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冬没好气白了他一眼，“其实不咋样，是不是？”
云衡连忙笑嘻嘻道：“这是娘您说的，可不是我说的。”
兰衡在一旁道：“我见过官哥爹爹的，他的确很好的。”
官哥被云衡和兰衡左一句右一句说的都不好意思了，别扭地看向窗外。姜冬笑道：“官哥晚上要去看望你们的大伯父，云衡兰衡，你们也一起去吧。”
兰衡眨了眨眼睛，点头道：“好啊，我很想去看望伯母，她对我可好了。”
云衡道：“她对我也很好！”
一直没说话的官哥低下了头，他的娘亲，对兰衡和云衡都很好。他心中很欢喜，但欢喜之中，又带着点淡淡的酸意，同时还有些后悔，前些天娘亲进宫来看望他，他却躲开了不愿意相见。
兰衡有些欲言又止，看着姜冬。
官哥看出兰衡有话想和姜冬单独说，说了几句话，就拉着云衡离开。
云衡早就不想闷在兰衡这里，二话不说和官哥走了。
房间内就剩下兰衡和姜冬，姜冬道：“兰儿，你看官哥最近是不是都累瘦了？”
兰衡委实没有注意到官哥是不是瘦了，但听姜冬问，她回想了一下，点头道：“好像是有点。”
姜冬叹了一口气，坐在她的身边，看着那张江边大佛的画像，道：“兰儿，你是不是很想问我，他去哪了？”
兰衡眼眶微红，强忍着眼泪点点头，“为什么他走了都不和我说一句，好歹……我把他当做好朋友呢。”
她的鼻子红红的，稚嫩的脸颊上，写着满满的不解与哀愁。姜冬有些心疼，又有些欣慰。
她的兰儿长大了，当一个少女知道了愁苦的滋味，其实不是一件很坏的事。
兰衡抱住姜冬的腰，将脸蛋埋在她的怀中，喃喃道：“我很想知道他到底去哪了。”
姜冬微笑道：“他会去很多的地方，对他来说，这一辈子还没有真正的自由过，如今，他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自由，这是好事啊，你要为他开心才对。”
兰衡喃喃道：“自由？”
“是啊，自由，他去海河山川逛一遍，就找到了他自己。而且他不是一个人，有一个女子至死不渝跟着他，他并不会孤独。”
兰衡的眼中流下泪，咸咸的，涩涩的，她带着哭腔道：“可是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相信，我的兰儿会与他再见面的。”
“真的吗？”
“是真的！”
兰衡在怀中摸了半天，没找到手帕，只好用袖子随便抹了抹眼泪。
姜冬为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见她的眼睛红红的，额头上还有一道在自己衣服上留下的红印。
姜冬爱怜地揉了揉那红印子，对兰衡微笑道：“一定会再见的。”
兰衡问：“什么叫自由？以前他不自由吗？”
“是的，很不自由。”
“可是他没有被关起来呀。”
“他被自己关起来了，一个人是否自由，不是看他身在何处，是看他本心有没有被束缚。以前的他，是被仇恨和执念束缚，所以不得自在，但现在不一样了，已经没有什么事情是他放不下的。”
兰衡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忽然又问：“那爹爹并不自由，他心中有束缚。”
“虽然不自由，却得自在。自得其乐，就很好。”
姜冬看着她，“那兰儿你呢？你的心中有没有束缚？”
“我牵挂爹爹、娘亲、官哥、云衡，还有潘瀞，我是羡阳的公主，我是不自由的……但我并不觉得不好，大概是……一个人虽然不自由，但也不痛苦，就不是一件坏事。”
姜冬看着兰衡一本正经思考的模样，她心中有些诧异，没想到兰衡能想的如此通透，能举一反三。她就说，她的兰衡虽然单纯，却并不蠢笨。
暮色时分，姜冬来到宋修臣的永安殿，他正在那看奏折，下巴上的青青胡茬子都冒出来了。一道夕阳余晖，漏过窗扇落在他坐的地方，使他浑身笼着一层暖黄色的光芒。
给人一种沉静的，温柔的感觉。
听见姜冬的脚步声，他没有从奏折中抬起眼，只是挥了挥手，旁边的几个小黄门郎立即躬身退了下去。
姜冬上前笑道：“怎么我一来，皇上身边服侍笔墨的人也不要了。”
宋修臣看向她，道：“你都来了，还用那些人做什么？”
姜冬看着他眼底的青黑，有些心疼地道：“别看了，你怎么累成这样？”
宋修臣摇头叹道：“太安城那边要交接的事情太多了，又到了年关，大事小事的没完没了。”
姜冬绕到他身后，给他揉捏后颈，宋修臣合上奏折，闭上眼睛，任由她为自己揉捏。
姜冬忽然咦了一声，细看他的头发，只见新长出来的那些新发都是黑色的。她惊喜道：“白头发变少了！”
宋修臣挑了挑眉，“是么？我倒是没注意。”
姜冬细细观察他的头发，点头欣喜道：“是真的！真的变少了！”
宋修臣转头看向她，见她眼中泛着亮光，高兴的像个孩子。他不免心中一荡，拉住她往自己怀中按。
姜冬撞入他怀中，被他顺势揽着腰，很自然地坐在了他的腿上。暖黄的光芒落在她的脸上，特别是耳朵，上面一层细细的绒毛像是一层金粉，温柔地铺在上面，晶莹剔透。
他忽然对她的耳垂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伸手细细揉捏。姜冬只觉得酥酥麻麻的感觉，从他摸过的地方向后背、全身弥散开。
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痒。”
宋修臣问：“晚上你也去吧？”
姜冬笑问：“你怎么知道？”
他低低地道：“我猜官哥想让你去。”
他说话时候和她挨得很近，气息几乎吹到她的脸上，麻麻的，痒痒的，姜冬不由有些脸红。
虽然她和他什么事都做过了，但是她还是受不了他这么看她的目光，那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眸子，好像总能看穿她的灵魂。
她在这样一种灼热的目光下，总是无处遁逃。她转过脸道：“你猜的挺准。”
宋修臣扯了扯嘴角，又道：“我还不知道你吗。”
她转眸看向他，不知道为什么，她轻轻一抬，将自己的唇迎了上去，主动去碰触那两片温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