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小葳和尤长廷一路手拉手的往回走,走到一半的时候,尤长廷将曾允和他说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姚小葳。
姚小葳听了诧异极了:“不是吧,就因为一次合作机会,他就要一脚踢走孙燕虹?”
尤长廷挑了挑眉,说:“我还以为你会很高兴。”
姚小葳:“我为什么要高兴?”
尤长廷:“他们联手背叛了你,通常这样的情况,这样的一对只有闹掰了,身为前任的你才能解这口气。”
姚小葳说:“哦,我是有点解气,但我不觉得高兴。让我把高兴的基础建立在这种人身上,我觉得不值得,我就是很诧异,曾允的底线真是越来越下滑了。”
尤长廷说:“他原本就是个没底线的人。”
姚小葳沉默几秒才说:“想想也是,他当初能为了孙燕虹带给她的利益而对不起我,如今自然也能因为其他人给他的利益而甩掉孙燕虹。是我当初瞎了眼,幸好及时看清。倒是孙燕虹,她还为曾允拿掉过一个孩子,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尤长廷笑了:“你好像很同情她?”
姚小葳说:“不同情,孙燕虹和曾允是半斤八两,我之前也有过预感,这两人迟早要互掐,而且一旦掐起来,孙燕虹可不会像我当初那样好聚好散,她肯定要把Hi飞翔搅合的天翻地覆,恨不得和曾允同归于尽不可。只是我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
两人边说着话,边回到家,苗丽蓉已经盛出两碗汤,趁热给小两口端出来。
姚小葳喝了半碗汤就被苗丽蓉喊进卧室里聊天,尤长廷则留在客厅里跟姚建国说话。
卧室里,苗丽蓉跟姚小葳打听完外面发生的事,立刻就站在前任准丈母娘的角度上,斥责了曾允一通。
苗丽蓉说:“你看看,妈当初和你说什么来着,我一早就说过这个男人不靠谱,靠不住,不老实,和长辈说话眼珠子轱辘转,那就是心虚的体现,他要不是做了亏心事就是心术不正,要不然为什么不敢看人啊?就是因为怕被看穿啊!我跟你说,这种男人啊最可怕是在哪里,就是他说一套做一套,那些缺德事他会偷偷摸摸的干,你要和这种人过日子就像是你爸看的那些谍战片,整天跟他斗智斗勇,抓他的小辫子,你要是抓到了,你生气,你要是没抓到了,这些问题日积月累下去,就像是滚雪球一样,会慢慢堆成一座火药库,等到有一天点燃引信,一下子炸开了,那威力肯定炸的这个家四分五裂!”
姚小葳听到苗丽蓉用了这么多恐怖的词汇来形容,只觉得好笑:“妈,我和曾允分手了,你说这些话吓唬不了我,还有,你之前才说过,过日子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差不多就得了,不要斤斤计较,不要吹毛求疵,要求太多,难为的不仅是对方,还有自己。”
苗丽蓉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要分人,遇到曾允这种混蛋,就得两只眼都睁着,最好是二郎神,有三只眼,就跟探照灯似的,死死盯着他,要不然有一天他出点事,能连你一起拉下水!”
姚小葳撑着头,也不接茬儿了。
苗丽蓉和以前一样,每次说到曾允就气不打一处来,数落起来没完没了。
这次,姚小葳还以为等苗丽蓉数落完了就完了,没想到说到一半,苗丽蓉突然话锋一转,来了这样一句:“你看,小尤就很老实,各方面都比曾允优秀,闺女啊,这次你挑男人是长眼了的。”
尤长廷老实?
姚小葳想了想,怎么都无法将“老实”这个词和尤长廷挂上钩。
苗丽蓉接着又跟姚小葳普及了几点以后和尤长廷在一起,该如何御夫的绝招。
姚小葳听了几条,就累了,只好说:“妈,我和尤长廷还未必能走到你说的那一步,你现在教这些,太早了。”
苗丽蓉愣住了:“未必能走到那一步?你跟我说清楚,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两人交往,不就是奔着结婚去的吗,哪有刚开始就说未必的,也太不吉利了!”
姚小葳解释道:“妈,尤长廷父母的婚姻很糟糕,这件事直接导致他对婚姻产生恐惧,对夫妻关系也没有信心。这件事我们也谈过,他和我交往,最初的目的不是为了结婚。”
苗丽蓉更愣了:“不结婚交朋友干嘛呢?”
姚小葳说:“就是啊,我也是这么说的,我还告诉他,可以只交往不结婚,但是要有一个期限,而且在此期间,我也可以骑驴找马,随时有了合适的结婚对象就去结,尤长廷无权反对。”
这话一出,苗丽蓉彻底震惊了,她忽然有点搞不懂现在年轻人的想法了。
过了一会儿,苗丽蓉才说:“道理虽然是这个道理,可是这话你可不能这么说,你这么说就等于是吵架,这就叫制造矛盾。我问你,你说完这话之后,小尤什么反应啊?”
姚小葳:“还能什么反应,生气呗。”
苗丽蓉:“废话,换做是我,我也得生气。”
姚小葳:“他生气,我还生气呢。要是我也是一个不婚主义,他说只交往不结婚,我欣然接受。可问题是,我不是啊,就算将来有一天我无法和自己的丈夫白头偕老,我也是想要有一段婚姻的,而不是从一开始就被我的男朋友否定掉这个选项。”
苗丽蓉说:“可你这话不能这么说,你得柔和一点,以柔克刚,不要把这层意思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只需要表现出来,让他明白即可。”
姚小葳愣了:“只需要表现出来,让他明白?那应该怎么做?”
……
另一边,姚建国也正站在未来老丈人的立场上,给尤长廷进行洗脑,告诉尤长廷一个男人结婚后要如何有担当,如何老实本分,如何守底线,如何做一家之主等等。
尤长廷一直微笑的听着,没有插话,直到姚建国问他:“我听葳葳妈妈说过你家里的事,你爸妈现在在哪儿呢,过得怎么样?”
尤长廷说道:“一年前联系过一次,过的都很顺心,他们一早就有了新的家庭,也生了孩子,他们两人不做夫妻之后,反而可以心平气和的做朋友了,偶尔还会联系一下。”
姚建国叹了口气:“这人呐就是这样,凡事都要讲缘分,能做夫妻的就做夫妻,能做朋友的就做朋友。叔叔知道,你因为你爸妈的事,或多或少对婚姻会有一点排斥,这要是换做是我,也不容易释怀,可是小尤啊,人毕竟不是独居动物,身边还是要有个人的。尤其是你到我这个岁数就明白了,哪怕你再能干,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这时候就特别需要身边有个人。你想想,要是这个和你一起生活的人,和你没有领证,那她就能随时拎包离开,你病了,她也没有责任照顾你,是不?”
显然,在尤长廷和姚小葳来之前,苗丽蓉和姚建国就已经通过气了,两人也必然达成了共识,站在过来人的立场上分别给这两个孩子科普一下婚姻的重要性,而且他们也料到了以尤长廷的生长精力,对婚姻一定会有恐惧,他们必须帮他克服这种恐惧。
尤长廷一直听着,从头到尾都没有反驳。
直到姚建国和苗丽蓉困了,先后回去睡了,尤长廷才舒了一口气出来。
……
尤长廷到厨房倒了杯水,看到姚小葳已经在了,还正在煮泡面。
姚小葳接过尤长廷的杯子,给他蓄满水,问:“还不打算睡?”
尤长廷看到她切了两块午餐肉扔进锅里,伸头看着:“你呢,这么晚还吃宵夜?”
姚小葳:“是啊,饿了。”
尤长廷“哦”了一声,就站在那里喝水,看着灶台上的锅,显然不打算走。
姚小葳问他:“你吃吗?”
尤长廷没矫情,立刻点头说:“嗯,那你分我一半吧。”
姚小葳笑了。
等面煮好,两人一人吃了半碗。
喝汤的功夫,姚小葳说:“之前我和你说,你有权利不结婚,我也有权利骑驴找马的话,是我的不对。”
尤长廷一怔,抬眼看向姚小葳。
他一时没搞懂姚小葳怎么转变这么快,也不知道苗丽蓉在卧室里和她说了些什么,但尤长廷肯定苗丽蓉说的不是让姚小葳不结婚。
尤长廷问:“怎么?”
姚小葳说:“等咱们回城了,你还是要给我一个准话,到底和我交往是不是奔着结婚去的。我需要你给我一个答案,但是就算那个答案不是我要的,我也不会一边和你交往一边去找合适的结婚对象了,将来如果咱们感情淡了,倦了,该分就分,我绝不逼婚。”
姚小葳快人快语,再爽快不过了,反倒让尤长廷不适应。
尤长廷问:“我能问为什么么,到底是什么事让你想明白了?”
姚小葳喝了口汤,说:“如果我逼你和我结婚,你不高兴,你这辈子都会认为是我逼你接受了后面的生活,那你对我会有怨恨,这样我的日子也过不好。我期待婚姻,也想结婚,可是如果是这样强扭的婚姻,我不要,我希望我的婚姻是在两厢情愿的前提下开始的,这样将来我和我的丈夫发生争吵,不合,我们也会愿意和对方沟通,解决问题,而不是互相埋怨这是一场逼婚。”
姚小葳又喝了几口汤,将碗放下,又说:“我煮的面,你来洗碗。我先去睡了,晚安。”
姚小葳话落,就转身走出厨房。
尤长廷一直站在原地,半晌没动,他愣了会儿神,这才走到水池前把锅和两个碗洗了。
不知道为什么,姚小葳突然潇洒起来了,他反而有点失落了。
她刚才说“我和我的丈夫”,而不是“我和你”。
这说明,姚小葳已经做好了将来她的丈夫不是他,可以是任何一个男人的准备了。
这让尤长廷很不舒服。
尤长廷叹了口气,洗干净手,走出厨房,这才觉得自己真是有点贱骨头。
人家逼他,他逆反,现在人家不逼他了,他又失落。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