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姚小葳第一次踏进尤长廷的办公室，她还以为自己走进了玩具屋，不仅有一整个玻璃柜展示模型周边，还有其它形态不一的柜子用来摆放她叫不出名字的科技产品，地上更摆放了几个不同牌子和型号的扫地机器人，害的姚小葳一进门就差点绊倒。
见张小丰正坐在沙发上写作业，姚小葳主动打起招呼：“你是小丰吧，你好呀！”
张小丰一愣，看看姚小葳，又看向这时走进来的尤长廷。
尤长廷介绍道：“这是姚小葳，我的朋友。”
张小丰喊了一声：“你好，姚阿姨。”
姚小葳动作一顿，微笑着问：“小丰，你觉得我有多大？”
张小丰没搞懂什么意思，仔细看看姚小葳，说：“好像也就二十五岁。”
姚小葳自然不止二十五岁，过了这个生日她就二十九了。
但姚小葳一点都不想承认这件事，还一本正经的说：“嗯，我是二字头的，你是一字头的，咱们差不多，你应该叫我姐姐。”
张小丰这才意会：“哦，姚姐姐。”
尤长廷原本正在桌上拆蛋糕盒，听到这话不乐意了。
“小丰叫我叔叔，却叫你姐姐？”
姚小葳走上前，把蛋糕端出来，说：“你是三字头的，和小丰差着辈分呢。”
姚小葳边说边将蛋糕放到茶几上，又从包装袋里拿出几个一次性餐盘。
张小丰问：“今天谁过生日？”
姚小葳笑道：“我啊。”
张小丰立刻说：“姚姐姐生日快乐。”
姚小葳：“谢谢。”
姚小葳给蛋糕插上蜡烛，点燃，然后就摆开架势，假模假式的双手握拳，闭眼许了一个心愿。
尤长廷和张小丰一言不发的看着她一整套动作，等她睁开眼，拍了三下掌，说：“好啦，开动！”
姚小葳将蛋糕切出来几块。
尤长廷这时说：“我还以为许愿是小孩子做的事。”
姚小葳心情不错，没跟他计较：“许愿看的是心情，不是年纪。”
尤长廷：“哦，那你许了什么愿？”
姚小葳将一块蛋糕放到他面前：“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尤长廷一怔，低头看了眼蛋糕，又看看姚小葳：“我没许过生日愿望。”
此言一出，姚小葳和张小丰一起好奇的看过去。
姚小葳问：“你该不会没过过生日吧，过生日都要许愿的。”
尤长廷舀了一勺蛋糕放进嘴里，笑着摇头。
张小丰这时说：“原来叔叔和我一样。”
两人这才发现他脸上的落寞。
想来也是，张小丰的母亲去世的早，父亲又不常在身边，只有一个小姨在照顾他，在学校他也没什么朋友，还被同学欺负，想必每年生日也是冷清的。
姚小葳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哪根筋儿搭错了，还是突然得了圣母病，竟然脱口而出：“那，既然你们帮我过了生日，作为报答，下回你们的生日，我也帮你们过。”
张小丰刷的抬眼：“真的？”
尤长廷反应也很快：“说话要算话。”
两人的表情真是一模一样的……幼稚。
姚小葳这才意识到给自己挖了个坑，也不好把话收回来，拿书手机翻出日历，说：“好吧，你们先把日子报上来，我记下来不会忘的。”
……
三个人有说有笑的消灭了大半个蛋糕，尤长廷说好的红酒也醒的差不多了。
张小丰吃饱后，就抱着书包出去了，就坐在办公室外的一套桌椅前开始改卷子上的错题，一道接一道，改的很专心。
姚小葳透过玻璃墙看过去，不由得感叹：“这是个好孩子。”
尤长廷笑问：“就是帮你过了个生日，就判断出来是个好孩子？友情提示，这个年纪的男孩都很叛逆，也很会装洋蒜。”
尤长廷是故意这么说的。
姚小葳斜了他一眼：“听你的话茬儿就知道你这个年纪是什么样了。叛逆，装洋蒜，两面派。”
尤长廷非常坦然：“我的确是。”
隔了一秒，他又补充道：“这世上的人不都是如此么？”
都是如此？
姚小葳诧异了：“谁说的，起码在自己的亲人和朋友面前，是不需要这样的，因为值得信任，所以放下伪装。”
尤长廷的笑容渐渐淡了，没接话。
姚小葳歪着头看着他，突然问：“你真没过过生日啊？”
尤长廷一顿。
姚小葳很快就把话找补回来：“哎，算了，当我没问。”
两人都沉默了。
气氛也突然凝滞了。
直到姚小葳的手机突然响起，是她妈苗丽蓉打来的，还是视频电话。
姚小葳立刻想到这两天苗丽蓉催她还雨伞的事，都被她推脱掉了，谁知苗丽蓉却说要抽空再来一趟“远航”，亲自把雨伞还给尤长廷。
要是苗丽蓉知道她现在就和尤长廷在一块，那还得了？！
姚小葳很快跟尤长廷比了个手势：“是我妈，你可千万别出声啊！”
话落，姚小葳就把电话接起来。
苗丽蓉问：“葳葳，在哪儿呢？吃饭了没啊？”
姚小葳十分淡定：“正在吃呢，妈，怎么了，找我啥事？”
苗丽蓉说：“哎，怎么这么晚才吃饭啊？你忘了，今天是你生日啊？”
姚小葳装作刚刚想起来，一拍脑门：“哦，是啊，妈，那什么……我今天挺忙的，就不回家过了。”
苗丽蓉是何等鸡贼，姜到底是老的辣，话锋一转就问：“你不回家过，和谁过啊，蛋糕总要吃的吧，不能总忙着工作连生日都不过啊，一年就一次。”
苗丽蓉想的是，关心一下女儿的生活和生日，再探查一下有没有新动向。
姚小葳想的则是，可千万不能让苗丽蓉知道她和尤长廷在一块，还是今天这个日子，一旦发现了她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
这母女俩正忙着暗战，那边尤长廷正在吃蛋糕，一口酒一口蛋糕，慢条斯理的好像在品尝米其林级别的美味，吃的专心，吃的忘我。
事实上，姚小葳和苗丽蓉母女的对话一字不漏的收进尤长廷的耳朵里。
他还记得上次见到苗丽蓉时的情景，那也是他第一次见识到“别人的妈妈”是什么样，和他过去历任女友的母亲大人都不一样，活的那么真实，那么接地气，又那么犀利，身上充满了人间烟火。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父亲”和“母亲”这两个词在尤长廷的认知里，逐渐就成了可怕可敬的代言人。
他的父亲，不懂得什么叫责任。
他的母亲，不懂得什么叫信任。
这样两个人的婚姻，以及婚姻里制造出的小孩，就会成为最大的牺牲品。
一旦离婚，谁也不愿意接手麻烦。
而他那些前任女友的母亲呢，一个个贵气逼人，笑容算计且虚伪，眼睛里盯着的是他的样貌、背景、财气，全然不在乎他这个人的人品如何，性情如何。
苗丽蓉和那些“母亲”都不一样。
只是具体哪里不一样……又好像买那么分明似的。
毕竟上次碰面，苗丽蓉关注的也是他的样貌、背景那些，还“算计”的拿走了他的雨伞，给姚小葳和他制造机会。
尤长廷刚想到这里，原本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就响了一声，进来一条微信。
那一声响，苗丽蓉也听到了。
苗丽蓉立刻问：“谁的手机响了？你有朋友在？男的？”
姚小葳忙说：“没有啊，你听错了。”
苗丽蓉：“不可能，我明明听到啊……你把摄像头转过去，我看看。”
姚小葳崩溃极了：“妈！”
苗丽蓉：“干嘛，早晚都要让我见的！”
姚小葳无可奈何，用余光瞄了瞄尤长廷，又看到茶几上就摆着蛋糕和两个红酒杯。
哎，就算她让尤长廷配合躲开一下，这些桌上的东西也来不及收拾啊，肯定会被带到镜头里。
结果，就在姚小葳无计可施之际，她的手机又进来一通电话。
姚小葳忙说：“妈，我不跟你说了啊，有电话进来。”
她快速切断电话，转而接起另一个。
“喂？”
“小葳，生日快乐。”
那是一道男人的声音，又温和又好听，还很熟悉。
姚小葳反应了一下才听出来是谁：“啊，学长？谢谢！”
此人正是连耀阳。
连耀阳笑道：“没听出来？”
姚小葳：“不，你的声音有点远，还有好多杂音。”
连耀阳说：“是啊，我在机场，要登机了，临飞前给你打个电话。”
姚小葳问：“去哪里？”
连耀阳：“德国，出趟差，下礼拜回来，咱们再见。”
姚小葳：“好啊。”
……
等姚小葳挂断电话，刚放下手机喘了口气，一抬眼，就对上尤长廷打量的目光。
她一手拍拍脑门，问：“看什么？”
尤长廷第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不让阿姨知道你有朋友在帮你过生日？”
姚小葳一愣，进而叹出一口气，用手比划着眼前的阵仗，说：“一男一女，一个蛋糕，两杯红酒，时间晚上八点，日期还是我生日，你觉得我妈会怎么想？她会以为我和你正在交往，接下来就会追问咱们交往多久，打算交往多久，什么时候计划结婚结婚，你的手机号是多少，她要嘱咐你一些关于我的事，还有你是不是每周都要抽出一天跟我回家吃饭，等等……”
尤长廷就像是听天书一样，震惊极了。
如果刚才，他还没有完全想明白苗丽蓉和他那些历任女友的母亲大人们有什么不同，这会儿就全想明白了。
尤长廷轻笑出声：“阿姨倒是非常的深谋远虑。”
姚小葳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尤长廷转而又问：“以前你和曾允交往时，也是这个行程？”
他边说边给两人已经空掉的杯子续了酒。
姚小葳端起来喝了一口，说：“差不多，但后来这几年很少执行了，曾允忙，我也忙，再说，曾允也怕见到我爸妈。”
尤长廷不解：“为什么？”
为什么？
姚小葳想了一下，突然笑了。
“以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奇怪，我爸妈又不吃人，曾允怎么老跟老鼠见到猫似的？直到最近我才想通，那是因为他心虚，心术不正，面对我爸妈那种老姜自然无所遁形，被看得透透的。”
原来如此。
尤长廷笑笑：“其实他也不算完全的一无是处，分手了还记得你的生日，还送了蛋糕。”
姚小葳摇晃着酒杯：“那是因为他觉得我还有利用价值没有榨完，而且大家都在一个圈子里，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以及你还给了他希望，让他以为只要安抚住我，就能三方合作。基于这些利益前提他才会买这盒蛋糕，稳赚不赔。更有甚者，这件事没准还有孙燕虹在里面出谋划策，他俩在这一点上真的很相配。”
尤长廷仍旧在笑，没接话。
……
一阵沉默。
两人喝着酒，吃着盘子里的蛋糕，谁也没有开启新的话题。
姚小葳本以为吃完这块蛋糕，差不多就要各回各家了。
没想到尤长廷突然说：“我的确没过过生日。”
姚小葳一怔，对上他的目光。
那双眼睛漆黑深邃，还有淡淡的笑意，倒不像是之前接触的那样留有算计，反而越发清澈。
姚小葳：“什么？”
尤长廷低声道：“我没过过生日，我的父母，我以前的女朋友，我的朋友都没有给我过过生日。”
姚小葳一下子说不出话了。
这话题转移的有点快，也有点让人猝不及防。
这分明是上一个话题，就在她接电话前就结束掉的，而且还是一个会让人尴尬的话题，一不小心就会挖人隐私。
怎么想到尤长廷竟然自己重新拾起来了，还开诚布公的跟她交代了老底。
呃，她该怎么应对？
姚小葳干笑了一声，说：“那个，我虽然跟你讲了我和曾允的事，你也未必要讲你的跟我交换啊……”
尤长廷挑了下眉，看上去温和极了：“像是我这样的没有过过生日的人，是不是代表人缘很差？”
姚小葳：“……”
就算她真这么想，也不能说“是”啊。
姚小葳转而问：“那你爸妈呢？”
尤长廷淡淡道：“很早就离婚了。”
离婚了？
姚小葳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错开。
虽然尤长廷说的很是轻描淡写，但她却一点都不轻松，仿佛在那双微笑的面容下看到了伤痕。
她忙说：“对不起。”
尤长廷挑了下眉，倒是幽默：“你又不是介入他们婚姻的第三者，你道什么歉？”
第三者？
呃……显然，这个话题不能再往下聊了。
姚小葳拨了下头发，将话题转移开：“哦，那陈锋呢？你们既是同事又是朋友……感觉关系还挺好的。”
尤长廷皱皱眉心：“两个大男人一起庆祝生日？有点恶心。”
哦，也是。
姚小葳：“康柔呢？她那么喜欢晒朋友圈，七夕和情人节都没放过，怎么会放过你的生日？”
尤长廷微微笑了，没说话。
见他突然沉默，姚小葳竟然好奇起来，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瞧。
直到尤长廷轻声吐露了一个秘密：“我从来没有告诉她我的真实生日是哪一天，她庆祝的那天是假的。”
姚小葳当即倒吸了一口气。
“为什么？”
尤长廷缓缓垂下眼，在柔和的灯光下，那睫毛显得额外的长，搭在眼皮上，筛出一片阴影。
然后，他说：“只有那天，我想清清静静的过，康柔的庆祝方式太吵了。”
……
姚小葳一下子想起来在比利时，尤长廷说过的一番话——“康柔跟我表达好感，我总要给她台阶下，我不讨厌她，也觉得她很可爱，加上她父亲是康正奇。反过来也是一样，康柔喜欢买一切的限量款，她说过我是她历任男友中最好的一个，对她来说我就是限量款，可以多换几条晒出来有面子的朋友圈，换做别的男人可没有这种效果。”
那时候的姚小葳，听到这番话是气愤的，还替康柔打抱不平。
但是现在，姚小葳想到的却是，尤长廷连自己的生日都不愿意和人分享，更不愿意和旁人一起庆祝，那必然是真的不愿意，或是他不信任那些人。
而且，他的父母离婚了。
也许这就是造成他无法和任何人达成信任关系的原因？
姚小葳兀自想着。
直到尤长廷打破沉默：“对于康柔来说，男朋友过生日要办的体体面面，盛大隆重，要请很多人来开个Party炫耀，要发朋友圈、INS、Facebook、微博和小红书，内容还不能重复，这需要最少两个小时的修图、措辞，绞尽她的脑汁才能完成。男朋友要过生日，这件事对于她来说，也不过是多一个题目做文章而已，既然如此，我就随便告诉她一个日期，让她庆祝好了。”
生日只是一个题目，用来做文章？
如果女朋友是这样想的，那么必然也不是真心为他。
他非但不生气，还非常冷静的描述这件事。
这只说明一件事……
姚小葳愣愣的听着，半晌才说：“原来你真的没喜欢过康柔。”
尤长廷缓缓笑了：“男女交往未必要出于‘喜欢’才成立，有时候利益捆绑比情感捆绑更坚固耐用。”
姚小葳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反驳——这毕竟是他的选择，和对错无关。
她只好问：“康柔也是这么想的？”
尤长廷笑了：“她是康正奇的女儿，虎父无犬女，她远比你认为的要世故。”
姚小葳忽然觉得脑仁疼，撑着太阳穴有些不可思议：“贵圈太乱了。”
她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康柔的那些哭诉和眼泪，完全无法将那样的康柔和尤长廷描述的她联系到一起。
但姚小葳毕竟也加了康柔的微信，关注了她的INS，清楚的在上面看到康柔的生活状态，看到她无时不刻的在晒名牌，在秀恩爱，这几天已经出现了新的追求者，本尊虽然没有露脸，但是送给她的奢侈品礼物却一个个入了镜，似乎那些东西的价钱就等于那个人对她的倾慕。
这样的康柔基本符合尤长廷的描述。
或许，此前在比利时，她因为尤长廷的那些话而打抱不平是她太鲁莽了，竟然一厢情愿的相信了康柔。
思及此，姚小葳拿起酒杯，跟尤长廷的杯子碰了一下，说：“不管怎么说，谢谢你帮我消灭了这个蛋糕，也谢谢你和小丰帮我过生日。我也相信你们说的‘生日快乐’是真心的，没有其它文章。”
尤长廷先是一怔，进而轻笑出声。
“生日快乐。”
两人又碰了一次杯，将酒一饮而尽，然后不约而同的看向外面。
原本在写卷子的张小丰，不知何时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尤长廷站起身说：“太晚了，我先把小丰送回家。”
姚小葳收拾起桌面，嘴里念叨着：“哦，都十点了。奇怪，这孩子放在你这里，他家人也放心？一个电话都没打过来。”
尤长廷说：“他小姨今天有约会。”
姚小葳动作一顿，却没接茬儿。
……
姚小葳默默将桌面收拾干净，将垃圾放在塑料袋里，和尤长廷一起出了门。
尤长廷叫醒张小丰，三人又一起下了楼。
姚小葳先一步上了出租车。
临上车前，她还朝两人笑笑，对两人说：“谢谢两位帅哥，我今晚过很高兴！”
一高一矮两个帅哥一起笑了。
张小丰说：“姚姐姐，等我过生日的时候，不要忘了！”
姚小葳：“放心，忘不了！”
话落，她又看向尤长廷。
尤长廷立在路边，只轻轻点了下头：“明天见。”
姚小葳：“明天见。”
两人相视一笑，都很淡，没有敷衍，没有装腔作势，更没有针对。
微风拂来，难得的心旷神怡。
……
等出租车开走了，尤长廷和张小丰一起去地下取车。
张小丰坐在尤长廷的车里，没有继续睡觉，反而还突然问尤长廷：“叔叔，你是不是喜欢姚姐姐。”
尤长廷一愣，搞不懂这个小孩子从哪儿来的灵感，顿觉好笑。
“为什么这么认为？”
张小丰：“如果不喜欢，为什么要帮她庆祝生日？”
尤长廷：“因为我和她有生意上的事要合作，需要搞好人际关系。”
张小丰：“庆祝生日是为了搞好关系？”
尤长廷：“可以这么理解。”
张小丰越发不解：“可你和姚姐姐说话的时候笑的跟开心。”
尤长廷：“是么？”
他很快说：“哦，她是一个有意思的聊天对象。”
张小丰不说话了，只是看着窗外，好像在思考什么。
在他看来，这些大人都很奇怪，口是心非，好像承认了就会少块肉。
尤长廷匆匆看了他一眼：“怎么，你不信？”
张小丰没说不信，只是突然说：“我小姨现在的男朋友追了她很久，之前她也一直说对他没意思，没感觉，只是朋友，只是为了工作上的事搞好关系，现在还不是在一起了？”
尤长廷又是一愣。
这回，他一个字都反驳不上来。
也是因为如此，尤长廷才突然想起来，这两天忙着张富升的事起早贪黑，倒是没顾得上和Anne聊天。
或许，他应该尽快把有关姚小葳的数据资料输入更新，让Anne帮他分析分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