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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乡村异人

大概每个村庄,都有一些特立独行的“异人”,他们个性独特、生活态度和方式各色,有着有异于常人的人生故事,下面就讲述几位乡村异人的轶事。

“瘦干猴”

夏衍的报告文学《包身工》里有个瘦弱女子,绰号芦柴棒,我要写的这个人有类似的绰号叫瘦干猴。他是村里一位老人,绰号自然是他年轻时得的。关于他的事,都是说听村里老人们讲的。

瘦干猴七八岁时没了爹娘,村里人看他可怜,这家给口汤,那家给件破衣裳,靠着百家饭、百家衣,他勉强活了下来。经过十多年摸爬滚打,瘦干猴的大儿子当上了包工头,在村里率先盖了一院漂亮的二层楼,还让二弟学了装修。那些年正赶上房地产生意红火,半辈子恓惶的瘦干猴家就翻了身。老村长不无感慨地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真不假啊,以前谁也没瘦干猴可怜,谁想到,这老东西老了老了享上了福。人老了,身体没嘛达就是福啊!”

“白毛老婆”

“白毛老婆”是我工作的大学里一位教授的妈妈,跟婆婆是同乡。“白毛老婆”70多岁了,高个儿,不胖不瘦,皮肤白,头发全白,五官周正,算得上漂亮。她身体好,腿脚没毛病,也没高血压;脾气更好,整天乐呵呵的,跟人说话时,孩子一样天真地笑。听说,她是被抱养的,父母将她送了人。养父母对她不好,把她当丫鬟使唤,活做得不好,养母拔下头上的银簪就扎她。几年后,一位善良的煤矿工人走进她的生活,这位朴实的工人给了她一个温暖的家。一家人的光景越过越红火。她再也不用忧愁担心什么了。

“白毛老婆”说,受人欺负的日子,她教育孩子要争气,凭良心做人。

“伯爵”爷爷

我爱人的小姑嫁到了地主家,她的公公绰号“伯爵”。婆婆说,小姑结婚时,地主家的儿子娶媳妇还困难,贫农出身的小姑嫁过去,算是下嫁。他善交际,健谈,不厌其烦地在客人面前讲自己的人生传奇,让人家看墙上的自传,家里人包括他老伴,都说他老糊涂。

媒婆子王大妞

几年前,罗周镇绰号“王宝钏”的“媒婆子”,常去镇上裁缝铺给家人订做衣服,不用说,料子都是谢媒礼。

“王宝钏”本名王大妞,活到现在,差不多有八十岁了。她家兄弟姊妹七个,五男二女,男大女小,女孩长得标志,偏心的父母不让男娃念书,只供两个女儿,都读到了初中毕业。

有一次老况被批斗时,王大妞瞪着一双黑亮的小眼睛,狠狠瞅着每一个揪斗他老公的人说:“我要记住你们每一个人!”她的话激起了那些人的愤怒,他们下了更狠的手脚。后来她家日子好了,儿女都结婚有了孩子。王大妞能说会道,见啥人说啥话,老况平反后当了镇中学的副校长,她常在学校住。因她爱讲话,还会说媒,人家又改称她“王博士”。老况退休后,她这个媒婆子不肯退休,说媒更起劲了,这个年纪的媒婆子最受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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