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璃梦答道:
“正是。”
林微儿说道:
“我知道有一个人,能用瞬移之法穿过墙壁,不需要触动灵力锁。不过可惜啊,这个人已经被某人给赶走了。”
梵璃梦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何人,说道:
“我刚才说的不过是气话,你为什么不拦着我?”
林微儿说道:
“是吗,我没有看出来,以为你真的生气了呢。”
梵璃梦顿足道:
“微儿,我对他是什么感觉,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么,我又怎么会真的不想见到他呢?”
林微儿捂着嘴“扑哧”一笑,道:
“你呀你,幸好这句话张开天听不到,否则你以后何以自处呢?我这就去唤他回来。”
梵璃梦这才明白自己中了计,待要埋怨林微儿,却见她已经匆匆下楼了。
片刻之后,张开天自楼梯口走了上来,显然,林微儿并没有把刚才那番对话告诉他,而是带着告诫的意味和他交待:
“这次掌门唤你回来,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目的,有事要你去办,你可不要千万不要有其它的想法。”
张开天点头道:
“是,任凭差遣。”
林微儿说道:
“人我给你带回来了,掌门,有什么吩咐就交办吧。”
梵璃梦便将金无双的居室所在的位置,以及周围有什么东西向张开天细细交待了一番,最后吩咐林微儿道:
“微儿,你现在便去请金无双过来,就说我要和他夜酌品琴!”
林微儿说道:
“这……我刚刚才对他说了谎话,我说你满脸红痘,难以见人,难不成这一会功夫,你的痘就已经好了?”
梵璃梦哭笑不得,道:
“编什么谎不好,偏偏要编这样的谎!事到如今,我也只能替你来圆这个谎了,去请人吧。”
梵璃梦有请,金无双当然是求之不得了,不过一会功夫,就见他快步赶来,看到楼下的梵璃梦亭亭而立,更是加快脚步一溜小跑,人未到达,声已先至:
“璃梦,难得你亲自在楼下等我,金无双何其有幸。”
梵璃梦微微一笑,道:
“无双你客气了,你对小梦情深意重,小梦都记在心里,下楼相迎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这一笑,既是倾国倾城,又是惊心动魄,金无双看在眼里,不由一阵晕眩,又见她用从未有过的温柔之语来和自己说话,更是如坠云里雾里,心中不由暗自想道,看来自己的努力凑效,她准备接受自己了。
当下说道:
“刚才我过来探望,微儿说你身体抱恙,脸上……如今没事了吧?”
梵璃梦轻轻瞧了瞧林微儿一眼,道:
“我没事,不过是长途跋涉有些神思倦怠罢了,可能是微儿担心我,所以才诳骗了无双,微儿,还不向无双公子道歉。”
林微儿也是逢场作戏,上前盈盈一拜,道:
“无双公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金无双见她主仆二人都十分殷勤,心中大爽,便故作大度地说道:
“微儿也是为了璃梦你好嘛,何罪之有呢?不但不该罚,而且该赏,呵呵,该赏!”
“好了,”梵璃梦牵了金无双的衣袖,道
“无双,这里风寒夜冷,咱们赶快上去吧!”
……
此处花前月下,而在城堡的另外一处,张开天昂首阔步,径向金无双居室走去。
独孤刚守在居室门口,见到张开天,急忙躬身道:
“公子,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原来张开天待金无双走后,立刻幻化成了他的模样,而独孤刚及其手下都是些肉眼凡胎,自然无法识破他的伪装。
张开天“哼”了一声,道:
“璃梦身体不适,我去看了一下,没有大碍。对了,我出去的这段时间,没有人进去过吧?”
独孤刚躬身道:
“自公子刚才吩咐过后,属下一直守在这里,别说是人,就算一只苍蝇,也不可能飞过去。”
张开天赞道:
“做的好,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
待到独孤刚行礼告辞,张开天这才变回原状,他轻步来到居室门口,就见整个门框上灵力纵横,门框中间,一个按掌印的地方若隐若现,正是梵璃梦口中所讲的灵力锁。
张开天早执梦笔在手,此时轻轻一挥,一道灵光闪过,人已经消失在甬道之中了。
场景转换,张开天已身在居室之中,只见这里地方空旷,四周四盏长明灯照亮房屋,除了一张醒目的大床摆在中间之外,周围并没有任何引人瞩目的东西。
张开天既然来到,便不愿意轻易放过,他走上前去,试着转动烛台,看有无机关,结果烛台纹风不动,接着,他又试图揭起床板,但床板却与地板是一体的,无法自由挪动。
金无双的私密,会在哪里呢?
就在此时,忽然有一声极其细微的响动,从自已的前方传来,正是床头与墙壁相连的地方。
难道那里有暗门?
他快步走上前去,细细查看,终于发现床头一侧有一处暗格,伸手进去,里面有一个可以转动的手柄,他用力一转,就听“吱吱”声响,一道暗门出现在他的面前。
而暗门之后的情况,却是让他大吃一惊终身难忘。
就见一名白须老者垂头盘膝坐在地上,而在他的颈部,缠绕着一道粗壮的绳索,不,与其说是绳索,倒不如说是血管更为贴切,因为半透明的管道之中,似有液体在不断涌动,像是血液在不停进行着循环。
而顺着血管瞧过去,它另外一头连接到老者身后的墙壁里,穿入到刻在墙上的一只奇特的嘴巴中去了。
说它奇特,是因为一眼看过去,这一只刻在墙上的嘴巴,竟然似乎是活着的,它做出吮吸的形状时,管道里面的液体便向它的方向流动一段,而若它做出吐出的形状时,管理里的液体便会向相反的方向流动,而白顺老者,只是被它带动着,偶尔抽搐一下,像是早已失去了生命。
张开天呆在原地,不知道眼前之人是死是活,亦或已经变成了怪物,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前的情况。
就在这时,忽听一个声音自前面的躯体之中发了出来:
“求求你,杀了我吧。”
张开天知道他一定是把自己当成了金无双,当下解释道:
“我不是金无双,我叫张开天,是侠尊的人。”
“侠尊?”白须老者缓缓抬起头来,很慢很慢,仿佛这一简单的动作已让他不甚辛苦,待到看清张开天的模样,才缓缓说道:
“好,不管你是谁,现在杀了我吧。”
他必定正在遭受着极大的痛苦,以至于一心想要求死。
张开天不忍他继续受苦,踏步向前,双手握住他的双手,将一股浑厚灵力,缓缓传了过去。
灵力传入,就感觉自己的这种灵力,像是掉落到了不见底的深渊之中,霎时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与此同时,绳索彼端的大口似是尝到了某种新鲜美味的事物,不由加快了吸吮的速度,令老者不由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
张开天歉意说道:
“抱歉,不但没帮到你,反而加剧了你的痛苦。”
老者连着喘息了几口,说道:
“没事,我已习惯了痛苦和折磨,再多一些也又有什么。倒是你,年轻一代之中,像是这样好心又有如此深厚灵力的,只怕是不多了。”
他一定是江湖之中的宿老前辈,虽然生命之光如同风中残烛一样摇摇欲坠,但丰富的江湖阅历,还是让他敏锐地判断出了张开天的底蕴和心态。
张开天说道;
“前辈,我该怎么样才能帮你?”
老者摇了摇头,道:
“我已如风中残烛,你除非现在杀了我,否则做什么都不能减轻我的痛苦。”
他说了这句话,又微微喘息着,张开天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两人沉默着。
老者又问道:
“你到这里来作什么?”
张开天说道:
“是为了查探金无双的来历,前辈你可知道些什么。”
老者疑惑地说道:
“金无双……他是谁?”
张开天说道:
“现任剑啸山庄的主人,将来也许是称霸云州的霸主。”
老者突然“哈哈”地笑了起来,只是他中气不足,与其说是笑,听起来倒像是哭一样。
张开天说道:
“前辈你笑什么?”
老者道:
“你可知道我是谁?”
张开天摇了摇头。
老者道:
“我才是这剑啸山庄真正的主人,我叫司徒剑啸!”
司徒剑啸,这个名字当初金玉堂曾经对张开天提起过,当初他亦是称霸一方的雄杰,没想到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
张开天说道:
“司徒前辈,你怎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司徒剑啸喃喃说道:
“好好,想不到我临死之前,还有机会说出我的遭遇。小伙子,你认真听了,老夫只怕没有机会再讲第二次。”
张开天道:
“是,前辈请讲。”
司徒剑啸微微闭起双目,似是在脑海中组织前尘旧事,过了一会,才说道:
“当年我练剑成功之后,出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挑战中原各大门派的掌门,结果以一套‘剑宗流’,连续击败了六大掌门,声势震动半个江湖,当时我意气风发,人称‘少年剑神’,风光可谓一时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