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扶芷看着江挽歌的伤口不再渗出血来,这才在心里默默地松了一口气。便对卓小婉说:“眼下她也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你这一天也够累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我来守着她。”
卓小婉一开始徒手将那贼人打趴下。而后又和江扶芷一起带着江挽歌走遍京城寻郎中,连午饭都没有顾着吃上,现在也的确是累极了。便也没有多加推辞,只是嘱咐江扶芷自己也要多加休息。
江扶芷点了点头,目送卓小婉走出房门之后,便拉着江挽歌的手,看着她虚弱苍白的脸心里感概万千。
想不到自己出去吃个饭居然还能撞到自己的亲戚,居然还是以这种方式。只是她身上的伤……她身上的伤自己还真的没有十成十的把握啊。师父也不知道是到哪里喝酒去了,还是醉在了什么地方,如今也难找到他,这可如何是好……
正当江扶芷为如何医治江挽歌身上的伤而烦神的时候,江挽歌突然动了动手指。尽管很微弱的动作,但足以让江扶芷回过神来。
江扶芷知道这不是自己的错觉,连忙起身向前倾,以便于可以很好的观察江挽歌的情况。当她看到江挽歌的眼珠子在眼皮底下动了动。她拼命地掩饰内心的激动。耐心的看着江挽歌的眼睫毛,如蝴蝶破茧而出的第一次缓慢地振翅一般动着。当她的眼睛完全睁开地那一瞬间,江扶芷才算真的松了一口气。
“这,这是哪儿?我……我是死了吗?”江挽歌疑惑的声音传来。许是因为先前受了伤,声音有一些沙哑。说完还动了动身子,只是不知道是怎么了,牵扯到了伤口,惊呼了一声说道:“好疼啊……怎么死了还会感觉到疼啊?”
江扶芷听到江挽歌这样说话,一为她倒水,一边连忙说道:“这不是阴间,只是府上的一间房罢了。我今日在酒楼与姑娘相遇的,你可还记得?”
将水端给了江挽歌。江挽歌是真的渴极了,抬手接过了江扶芷手中的水就一饮而尽了。像是在沙漠里缺水已久的
江挽歌思索了一会儿,这才像想了起来,连忙激动地说道:“我记得,记得。是姑娘救了我。多谢、多谢姑娘。姑娘大恩大德挽歌没齿难忘,挽歌当真不知道如何报答……”
江扶芷连忙安慰道:“只是举手之劳罢了,担不起姑娘说的大恩大德。”
但江挽歌嘴里依然不停的念叨着感谢江扶芷的话。
只是,江挽歌前些日子为了自己的盘缠能够让自己顺利到达自己要到的地方,一路上吃的就很节省。最好也不过就是可以吃上馒头。若是那一日可以吃上一盘小菜,便已经是打牙祭了,所以身子也一直很弱。
江挽歌先前就因为刀伤,出了很多的血,显然是伤了元气。好不容易被抢回了一条命之后,却没有想到刚刚醒来, 她的情绪就很激动。诸多的因素相加,导致江挽歌在醒了不久之后,又再一次的晕了过去。
江扶芷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伸手去探江挽歌的鼻息。发现自己的手指能感受道微弱的呼吸之后,江扶芷这才稍微不那么紧张了一点。跌坐在床边的凳子上。
只是如今江扶芷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自己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如今真的只有祈祷自己的师父百草老人赶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可以来得及。
只是一切并没有如江扶芷的愿,她在江挽歌的窗前苦到了深夜,江扶芷只能用自己的方法来吊着江挽歌的命。
第二天,百草老人这才拎着一坛子的酒,摇摇晃晃地回到了家里。江扶芷一听说他回来了,连忙拉着他来到江挽歌的床前。让他为江挽歌医治。
百草老人坐在江扶芷之前做的凳子上,伸出手,只是为江挽歌把了把脉,给江挽歌喂了一味药材。并且告诉江扶芷:“你只需要按照这个给她服用,几日之后便能醒了。”
说完之后,百草老人便起身,围着江扶芷转了一圈。江扶芷不明白百草老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便还是出声问道:“师父,你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来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那个时候觉得你也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罢了,但却又与这年龄不符的手段。那个时候我便早已经萌生了收你为徒的想法。后来,我也确实是让你心悦诚服地喊了我一句师父。”百草老人一边说着,一边回想着。脸上的表情让人不难看出对那个时候的江扶芷还是十分满意的。
“我记得后来,我教你医术。那个时候,你虽说是初涉医术,但对于我的考验甚至是刁难,都可以对答如流。我发现你对于医术,倒真是有几分天赋异禀。只是后来我云游四海,向来是居无定所的,对你的监督也不比从前。”百草老人并没有在意江扶芷的表现,而是自顾自的说道。
只是让江扶芷猝不及防的是,百草老人说话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现在,你的医术可以说是毫无长进,甚至是开始倒退。你自己现在好好想一想,你如今不管是想救什么人,只要是救不了的,都会让我出手。你真是看书不用功,反倒最后还是丢了我的人。”
江扶芷低下了头,她明白她师傅对她说的一番话虽说有些不好听。但说的也确实都是实情。
百草老人还接着往下说:“我告诉你,你看书不用功,丢了我的人。所以,从今以后,你若是再遇上身边的人生老病死是你自己也救治不了的。你若是再将他带到我的跟前来,我也不会再去医治他们。你以后要是想救人,那便自己去救,不要再去指望其他人。”
说完一番话,百草老人更是生气,最后一甩袖子就怒气冲冲地从府里出去,徒留江扶芷一人在江挽歌的床前,低着头,不知所措。
江扶芷暗自皱眉,呆呆的看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