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国
四月,春意盎然,和风煦煦。这样的天气,总不免让人的内心产生一种诗意。
宋家漕,位于高桥镇东南6公里处,与宁波海曙区唇齿相依。穿村而过的中塘河,将宋家漕、樟树下、顾家漕、徐家漕、马家等大大小小8个自然村串联在一起,包括耸立在沿河两岸的白龙王庙、中一亭等历史文化遗存。这些遗存与周边林立的楼宇,交相辉映。我久久端详着这条中塘河,它与前塘河、后塘河一起作为鄞西三条古老而重要的水系,穿越了时光隧道,至今光耀着千余年的浙东地域历史和人文精神。
在暖融融的阳光下,在绿树花草的掩映中,诗意便在温润的情境中自由飘荡。眼前的中塘河似乎又显现出当年船只、竹排往来的繁忙景象:穿着粗布,戴着草帽,摇着小船的渔民,把希望的渔网撒向河面;戴着斗笠的草农山民,载着满船的草席、山货,摇着橹桨或撑着竹竿,顺着河流向宁波城区而去……夜色降临,他们在白龙王庙或中一亭歇息,消除一天的疲劳后,继续前行。若赶上庙会,便与当地村民一起载歌载舞,热闹一番……画面进入20世纪中后期,河面上马达声声,沙石船、砖瓦船、山货船……穿梭往来,惊得栖息在塘河两岸树间草丛里的鸟儿满天飞舞……
中塘河,虽然早已成了岁月的记忆,但眼前的白龙王庙,寂静中依然透着肃穆和深邃。白龙王神像供奉在大殿中间,置着香炉和香架的天井院落中,红烛闪耀,香火旺盛。墙根,罩着玻璃框的《白龙王庙碑记》,仍记录着该庙宇修建的历史。而这碑记,记录的不仅是宋家漕人几十代的兴衰和艰辛,更是浙东地域文化的历史。据说,唐时宁波地区共建造了10座以白、黄、红、黑等十种颜色命名的庙宇,后因战火或自然灾害几乎消失殆尽。而白龙王庙虽几经灾难,但庙脚下的宋家漕、徐家漕、联升、古庵四村的数十代民众,一直锲而不舍地保护、修复着庙宇,且逐步扩大规模,从而使白龙王庙保存至今。像这样前后三进大院的庙宇,在宁波地区已不多见。
走出庙宇,不远处便是中一亭。据传,中一亭之名由天童寺方丈和尚所取,因中塘河是前塘河和后塘河居中为一而得。修建中一亭,过去是为中塘河过往船只歇脚停靠之用,原为八角亭,规模也比较大。后来因望童路拓宽之需,被拆除了一部分。一天,一个叫陈宝根的落难之人在此过夜,发现亭子破损不堪,便许下诺言,今后如有发达,定当重修亭子。20多年后,他果真事业有成,便重新修建了中一亭。现今的中一亭,不仅成为当地村民休息乘凉之地,也成了中塘河兴衰的见证。
宋家漕是一个历史文化遗存相当丰富的村落,也是一个名人辈出的地方。美籍华人、国际著名大提琴家马友友先祖就出自该村。据发现的《罂湖马氏宗谱》记载,该村的马家自然村就是马友友祖父出生和生活的地方。按照马氏最后六代人的排行,马友友为第五代子孙。《马氏宗谱》的发现,也为马友友寻到了“生命之根”,就如当年船王包玉刚在天一阁寻到家谱一样,令人兴奋。
站在中塘河的桥头上,放眼望去,空旷的地块上,一台台高大的吊车和轰鸣的挖土机不停地运转着,在告诉我们,这里将成为宋家漕村新崛起的小区。而四周已经拔地而起的一幢幢高楼大厦或一排排独立形成的红瓦房别墅群,正默默地见证着改革开放后该村出现的欣欣向荣景象。陪同走访的老李介绍说,这是宋家漕村新村建设1号B地块要建造的村民住宅小区,建筑用地68亩,总投资2.2亿元,主体建筑及附属设施总面积达10余万平方米。说这些的时候,老李的脸上挂满了笑容。不难想象,作为新村办主任的老李,对宋家漕村将要发生的翻天覆地变化,内心充满着怎样的喜悦。
宋家漕村,虽名不见经传,但中塘河的古老文明与正在建设中的现代文明交相辉映,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陈建国 笔名陈剑,别号“五龙居士”,1958年生,大学学历,副研究馆员,现任鄞州区龙观乡文化站站长。系中国民协、群众文化学会、图书馆学会和浙江省作协、摄协会员,鄞州区民协副主席。30多年来,在全国、省部级报纸杂志发表或获奖350余篇文学文艺作品和论文;出版有长篇小说《活着的伤痕》等多部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