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和婉儿在路边买了点糕点,带着婉儿来到街角边一个破旧的小茅草屋,然而,这只不过是被人拆除后留下的破房,白天屋顶漏雨,晚上四处漏风。
阿洛四处看了下,没有看见妹妹,心急了,跑出外面四处寻找,发现妹妹在一家饭店前,两人匆忙跑前去。
只见阿洛的妹妹缩在一边,店主对她拳打脚踢,她毫不理会,疯狂把抢来的食物往嘴里塞,脸上眼泪,鼻涕和灰尘混在一起连面容都看不清楚。
“阿离!”
阿洛痛心喊道,扑上去为妹妹挡住店家的拳打脚踢。
“住手,你这是干什么啊。”
婉儿赶紧上前极力劝阻,周围观众纷纷围上来看热闹,七嘴八舌,评头论足。
店主吐了一口痰,用袖子擦去嘴角的痰渍:“我干什么,我要打死这个偷东西的贼。”
婉儿检查完伤势,于心不忍:“她不过是个孩子,就是一些饭菜而已,你有没良心啊,下这么重的手?”
“孩子怎么了,是孩子可以偷别人的东西?照你这种说法,每个孩子我都可怜一下,城里那么多乞丐,我们店还用不用做生意。姑娘你有钱,不缺这一星半点,但我们穷,缺!”
“那你也不用至于这样往死里打吧,她只是一个小孩,被你打成这副模样了,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店家指着他们:“呵,那又如何,他们就是个乞丐,命贱!”
“你……”婉儿气不打一处来。
“姐姐!我们走吧。”
阿洛没说什么,只是用力地把阿离手中的残羹剩饭狠狠往地上一砸,把阿离抱起来:“阿离,我们不吃包子,哥哥今天有钱了带你去看病吃好吃的。”
“真的吗?可以吃肉吗?”
“当然是真的,哥哥什么时候骗过阿离?阿离喜欢吃什么都可以。”
“嗯嗯,哥哥,阿离没有偷东西,我是看别人吃完了还有剩的,我不想浪费就抓来吃了。”阿离乖乖点点头。
“哥哥相信阿离。”阿洛轻轻摸着阿离的头,虽然阿洛背对着她,她看不见阿洛的表情,但她分明感受到了这个孩子身上透出强烈的仇恨,让人生畏。
“哎,钱还没付呢,你就这么走了?”
“我给你就是。”阿洛掏出荷袋拿银子,然而,老板看到荷袋里白花花的银子,瞬间就红了眼,他一把夺过阿洛手里的荷袋高高举起,向所有人发声:“你看看,还说他不是小偷,他一个小小的乞丐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就是从我这里偷的,偷吃就算了,连荷袋都偷,年纪小小,好的不学光学坏的。”
“你分明是血口喷人,这明明是我的荷袋,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婉儿赶紧发声解释。
老板扫视了婉儿一身的奴婢装扮,洋洋得意嗤笑:“就你一个丫头,还好意思说这个荷袋是你的,你是活菩萨,大发慈悲,把那么多钱给了一个乞丐,就算我相信,你问在场的所有人相信吗?”
婉儿看向人群,人群投出鄙夷的目光,指指点点。突然间,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手足无措,所有的人被假象所蒙蔽,此刻的她,孤立无援。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记声:“我信。”
话音刚落,人群中走来一位翩翩男子,男子举手投足间优雅无比,阔绰的装扮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老板看着男子一步步走来,气场被压制得说不出半句话。
众人议论纷纷:“这,这不是京城才子江枫焕吗,他认识这个女的?”
“自古文人多风情,这姑娘又生得俊俏,江枫焕为她出面,怕不是有私心了。”
江枫焕斜眼看了一下众人,众人纷纷闭嘴。
众人皆知,江枫换在京城是数一数二的风流才子,这小小的店惹上这么个有钱有势的阔少爷,老板一时间失了胆。
江枫换一把夺过荷袋,仔细查看上面的花纹:“这个荷袋绣的是狐狸,狐狸是爱情的象征,古代心月狐是中国的爱情神,是女子所用之物,难道老板有这方面的嗜好?”
周围的看客笑作一团,老板一时挂不住脸:“我,这,这不过是我妻子的荷袋,只是交由我携带着罢了。”
“哦?这个荷袋寓意女子祈愿得到美好姻缘,老板,你家夫人是想行桃花运,佩戴这个荷袋给自己招桃花,企图不忠吗?”
“不过是我家的旧东西,不像你有钱阔气,更何况我家用什么荷袋,与你有何相关,这你少在这里多管闲事。”老板气的脸通红一片。
婉儿站出来了:“事到如今你还死皮赖脸不承认,这个荷袋是我在礼之堂刚买的,右下角还绣了礼之堂的印记,若你还不承认,那咱们一起去礼之堂验一验便知真假。”
“老板一时慌了神,哑口无言。”
枫焕回身把荷袋递给婉儿,婉儿道谢刚吐出嘴边,枫焕早已转身潇洒离去,看着枫焕背影,婉儿没缓过神来。
他,好像在哪见过。
阿洛抱着阿离准备离开,婉儿没说什么,赶紧跟了上去,周围人群纷纷散去。
阿洛睁大着眼睛看着婉儿,好一会儿,婉儿才收回目光。
医药店门口。
“进去吧,带妹妹看病。”
“姐姐,我没关系的。”阿离毫无力气,摇摇欲坠。
“快带阿离进去看病呀,阿离现在连那么虚弱,再这样生病下去会出事的。”
“好。阿离乖,哥哥现在就带你去看病。”
阿洛抿了抿唇,踏着步伐坚毅地走了进去。婉儿看着他们兄妹俩,真是懂事的让人心疼。
破破烂烂的衣服,走进药铺,有的人小声议论,有的人避而远之。然而,阿洛似乎跟没听见似的,完全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一心只想着给妹妹看病。
婉儿在一旁做出打人的动作恐吓:“看什么看,再看我就把你们的眼睛挖出来。”
众人纷纷吓退。
一番诊断完,大夫嘱咐:“小孩身体十分虚弱,由于饥饿缺乏营养,需要补充进食,卧床休息。开的药一定要按时煮吃,晚上天气冷,要多穿点衣服,不要再受风凉了。喏,这是你的药。”
“嗯嗯,谢谢大夫。”
付钱时,阿洛一言不发,小心翼翼从荷袋里掏出钱一点点放在柜台上,面无表情,十分冷峻,又在众人闲言碎语下走出店铺。
茅草屋里。
阿洛把尚带余温的糕点打开递给阿离,阿离抓起就啃,刚啃两口,阿离递给阿洛:“哥哥也吃。”
“你吃,哥哥这里还有。”
看到阿洛手里还有一个裹纸,才点了点头继续吃:“嗯。”
婉儿四处观望,这个小屋虽然很简陋,但是孩子窝着的角落还精心摆放着一些捡来的,破破烂烂的玩具。
“姐姐,他说的对,我们只是个乞丐,命不值钱。”
婉儿把手中的石子往地上一丢,气道:“谁说你们的命不值钱,你们,吃饱了收拾好东西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