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我派人等在这里,等散了便教人去和小君通报,现在先送你回去吧。”梁烈也发现乔秀安累了,说话都有些虚弱了。
乔秀安虽然还是有些担心,但是也无奈,她捂着胸口轻喘了一口道:“也只能如此了。”
说罢,梁烈率先转身为她拨开人群,乔秀安戴着兔子面具跟在她身后,两人一道儿往梁宫走,一直将乔秀安送回了长安殿,梁烈才告辞离去。长安殿内,绿姮因为担心自家小姐的身体,所以早早便赶了回来,如今一见小姐脸色苍白脚步虚浮,赶紧小跑着上前将她搀扶到软榻上躺下,又掏出香续丹喂她吃下,她跪在塌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乔秀安的脸色,准备一有不对立刻就喊人叫大夫。幸好,吃了香续丹,又吃了几盏热茶,乔秀安慢慢的缓过了劲儿,呼吸平稳了,脸色也不复方才苍白。
姜姝这边,两人一直等到表演结束人群散开才准备回梁宫,才走了没几步,便有一个小兵跑来说,传烈将军口信,他和乔小姐先回去,教小君不用担心。
“那就好。”得到秀安的消息,姜姝总算是安心了,她拉着梁起笑道:“咱们也回去吧。”
梁起点点头,两人便一起往梁宫走,回到梁宫姜姝先去了太极殿给婆母和祖母打了招呼,然后就巴巴的跑到长安殿去看乔秀安了。梁起沉着脸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在原地站了好半天,才在梁母的调笑声中回了清心殿。正月十五的这个晚上,素了许久的梁起总算是开荤了,可怜的姜姝,几乎被这折磨了一整夜,第二天自然是睡到了中午才起来。
过了十五才算是过完了个年,虽然姜姝睡到了中午,可是梁起却是一大早就起了,精神奕奕的去了公署,姜姝用了午膳,又叫上乔秀安一起去了太极殿,四个女人在太极殿吃茶聊天打牌,好不快活,快到用晚膳的时候,梁起突然着人来报,说是洛阳的使臣就要到了,还需母亲安排设宴款待。
“洛阳使臣?!”梁母冷笑:“好啊!来的还挺快!这年才刚过去,就这么着急给咱们找不痛快来了!”
“刘翎死了,那恶毒的妖妇还不定要折腾什么呢!”老太君丢下手里的牌吩咐道:“吩咐厨下备宴,今日我们得好好瞧瞧,那蛇蝎妖妇又送了条什么狗来。”
洛阳使团到来时,梁家的三个女人再次穿上了盛装,在老太君的带领下一起去梁宫门口迎接使团。说是使团,但是车队却比姜姝想象中的寒酸了许多,打头的两辆马车还算是豪华,那后面的马车就太过普通了,即便是给下人用的,天子近前这样的粗黑布马车也显得有些太寒酸了。眼见有人下来了,姜姝立刻低头敛下心思,跟着老太君和梁母一起矮身行礼,第一辆马车下来一位身着大红色绣仙鹤纹官服的中年男人,个子矮小体型圆胖,吊三角的鼠眼,左脸颊嘴角斜上方还长了颗恁大的痦子,痦子上还长了一从黑毛,一看见三人,他的脸上马上堆起了笑,赶了几步快步上前笑道:“哎呦老太君!老太君!快快免礼,这不敢当不敢当!夫人和小君也快快免礼!”
老太君起身笑着回道:“大人今日是代表今上而来,如何使不得?使得,都使得!”
梁母也道:“是啊,君臣之礼不敢忘。”
那男人连连点头:“也是也是,老太君,夫人,小君,下官黄有德,蒙今上信任,任监察御史一职,又领了今上的命令,来将刘翎公主的尸身带回去。”
姓黄?
“黄大人,”老太心头了然:“公主殿下的尸身可以带走,但是必须要给我梁家一个说法!我梁家虽是臣子,可也断没有随意杀戮的道理,我这孙媳妇不知所犯何罪,竟要遭如此毒害!”
“这……”黄有德脸上的笑有些僵硬,还没等他说出什么,便被姜姝打断了:“是啊大人,梁氏姜姝实在不知自己所犯何罪,竟要遭此毒手!”说着,姜姝掏出帕子拭了拭眼角,一副委屈难当的样子。先前梁起已经说了,他上书一封给了洛阳,刘翎的事,必要洛阳掉块肉才行。
“老太君,小君,”黄有德道:“这事君侯都已经上书说了,公主已死,也不知她缘何做出这样的事,幸好小君也没有受伤,”他嘿嘿的笑两声伸出右手,身后的人立刻从匣子里取出一卷帛书,黄有德接过说:“瞧,这不是补偿来了嘛!”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圣旨到!”
一干人等皆跪了下去,黄有德这才开腔郑重的读了一遍,洛阳那里的意思是,为了补偿姜姝,给姜姝封了个一品诰命作为补偿和安慰。梁家众人叩谢天恩接下了圣旨,姜姝跪着低着头简直气的想笑,一品诰命?!她身为诸侯王的小君,一品诰命是迟早的事,如今洛阳把这个东西拿出来搪塞她,真不怕惹人笑话吗?!
“老太君,夫人,小君,快快请起,请容我引荐一下,”黄有德腆着脸笑着为他们介绍第二辆马车上下来的女人:“这是县主刘瑾,是公主殿下的妹妹,此次前来,是想亲自来带姐姐回家的。”
闻言,梁家三个女人上下打量着起刘瑾,她们三人皆是一品诰命,这刘瑾不过是个二品县主,所以他们根本不用向刘瑾行礼,倒是刘瑾,眼见三人这样打量她,吓得脸都白了,哆哆嗦嗦的矮身行礼道:“刘瑾见过、见过老太君,见过梁夫人,见过小君。”
“县主与公主真是姐妹情深,”老太君叹道:“这年气儿还没过呢,就这样不远千里前来接回姐姐的尸身,这样的姐妹情,真是令人感动。”
刘瑾挤出一个僵硬的笑,颤抖着声音道:“老、老太君谬赞了……”
“县主这是怎么了?”梁母惊讶:“怎么打起哆嗦来了?可是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