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菲雪没有回房,她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旁,看着远处。
凌晨四点多,很安静。
几盏昏暗的路灯照着街道,看不到半个人影,她掏出兜里的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梁启飞打电话。可是,是他自己说,有事可以找他的,也没什么错吧?
大拇指用力的按下号码,她屏住呼吸,“嘟……嘟……”
许久过后,电话通了。
“小雪?”梁启飞不确定的问,“是你吗?”
“嗯,你在哪里?”
“在酒店楼下,刚出去有点事?怎么还不睡?”
“哦。”她迟迟的应了声,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谁都没有挂断,顾菲雪听到微微喘气的声音,透着电话传过来。
“小雪。”他轻声呼唤着,出现在楼梯口。
那张妖言惑众的脸,踱步靠近她面前,低头深情看着她。
“事情都解决了,明天,你想到哪里去,我陪你。”
“可是,你都没有休息,有精力吗?”摸着他的下巴,长出短短的胡茬,有些扎手。
“没关系。”梁启飞把头埋在她的肩窝里,“让我抱着你睡好不好?”
“可是,可是……”她的表情看上去很勉强。
“没有什么可是,仅仅只是抱着,就好像你抱小海豚那样。”他指着自己布满血丝的双眼,“你看我都这么累了,不是以为我还能对你做什么吧?”
“你还好意思提,人家好心把小海豚借给你,你倒好,一点儿也不珍惜,把它扔到床底下。”靠在他怀里,手指掐了把胸前的肉,惹得他低声闷哼。
梁启飞举手投降,“不是我。走的时候我好好放在床头的,是三三,他说要拿去当靠枕,说躺着看电视比较舒服。我当时义正言辞的不允许,他一定是等我走之后偷偷拿的。”
“那也是你的错,谁叫你监督不力。”
“该罚,等我睡醒再说好不好?”
两个人和衣抱着,躺在被窝里,彼此间喷吐的气息很近。
“苏颜的事情解决了,刚才你是去见她?”
“不是说不想知道的吗?还问?”闭着眼,嘴角不易察觉的笑着,“灰灰摔伤了头,我去看看。”
顾菲雪睁着眼,手指轻触着他修长的睫毛,“哦,你会不会骗我?”
把她搂的更紧些,他问:“为什么这么说。”
“没什么,随便问问。他们都说我很笨,分不清楚谎言和真话。所以,我想就算你骗我,大概也不会知道。答应我,永远都别骗我好吗?”
他暗地疏了口气,“别胡思乱想,我不会骗你的,睡吧。”
“咱们明天是去看冰展吗?三三嘲笑我,说我哪里都没有去过,像个土包子,连看死物都那么高兴。”
他口齿不清的说道:“你是很土,每次带你出门就特别乖,老老实实的跟在我身后,也不晓得把平时的胆子都藏到哪里去了。”
被子里渐渐暖和,她把双手放在他怀里,身体慢慢放松,闭着眼勾勒着一幅幅美丽的画面,“三三说了很多地方,西藏,云南的丽江,四川九寨沟,湘西的凤凰……听起来都很诱人,好想能走遍这些地方,你都去过吗?”
他轻哼了声:“嗯……”
“其实我很想去……”
“嗯……”
“不要总是嗯啊嗯的,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在说话呀?”
终于,连“嗯”的一声回应都没有,耳边传来均匀沉稳的呼吸声,呵,他睡着了。
“你总说我不在意你,其实不是那样的。我怕我问的太多,你会不高兴。你虽然说喜欢我,可是,我那么笨,又没有倾国倾城,谁知道你说的喜欢究竟是一个月,还是一年?之前你有过那么多女人,哪里晓得是不是你一时兴起。”
她绵长的打了个哈欠,“我问过小米,她说男人只不过是喜欢征服与臣服的感觉。于你而言,事业才是最重要的。可是,这些对我来说,一点儿也不重要……”
“小米问我,怎么可以爱上除了陆子轩以外的男人,因为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梁启飞,不知道我会和你因为“雪莱”捆绑到一起,这是爸爸最后留给我的一份礼物,我很感激他……”
“可是,你到底有多爱我呢?能爱多远……”
顾菲雪自言自语的说着,意识渐渐模糊,酣然入睡。
“砰砰砰!”
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惊扰了二人的好梦。
“谁啊?”她翻了个身,把头埋在被子里。
梁启飞向来睡得浅,掀开被子起身,“嗯,估计是三三。”
他拉开房门,听到宋荣唠唠叨叨的发着牢骚,“都快中午了,你还去不去的呀?晚上翻天覆地的不睡觉,这会子叫都叫不醒……”
“哥!你怎么在这里?”看到梁启飞,他赶紧合上嘴,伸头朝里面探去。“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的好事?”
“进来坐吧。”他揉了揉太阳穴,一副很累的样子。“小雪还睡着,先别吵醒她。”
宋荣挠着头,结结巴巴的小声追问,“你们,你们?!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