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冬半信半疑，“应该不会杀他吧……”
宋修臣淡淡瞥了她一眼，“正好报那杀弟之仇，如何不会？”
姜冬摇头，认真地道：“华衍与她母后和弟弟都没有太深的感情。当时她母后被困在太安城，我也没见她有多伤心，对于她那个弟弟，更是从没提过。”
宋修臣不再说话，有些气闷，这女人当着自己的面担心别的男人生死，还毫不自知，真的好么？
他对姜冬招手道：“你过来。”
姜冬老老实实走过去，挨着宋修臣坐下，“干啥？”
宋修臣握住她的右手，将她整个人揽入怀中，“写字。”
姜冬被他握住手，侧过脸额头擦过他的下巴，看见这人的……喉结。她咽了咽口水，感觉到男人浑身上下散发着荷尔蒙的气息，她有些别扭，脸红心跳。
“写……写什么字呐？”
宋修臣道：“我有一封秘信，要给东吴四皇子府中的一个幕僚。但不能看出是我所写。”
姜冬“哦——”了一声，“我的字你知道的，很难看。”
“所以我握着你的手写。”
姜冬见他一脸认真的表情，说不准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在跟自己玩笑，只好闷闷的由他握着。
宋修臣在是纸上了四个字——“四子夺权” ，姜冬问是什么意思，他解释道：“东吴的四皇子，擅于藏拙，却有狼子野心。比大皇子更难对付，以后必将成为潘瀞的劲敌。我在四皇子身边安插了一个幕僚，这幕僚深受四皇子器重，现在，是时候帮四皇子夺权了。”
姜冬听得奇怪，“你要帮四皇子？”
“不是，我只是要让四皇子暴露野心，明面上参与夺权，现在潘瀞逃窜到西北，太安城那边有大皇子和四皇子，他们对潘瀞放松了警惕，应该窝里斗了。”
姜冬恍然大悟，“原来你是要让潘瀞坐收渔翁之利。”
宋修臣盯着她一张一合的红唇，“你高兴个什么劲？”
姜冬闭上眼睛，无辜地道：“我又高兴了吗？你说我这双眼睛真是的，怎么总是出卖我呢……”
剩余的话却被封住，他在她的唇上，碰触出一阵灼热。姜冬睁开眼，看见他的眉眼，氤氲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情愫。
他放开她，抵着她的额头，姜冬搂着他的脖子，“宋修臣……你看看兰衡是不是睡着了？”
宋修臣看了眼旁侧的小摇篮，“睡得很沉。”
“那……那……”姜冬轻轻颤栗，欲言又止。
宋修臣扶额苦笑：“让我死了算了。”将姜冬打横抱起，扔在床上……
外面飘起了雪，静悄悄地落在这座凉州城。
华衍端着饭食一脚踹开了潘瀞的屋门，看见他眯着眼睛躺在床上，眉心微蹙，在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她将盘子里的饭食放在桌子上，转身就要走。
潘瀞道：“你等一下。”
华衍瞥了他一眼，“有什么事？”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要小解。”
华衍一愣，顿时脸颊飞红，“都成这样了，还不忘调戏人，看来你伤的并不重。”
潘瀞道：“我真的要小解。”
华衍扭头就走，却听嘭地一声，潘瀞摔在地上，“快点过来扶我！”
华衍跺了跺脚，只好回身去扶潘瀞。他整个人的重量几乎都压在华衍的身上，等走到了院中茅房，华衍几乎被压的喘不过气。
她别过脸，很快就有哗啦啦的水声，她羞红了脸，屏气凝神。
等那声音终于停了，潘瀞道：“好了。”她才一脸羞愤地扶着他回房，将潘瀞重新扶在床上躺下。
潘瀞盯着她脖子上的红痕，想起她悬梁自尽前的清冷神色，真的与那女人很像。
“华衍，你与你姐挺像的。”
他忽然伸手，接过从华衍脸颊上滑落的一滴热泪，华衍匆匆站起身，“我走了。”
他拉住她的胳膊，“你走了，我怎么吃饭？”
华衍看了眼桌子上的饭食，起身拿了一张大饼扔到他脸上，“我走了。”
潘瀞从脸上拿起那张饼，沾了他一脸的面粉，尤其是额头受伤处。他皱眉道：“你这丫头，能不能别这么小气。”
华衍冷哼一声，“我要是小气，早就拿刀子将你砍成肉泥了！”
潘瀞笑道：“那你怎么不砍。”
“因为我不小气！”
潘瀞噎了一下，额，这个逻辑好像没什么不对。他道：“桌上有什么菜，你夹给我尝尝。”
华衍闻言就要将那一碟子菜端起来呼到他脸上，潘瀞指着自己额头道：“不行不行，破相了你负责啊？”
华衍讥笑道：“本就已经破相了，以后脸上一定会留疤的，看你还能不能娶到媳妇！”
潘瀞颇有些幽怨，“对了，我忽然想起一个人。那柳小姐呢？”
“我不知道。”
潘瀞叹道：“估计是从五月生客栈跑了，我这样的恶魔，她估计得记挂一辈子。”
华衍道：“她会做一辈子噩梦。”
潘瀞自嘲一笑，“或许吧，但那柳小姐本来也是个水性杨花的，见惯了阿谀奉承，想来我这样真性情的小人，估计是第一次见，说不定会爱上我。”
华衍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你是谁？眼瞎了才爱上你。”
潘瀞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华衍一巴掌打掉他的手，“干什么？”
“看来你没瞎啊。”潘瀞懒洋洋笑道：“那怎么会爱上我？”
华衍气急败坏，“谁爱上你了！”
潘瀞静静地看着她，笑而不语。华衍抽泣道：“谁爱上你了……我才不要爱上你……你这么坏……”
他轻轻叹息一声，“是不能爱上我，我这么坏。你啊，不仅脑子没你姐聪明，脸蛋没你姐漂亮，连眼光都没你姐好。”
华衍泣不成声，一边抹眼泪一边骂道：“你是个十恶不赦的小人，你是个王八蛋！”
潘瀞点头，“可不是嘛！”
华衍起身就走，听到潘瀞缓缓道：“你说你姐有什么好的，我怎么就像中邪了一样，一天见不着，我心里就难受。我他娘的，有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