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直接让店里的伙计取过来吧,一来二去太过奔波。”成景提议。
“不行,这药藏在我的房间里,其他人都找不到,必须得我自己回去拿。”谢渊安开口就拒绝了,这药根本就没有,要是让其他人去拿,不是露了馅?
他得亲手拿来,亲手给她熬才行。
谢渊安走了以后,眼见陆昭九算是有救,孟言正也开口告辞了。眼前半日时间被这么折腾了过去,他脸上的表情阴沉沉的,刚上马车便吩咐了一声,“让人去拦截谢渊安,绝不能让他顺利把药送来江府。”
说完,暗处一个人立即飞身没了踪影。如果不是听令之后动了,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他。
他像是影子一样,永远活在暗处,寻常人根本见不到。
孟言正没回孟府,直接赶往皇宫,出了这么一件事情,他必须马上去向太后禀告。
慈安殿中,太后听说这半日发生的事情后,脸上容光焕发,一扫昨日从江府出来后的阴霾,“真是天助我也,云扶柳在这个时候自己病重。要是一命呜呼,这亲也就成不了了。”
她早就应该想到,凭借陆昭九的身子骨,怎么能抗得过陈嬷嬷手下的几十镇尺。能活着从慈安殿出去,已经算是她命大了。
“微臣已经派人去拦截术药阁的大夫,希望能够顺利阻碍他救陆昭九的命。”
孟言正说着,太后忽然变了脸色,“什么?你是说去给她治病的人是术药阁的?可是鬼医谢渊安?”
“正是。”
太后困惑不解,从榻上起身,来回走动着。
“陆家被满门抄斩,死得这么惨,云扶柳怎么也算是我皇家的人,以谢渊安的性格,怎么可能替她治病?”忽然想到什么,她凝神问了孟言正一句,“刚才你说过什么?你说江挽舟放言说要亲自寻名医治皇帝的病?”
这名医,该不会就是谢渊安?
平时这是她绝对不会想的可能性,但是今日他肯替云扶柳治病,以后想要让他给皇帝治病,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以谢渊安的能耐,一进皇宫,必定能够看出这些年他们在皇帝身上动的手脚。
眼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属于她的天下马上就要来了,她不能容忍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能让自己的满盘棋子,是输在了一个破大夫身上!
看出太后的疑虑,孟言正连忙道,“娘娘不用担心,微臣今晚就找人把谢渊安给处理了。一不做二不休,永绝后患。”
他让他没这么命活着给云扶柳和皇帝治病。
他们就是该死的命,谁要拦着,谁也得跟着一起死。
“蠢货!如果动得了他,你以为他还能活到现在?”太后不满的睨视孟言正一眼,“谢渊安这人,往低了说,就是个大夫,可他手上掌握着的是整个陆家十八行的命脉,你以为他是这么容易动的?”
为了得到碎玉令的消息,她早就让十二护卫去试探过,结果连术药阁的边上都没靠近,就被藏在暗中的人赶走了。
术药阁附近,还有谢渊安身边,都跟着人。
虽然不知道身份,可她能够确定的是,他们其中一个,都能够抵得上她的十二护卫。她引以为傲用了十八年时间养大的护卫,在这些人面前像是一个笑话。
那一次碰壁,也让她更下定了决心要得到十八行,十八行是一笔富可敌国的财富不谈,若是这些人手能够为她所用,她哪里还需要这么费尽心思的算计才能拿到这个江山?
若是能够在皇帝死前得到碎玉令是最好的,若是不能,等她等到这个天下的日子,就是在全国范围内搜寻碎玉令的日子。她就是不择手段也要拿到这个东西,等皇帝驾崩,她就不用这么藏着掖着的找了。
孟言正还没料到一个寻常的大夫能够有这么高的手段,他忽然想起什么,面色一僵。
也就是说,他派去阻拦谢渊安取药的人,根本就派不上用场……可他的人,不是这么容易被解决的。
这一次他倒是要看看,他一手培养出来的杀人武器,能不能与他们一敌。
知道自己现在帮不上什么忙,孟言正放低了姿态讨好般的问,“不知道现在还有什么是需要微臣做的。”
太后看也没看他一眼,“劝江挽舟你也劝不了,一个大夫你也阻止不了……你先回去吧,等哀家用得上你的时候,会召你来慈安殿。”
自己做的所有努力在这个女人眼中都是个无用的笑话,孟言正眉头终究是皱了下去,正欲告辞离开,太后改变了注意。
“等等……”太后看向他,“哀家要是没记错,你在江府还安插着人手吧?”
“是。”
“你的人能做到什么程度?”太后问话的时候,抱了几分期待。
之前绑架陆昭九、传递消息……还有数不尽的事情都是孟言正手下的这个人在做,如果现在他能够完全为其所用……利用价值会史无前例的大。
孟言正犹豫半晌,道,“自由出入江府,在府内想做任何事情,几乎无所不能……不过眼下骠骑将军有异心要归顺皇帝,留着这个人在江府还有用,不要做太大的举动为好。”
他十几年前就把人安插进了江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送到江挽舟身边,就是因为江府权势太大,他等着有能派上用场的一天。
现在还未到最关键的时候,这步棋能往后移,就往后移的好。
太后笑,“不用这么宝贝你的棋子,哀家不会这么轻易毁了他,毕竟有这么好的一颗棋子在,对哀家来说也有如神助。
你尽管放心,这次哀家只要他做一件很小的事情。”
“什么事?”
孟言正对太后的话存有疑虑,看她的神色,便不会是什么轻松的好事。
太后用美人扇半掩着脸,压低了声音细细的说,“哀家要他……在云扶柳的药里加点东西。”
两人刚商议完,外面匆匆忙忙跑进来一个宫女,一口气还没喘上来便道,“娘娘,公主出事了!”
“怎么回事?”太后厉声问。
“奴婢也不知道,公主什么也不肯说,回宫以后就一个劲的哭、砸东西。”宫女低着头,怯生生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