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爸妈离婚后我就一直没有回家,有空的时候给他俩打电话,主要是给妈妈打电话。爸爸难得一次给我打电话竟然是说让我回去看看妈妈,既然这么说那我肯定要回去。我自己走的,盛正宇送我去机场,“小北,你在家多待几天,我过几天也回去找你。”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回去?你的公司离你能行?”
他开着车打着转向,开上了桥,转过来对我说:“我又不是在创业,公司还有很多人,没我一样运转。”他笑着摸了摸我的头,“不用担心我。你回家玩两天我就来找你了。”
我摸着他摸过的地方揉了揉,留下的温柔让我有些忧伤。瞬间袭上了头。他见我不太对,拉了拉我,“怎么了?舍不得我啊?”他莞尔一笑,“马上就见了呀!”我转过去眼角滑下一滴泪,我迅速抹掉,“正宇,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我害怕,不安,想让你陪着我。”他一顿,随即一笑,“我知道你的担心害怕。你把我设置成紧急联系上,你有什么事马上给我打电话。”他将车停下,转过来严肃的看着我,“就两天,你等着我。”他将我送到安检,下一个就是我了,我回过头冲他摆摆手,“走了。”
有些话到嘴说不出来,憋着,一直憋着自己心里还难受。我转身进了安检,过了安检找到登记口,登记,上了飞机,我坐下给爸妈分别发了一条短信,还给薇薇发了一条短信。我要回去了。不知怎的,我有种王者归来的感觉。有种要去解救世界的感觉。我将手机关机,把随我一起坐飞机的书拿出来看。《夜访吸血鬼》。这本书跟了我快十年了,只要我坐飞机就一直带着他,这本书是我的飞机读物。电影我看了两遍,清楚的知道下一秒会演什么,但是书一直没有看完,不是我坐飞机的次数少,而是我坐飞机,做什么事情都习惯拿一本书,哪怕飞机一起飞我就睡觉,但我依然会很有格调的很有感觉的拿着一本书。
但这次我实在是无法入睡,我瞪着眼睛啃着这本书,虽然是小说,但却是大段的独白,就是一本回忆录。里面还掺和着大段的哲学思想。有的时候我很愿意看这样的文章。
广播说还有四十分钟落地,我看完了两章,我将书合起来。我坐在靠窗的位置,这个位置总是那么舒服,我歪头看了看云层和阳光,阳光甚好,太阳灿烂的晃着我的眼睛,我想将小桌板拉下来,忽然想到要落地不能将小桌板放下了。我索性将眼睛一闭,半眯一会。
我不知道是谁来接我,或许是我自己回去吧。那我去哪里呢?应该是去找妈妈吧。爸妈离婚之后,房子归妈妈的,我们一直住的房子挺大的,将近170平米。在郊外还有一套别墅,只有过节和假期的时候才会过去住。别墅在我的名下。这倒是一点让我欣慰的事情。我看着窗外下面越来越清晰的田地马路,忽然有一种久违的归属感,这种归属感险些让我落下泪来。
我最喜欢飞机落地的那一瞬间,很爽很舒服。我将手机开开,微信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提示声音连成一片,突突的往外冒。我将手机调至静音以免打扰到别人。爸爸妈妈的微信和电话,薇薇的微信,盛正宇的微信,周若晨竟然也给我发消息了。我先给妈妈打了个电话,果然是妈妈。“我在外面出来吧。”我心里放松下来,果然是妈妈来接我。若是爸爸来,我还要琢磨着怎么和他说话避免尴尬。随后我又给爸爸发了个保平安的消息,给薇薇和盛正宇发了语音消息。
“听说你回来了?”这个消息是周若晨发的。看来他也回家了?我没有回他的消息,就像以前他不回复我的消息一样。说实话,我一直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在一起这么久,我竟然都没有发现。现在的我,也懒得再想那么多了,我删除了消息。是的,我一直舍不得删除他的好友。说实话在这个时代,删掉对方的好友就意味着一刀两断了,但是,我舍不得。
妈妈在外面等着我。我推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妈妈想要接过,我拦住了她,“不用了我自己推着。”嘘寒问暖了几句,我连连答应着。在外面这么长时间,回家一趟也不容易,多久没见妈妈了我也记不太清了。感觉妈妈老了,虽然看上去是个极其富态的中年人,但是掩盖不住眼角的皱纹,头上冒出来的白发。
妈妈撸了撸头发,看着我说:“这几天冒出来的,你也知道我以前没有白头发的。”我疑惑的点点头,看着妈妈说:“我知道。是不是最近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啊,竟然让你有白头发了。”妈妈笑笑,“没事,能有什么事?”我还是没有在妈妈面前问出爸爸的事情。一直以来,我就不信妈妈不会联系,知道爸爸在做什么。看着妈妈充实的样子,感觉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关注。
我看了眼手机,试探的问了妈妈,“妈,我今晚能出去吗?”“和谁啊?”“薇薇。”妈妈在前面走着,头也不回,“去吧,但别太晚了,我做点粥,你回来再喝些养养胃。”我笑着抱了抱妈妈。我看了眼时间,这才下午两点,“我先回家,五点半再出去。”
回家将东西收拾好,妈妈泡了茶,妈妈找出了电影我和妈妈一边看电影一边喝茶,聊了些有的没的,最后妈妈还是说起了那个问题,“小北啊。”我将茶喝完,接了妈妈的话,“妈,我和上一个分手了,现在这个关系话很稳定。我挺喜欢他的。”妈妈显然了然于胸,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这么感觉的。但妈妈瞪大眼睛看着我,“你和那个打篮球的分了?”我点点头,刻意的避开了这个话题。妈妈又问了些有的没的,我不断的看手机,五点的时候我猛地坐起来:“妈!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