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飞扬,风卷残云。
楚离一行人行走在一条宽阔的马路上,马路用不知名石料做成,坚硬无比,四周都是沙漠,唯独这路上长满了藤蔓,藤蔓上开着妖异的花朵,花朵通体全黑。
楚离前世不是没有黑色的花,可黑成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种花,是世上最奇特的花。名为昔若。
有的人吃了它,可以解百毒,有的人吃了它,数息之间就会毒发身亡,根本来不及施救。
至今人们也弄不清楚这花的原理,只有一些身重剧毒的人,才会到这里拼死一搏。但情况有时却让人更加迷糊。
中了同样毒的人,同服此花,却是一死一活。最奇特的是,有人第一次被此花救活,第二次再中同样的毒,再服食此花,却又被毒死了。
整片大陆,此花只有这荆棘古道上有,且只长在古道内。
关于这种花,世上有许多传说。
古道绵延千里,望不到尽头,楚离骑着独角兽,手指上戴着鲜红的玛瑙戒指。
“允长,这路还有多远?都走了一天了,怎么还望不到头,咱们今晚又要住帐篷了。”
“殿下,不用着急,马上就到彩虹沙江了,穿过那里,到了峦阳,顷刻便可抵达朝歌。”允长回道。
“允长,你知道父王母后去了哪里吗?”
“殿下,卑职不知。”
楚离顿了一会儿,缓缓道:“你是不知道,还是不说?”
“卑职真的不知道。”
“哦”楚离淡淡的回了一声。
允长下令全军安歇扎营,荆棘古道上的剑齿虎与独角兽被相继牵到一旁,士兵们开始动手。
落日渐渐收起了最后的余晖,大地陷入黑暗。
楚离站在路边,手上拿着一只昔若花,站在若凰旁边。
“若凰,你说这花是个什么原理?为什么对不同的人的效果不一样呢?”
若凰显然不愿意和他有任何瓜葛,是楚离死皮赖脸的跟了过来。
若凰将身子转到一边,走进大帐里。
楚离一脸懊恼,这都十多天了,还和若凰一句话都没有说上,要到何年,才能够破冰啊。
好歹咱也是楚国的大太子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回到朝歌后,就是楚王了,七千万子民的君主。
要什么女人没有,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我就不,我就要她。
楚离自诩这张脸也是玉树临风了,可若凰从头到尾就没有正眼看过他。
这前身是有多混蛋,让若凰如此厌恶。
忽然,楚离一个机灵,不会她心里有人了吧,才对自己如此疏远。这可如何是好。
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别想和我抢女人,若凰是我的女孩。我们堂都拜了。
楚离暗下决心。
楚离气冲冲的走向若凰的大帐。我一定要问个清楚。
楚离撩起账帘,若凰端坐在床上,小芷站在一旁。
若凰睁开双眸,眼中古井不波,毫无涟漪,楚离一下子就怂了。
“那个,小芷啊,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和你家公主说。”
小芷见若凰毫无反应,便听从楚离的话,缓缓走出大帐。
“那个,若凰啊,我有些话想对你说。”楚离怯怯道。
等了半天,若凰并未有任何回应。
“那既然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楚离渐渐有了些胆子。
“咱们这都十来天了,你都不愿意和我说话,你不会心里有其他人吧?若是你心有所属,我……——绝不阻拦。”
若凰抬起头看着楚离,脸上依旧毫无表情,过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道:“再给我一些时间吧。”
楚离心中不由得一阵激动,说话了,终于说话了,我都快以为你是哑巴了,破冰了,破冰了,大捷啊,大捷。
“好的,好的,不急,回国了慢慢说,到朝歌了再说。”
楚离心中激动,脸上却不动声色,依旧平淡的说道。
“你知道我的父王母后去哪里了吗?”楚离没话找话。
若凰摇了摇头。
“你为什么一直不说话啊?”楚离继续没话找话。
若凰显然没心情,直接就闭上了眼继续运功。楚离显然还不死心,又问道:“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啊?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帮你。”
“不用,多谢,我累了。”若凰显然不想多言。
楚离虽然吃了瘪,但心中还是很兴奋,毕竟,终于走出了第一步。
小芷走进大帐,笑道:“殿下刚才兴冲冲的走出去了,莫不是公主许诺了什么?”
“你这死丫头,再敢胡言乱语,我立刻把你许给楚行渊做通房丫头。”
“公主,你真的就这样嫁给他了?”
“我能怎么办,周礼都已经行过了,各国都知道我现在是大楚的世子妃,木已成舟。”
“怎么会呢,公主,当年你回国的时候,不知有多少的世家公子慕名而来,各国太子都入京求娶,最后虽是不知为何?
陛下直接便把您许给了楚国,可是,那西秦的大太子,公主不是仰慕已久吗?”。
“父皇这样做,其实也是为我考虑,大太子嬴勇大我十几岁,还有八个兄弟,他的世子之位,未必稳如泰山,况且赢勇早已成婚,我绝不可能做妾,嬴勇也是重情重义之人,又岂会做出休妻之事。”
“依我看,他应该是为了他的兄弟求亲,至于是哪一位西秦的殿下,倒是未曾有所耳闻。
倒是嬴勇,父皇对他很是赞赏,若不是早就结了婚且年龄差太多,父皇怕是很想将我许给嬴勇,嬴勇智勇双全,坦然正直,手段过人。
可我若是嫁给他,估计只能够做一个普通的深宫妇人了。
但楚行渊不同,楚行渊是楚王的嫡长子,楚王膝下只有这一子,楚王一走,王位对他来说唾手可得。
楚国这几年风调雨顺,四夷臣服。楚行渊也只是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很好驾驭,我略施手段,必会对我俯首帖耳。
到时候,便可一展所学。”若凰缓缓说道,面无表情,但显然心中并不平静。
“那公主如何与世子相处?”小芷道。
“他即是我的夫君,自当敬他爱他。”若凰并无多大波动。
“小芷倒是不这么想,小芷觉的,殿下是个和嬴勇一般的人。”小芷若有所思道。
“小芷,你怎么了?”若凰对于小芷的这番话很是吃惊。
“陛下当年的所作所为,天下人都为其不耻,所以陛下寿诞甚少有人祝贺,可是大太子嬴勇,每年都必到,对于陛下的君臣之礼,从来都是一丝不苟。”小芷继续道。
“当年的大火,烧塌了半个飏京城,在那场数千年难遇的大火后,父皇登上了皇位。
时隔三十年,当年飏京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夜过后,世人谈起姬霄午,莫不是大不孝、大奸大恶之徒,他是当今的天子,执天下牛耳者,却任由世人如此唾骂。”
“或许,陛下有不得已的苦衷吧,才不会为自己辩解。”小芷有些沉重的说道。
“他一个好逸恶劳的纨绔子弟,怎么能够和文武双全的嬴勇哥哥比,这也太荒唐了。”若凰不满的说道。
“人人都说,南楚国的世子爷,常年混迹于酒场青楼,但凡哪国哪城有花魁娘子的聚会或是佳人邀约,都是必到的人。
虽然在各国花花公子的声名远播。
可是,却也并没有传出他强抢民女,杀人害命的说法啊,可见,以前那些,不过是谣传罢了。”
“谣传也有真假,他才十七,花名便远播各国,可见他……”
“原来公主殿下这么多天不搭理人家,是醋了啊!”
小芷说罢口中传来嬉笑声。
“好你个死丫头,你敢笑话我,你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楚离躺在账中,心里仍是阵阵惊喜,原来人家是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啊!
这就好说了,这老天也待咱真是不薄,刚来周国第一天就送了咱这么漂亮一妞,得嘞,等到了楚国,三牲里可得仔细了。
楚离看着手中这枚戒指,脑海中飘出一段很久以前的记忆。
楚国的血戒是楚国王上的信物,自楚国立国以来,血戒世代相传,与太康天子剑一样是只有楚王才执掌的信物,也是王权的象征。
更加不凡的是,血戒可以束缚他人,但凡立誓效忠于王室,以血戒为引,便可掌立誓之人的生死,故此,大楚数百年来王权稳固,未有权臣。
其他各国纷纷讨要,想要一探血戒之秘,可是各国来的人都无功而返,强抢之人几乎都白丢了性命。
楚离暗自嘀咕“父王将血戒留给了我,显然是将王位传给了我,可是,为什么这么匆忙,就连传位加冕仪式都来不及吗?他们去了哪里?有什么要紧的事?”
最近时常有些头疼,做些奇奇怪怪的梦,这是什么意思啊?
为什么会做这些怪梦?
岁月啊、时空啊,真是令人敬畏。
这里,有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