯穿。
殷虹的血液顺着钗子流下来,男子的眼睛瞪得老大,白仁直直地往外翻,看上去活像是没了半条命。
见到他的惨样,后面几个调笑着的人谁还敢上去?连看着江扶芷的目光都带着无形的敬畏。
江扶芷不甚在意他们的变化,甩着手中的钗子,一步步地迈进:“我们再来玩玩如何?”
“这……”几个男子面面相觑,看着江扶芷敢怒不敢言,一个劲地讪笑,“姑娘,我们不叨扰你了……”
“我们走吧。”江扶芷将钗子随意扔在地上,带着绿拂和红翘慢悠悠地离开。
刚到轩辕国她没有杀人的心思,也没有与人结仇的心思,但要真有不长眼的惹了她,那也莫怪她手下不留情。
客栈。
江扶芷褪下外袍,和这一身中衣坐在软榻上,她的手上拿着一面铜镜,正对自己反复照看。
铜镜中的人长了一张樱桃小嘴,眼睛璀璨仿佛收纳了所有的星光,美中不足的便是那一张脸庞,长满了麻子跟山沟沟里出来的村姑娘似的。
但若仔细瞧,那些麻子也是假的,不过是用一些泥浆混着些小米抹在脸上。
“姑娘你这是……”绿拂瞧了一眼江扶芷,脸上的惶恐藏也藏不住,原来好好的一个美人儿现在竟成了这样子!
红翘听着绿拂的话,也来了兴趣,把头稍微侧侧,嘴角止不住地抽搐,半晌才能找回自己说话的声音:“这会不会太夸张了些?”
面对两人的震惊,江扶芷对着铜镜中的自己再一番打量,并未感觉到丝毫不对:“我感觉挺好。”
绿拂和红翘不说话,知道自己再怎么劝也抵不上任何用场,按照江扶芷的打扮,也给自己整了一个新的脸。
客栈还包括一家酒楼,江扶芷三人坐在酒楼大堂中,看着形形色色的人在自己面前穿过,波澜不惊。
她们挑着酒楼大堂吃饭也不是没有道理,轩辕国本就是各路人马的混杂之地,其中格外出挑的就是江湖人士。
“我听说最近又起了个什么小帮派。”一名汉子手上握着个油鸡腿,啃得正香,油腻腻的手往自己身上随意的一擦,又给自己满上了一碗酒。
坐在他对面的则是个风光霁月的公子,端着一个瓷杯颇有文人的做派:“那小帮派不足为惧。”他轻声说,“我们要担心的应该是盟主令。”
那名汉子点点头,痛饮一碗酒:“高兄说得不错,这盟主令现在也不知道在谁手上,要是先被我们找到了……嘿嘿。”一阵狞笑带着满口的酒气。
江扶芷听力极好,在这嘈杂的地方也能听清楚隔桌的两人说了些什么,虽只听了个大概,但她还是感觉不太妙。
自己得了盟主令的事情照理来说应该是很隐蔽的 除了几个走的近的不会有别人知道,但这下就不太对劲。
“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江扶芷把筷子搁在碗上,对着绿拂和红翘平常道。
绿拂和红翘看着她的样子有些不对劲,交换一个眼神也跟了上去,蹑手蹑脚的并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江扶芷没有回到厢房,她又找了一张偏僻的桌子坐下,让小二给拿些配酒菜来。
“这里面有鬼……”江扶芷轻轻念叨着。
自己得了盟主令的事情不应该那么快就被人发现,除非是哪个环节出了些问题,比如说谢聪。
她并不是不信任谢聪,反而是完全相信他,只是这件事情太刻意,任谁都会如此怀疑。
“姑娘。”远远的传来两阵响声,虽被刻意压低了声线,但江扶芷还是能听出这声音是绿拂和红翘的。
江扶芷抬眼,眼底的挣扎被抹去:“你们怎么来了?”她稀疏平常的招呼着两人。
绿拂和红翘并没有捕捉到她眼底的一丝不对劲,一并大马金刀坐下。
“我们刚去了趟厢房,但你不在。”绿拂说道,“只不过当时有些怪声,我和红翘还以为闹鬼了。”
江扶芷低垂的脑袋猛得抬起,透过酒楼的窗棂望着外面过悬挂着的皓月,明白这世道不会太平。
客栈的管制一向很好,特别是他们天字号房,连看店的小二的进不去,更别说是外人。
那么这声就怕是真的鬼打墙,但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巧的事情呢?
江扶芷轻轻一笑,拿起筷子潦草的夹了几口了下酒菜吃,接着便一抹自己的嘴巴,将脸上的伪装给擦掉了些。
“姑娘。”红翘警醒地叫道,“这里人多眼杂的,要是当场卸了伪装,岂不是要引起动乱?”
“他们顾不上我。”江扶芷轻声说,从袖子中拿出帕子,将脸上的泥巴抹得干干净净。
重新展现出来的小脸便是她原来面貌,俏皮可爱,只是双眸一直都热不起来。
“既然他们寻上来了,我们也去看看。”江扶芷慢条斯理地起身,没有丝毫的慌乱。
她在很早的时候就料到了可能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那么快。
天子号厢房。
江扶芷三人站在门口,听着屋内细小的骚动没有推门而入,一直都在门外干等着。
绿拂和红翘也异常沉稳,看着江扶芷单薄的背影,为自己捏一把冷汗。
这样的姿势保持良久,绿拂摸不清江扶芷要做什么,便询问道:“姑娘,我们不进去吗?”
江扶芷没有回头,给她们打了一个手势,大概的意思就是少安毋躁。
对方敢这样闯进来,就一定是做好准备的,他们贸然地出手能抵上什么作用?若没有处理好,明哲身保也就困难。
屋里细细碎碎响动忽然停了下来,江扶芷上前一步将手按在门上,轻轻用力将门推了进去。
门内没有任何人,之前的响动似乎都是造了假,仅仅是他们错觉。
“走得可真及时。”江扶芷冷哼一声。
绿拂和红翘跟在她的后面,打量着房里的物品摆放,和她们走之前没有任何的不一样,就像是从来没有人进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