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川做梦也想不到就在他对总监一位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许香那边出事了。而且出的是大事。
一大早,公司的人还没有从睡梦中完全醒转的时候,五个穿着制服的人员便走进了公司,表情严肃。打头的一位气势不凡,说话干净利落。
“你好,我们是市委调查组的人员,因为内部的事需要调查你们公司的主管许香女士。与贵公司无关。请不要惊慌。请带我去许香的办公室。谢了。”
莉莉连忙把他们引领到许香的办公室。
许香也打了个措不及防。一向处事不惊的脸霎时白了。放在右手边的茶杯也一下子倾倒了。
“出了什么事。”“请问,你是许香女士吗?我们是市委调查组的人员,内部出了事,需要你协助一下,请不要惊慌。”他虽然说得很客气,是“协助”一下。但是马上拿出手铐把许香拷了起来。许香没有过多的反抗,脸色的神色却让人看见了害怕。
许香一走,策划部的人就热闹开了。马上有人向顾白川透露情况。刘震也打电话给刘总。一下子大家都知道了许香“被捕”一事。
王梦真目睹整件事的过程。那个打头的人称是“内部的事”想必涉及到官场。说到官场,大家心里自然都心知肚明,总脱不了那些事。
那些平时对许香有嫉恨心理的女职员脸上稍露喜色。要是因为这件事许香被拉下去,自己在公司就不会显得那么姿色平平了。人最怕比,许香高出太多,让人心里嫉恨是难免的。
那些平时被许香重用过的人表情平静。虽然他们被许香重用过,但是他们摸不透许香的性格,在她面前心惊胆颤的。所以在内心里并不怎么喜欢她。当然他们也不希望她出事。
顾白川的心理就比较复杂了。要是说工作上的话,二人并不是完全隔绝的关系,有时候也是互相帮助。但是如今总监一职摆着两人面前,顾白川当然想自己上去。从情感方面来说,顾白川说不上喜欢许香,但是对许香也并没有痛恨到希望她出事的程度。他希望的是,这件事最好能让许香丢掉升迁的机会,但是能够让她重新回到策划部做主管。许香并不坏,只是因为对自己因爱生恨,做出许多卑鄙的事。顾白川相信许香在外应酬并不是单纯的以色事人,陪酒陪聊不陪上床。这个女子是有自己的手腕的。不然也不会混到这个位置。
王梦真按理说是应该心平气和的,许香重用过她,在工作上给了她许多指导与帮助。但是因为顾白川的关系,许香曾经给她穿小鞋,让王梦真在她面前战战兢兢的。
恰恰相反,经历那么感情的事王梦真成熟了不少,更能够懂得作为一个女人的不容易。许香为了顾白川为难她的事她早已经不放在心上,相反,王梦真觉得许香有勇气,敢爱敢恨,不像自己畏畏缩缩的,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爱的人远离自己。看着许香被带走,王梦真虽然没有惊慌失措,心里面却很着急。
很快就传来了内部的消息,也不知道是谁开始传的。最后大家都知道了。说许香跟市长秘书交好,而市长秘书在一项大的工程上受贿了。现在市长秘书已经被查办。也不知道是谁说出许香来的。也许是来往比较密切,被人盯上了。现在要找出证据来证明自己当天没有和市长秘书在一起,并且没有参与分赃就可以了。
假如你是一个漂亮没有大脑的女人,跟成功男子在一起,别人最多骂你是二奶情人什么的,不会联系到你会参与什么阴谋活动。但是假如你是一个漂亮又聪明的女人,与成功人士来往密切的话,一旦他出事了,自然会猜测你也参与了阴谋活动。自古以来漂亮与聪明都是福祸相依的。有时候笨一点丑一点反而安全。其实这次许香正是陷入了这种困境中。
许香一走,策划部就乱了套,有些人索性不工作了,与别的部门的人聊天,幸灾乐祸的有,纯粹磕牙的有,翻出陈年旧账猜测的人有。有人还在工作,但是心慌慌的,安静不下来。有些人索性发呆。刘总早料到这种情况,很快赶到了公司。
“大家都安静一下,许主管现在出了点状况,与本公司无事。现在大家请安心工作。我们会尽快了解清楚状况。现在看情况许主管可能十天半个月回不来。策划部没有人带头就会乱套。现在我宣布王梦真代理策划部主管。你们有意见吗?”
大家都没有料到这一出,都怔怔地望着王梦真。现在她算是拣着馅饼了。当然没有人有意见。这只是代理,不需要董事会任命。但是假如王梦真做得好,许香又不回来的话,她就很可能由代理主管变成真正的主管。
刘总任命王梦真做代理主管是他自己做出的决定,而不是老总通知的。因为是代理的,所以他觉得自己有这个权利。何况王梦真本人工作能力强,最近又常常在许香的直接管辖下工作。对策划部近况最了解。他不会别人是否说他有私心,反正不敢在他面前直接提意见就表明大家是认可王梦真的。
刘总一走,莉莉便前来贺喜:“梦真呀,你可真是拣着大西瓜了。我进来那么久,虽说能力不比你,但是也还算是兢兢业业,他刘总怎么就不让我做代理主管呢?”
虽然夹枪带棒的,王梦真听了也只是微微一笑。莉莉虽然有点三八,但是人还是很透明的,比那些暗地里说东说西的可爱多了。
莉莉一走,刘震过来了。他也不避嫌。凑到王梦真旁边。
“梦真,你可真棒。我爸就是看好你。好好干,最好比许香做得更好。要是许香不回来了,你就可以通过董事会直接任命了。”刘震嘻嘻哈哈没有大脑,和从前没有两样。
王梦真不好意思说他什么。毕竟上次扔钥匙事件自己是有错的,不能够一时冲动,吃亏的是自己。他刘震爱说什么就由他说吧。于是她只是朝刘震笑了一下,继续工作。
刘震看见王梦真没有接他的话茬,没趣地走了。听见他说话的人都哈哈大笑:他又来凑热闹了。
王梦真没有欣喜之感,虽说自己遇到了一个好的发展机会。但是无论怎么说都是建立在许香的痛苦之上的。要是在正常情况下获得了这种机会,她会有一种成就感。
这个消息也很快传到了顾白川耳朵里,顾白川暗暗欣喜,许香这一出事,王梦真的出头之日马上就来了。高兴之余,觉得自己有点可耻,就强压住了自己的兴奋。
许香被抓后没有马上进行盘查,而是被关在了一个小房间里。看着这狭窄肮脏的房间,许香有一种掉进了地狱的感觉。没想到自己也有这样的一天。但是我在什么地方做错了呢?
如顾白川所认为的那样,许香是有点手腕的,不然也混不到现在的位置,也过不上如此好的生活。但是她也就是为了拉客户陪酒、陪聊而已,没有参与任何政治活动,也没有行贿受贿。虽然与黑社会有来往,那也仅仅是因为他喜欢许香,两人私下交好罢了。她想不出自己在什么地方犯了错。心里有点舒坦了。也许仅仅关几天就出来了,现在只是拉大网捕鱼,难免把不相关的人也拉进去了。
许香照样吃饭睡觉,难得清静。这十年来许香什么都经历过了,就还差蹲监狱。这一回就什么都不差了。回去了还可以吓唬吓唬别人。呵呵。许香对自己笑了笑。笑容有点苦涩。
没想到一关就关了一个星期。许香开始着急了。要是能够通风报信还好,自己是认识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的。现在切断了一切通信工具,别人想帮也帮不来。
这期间王梦真来过一次,但是被狱警劝走了。
“内部的事,有点难搞,现在那边还没有弄清楚,许香女士只能被关着。”
“那要关多久呀?”王梦真有点着急。
“起码一个月吧。”
“我可以去看看她吗?我只是她公司的同事。在工作上有些问题,要问她。”王梦真撒了一个谎。但是狱警无动于衷。
王梦真只好无功而返。
一个月,假如是一个月的话,许香就与总监一位无缘了。再过半个月就到了年终考核的时间。在别人眼里,顾白川和自己都是幸运儿。
现在已是深秋,马路上的梧桐叶片静静地飘落,有一种留恋,有一种无奈,有一种凄美。
王梦真突然可怜起许香来,这样一个好强又美丽的女子,也许并没有犯错,但是却要尝监狱之苦。而背后害她的那个人也许仅仅是捕风捉影、嫉恨心很强的女人。
王梦真用手臂抱住自己,希望能够增添一点点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