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过后,吴明在史可舒小院中一处阴暗的角落找到了自己两个月前一直睡在上面的躺椅。
只见过,现在这把躺椅由于久置于潮湿的角落,两边的扶手的发霉了。
“史可舒真是的,都不知道珍惜自己的东西。”
吴明自语一声说道,然后折下身旁一片很是宽阔的仍保留了一些露水的叶子仔细地擦拭了一下这把躺椅的全身。
接着,他长呼了一口气,挺着腰将这把躺椅搬到了揽月殿的侧前方。
此刻,大多数弟子都在揽月殿听各位讲师的讲课,所以吴明很是休闲、安静地躺在了这把躺椅上晃动了起来。
至于说为什么吴明要特意将躺椅搬到这里,则是为了方便观察有哪些真人从十三洲回来了。
若是萱真真人没有回来,他就可以松一口气,然后在比试完以后离开仙洲。
若是萱真真人回来了,那他就要费一费脑子,好好想想怎么和萱真真人胡诌了。
他眯着双眼,享受着入秋以后,较冷的微风中那暖洋洋的阳光。
他也没打算进入揽月殿和史可舒一起听课的想法。
他算是看出来了,只要自己进入了成代真人的视野里,那么成带着真人就一定会让自己去示范制作符箓。
就在他打着哈欠即将入睡、补上昨晚没有睡成的觉的时候,他的眼前却是忽然阴暗了起来。
然而,他的四周的地面却仍然被阳光照得发亮。
显然,是有一个人站到了吴明的身前。
“难不成又是董虹阳那个小子?”
吴明在心里这样想着,然后缓缓地抬起了自己沉重的眼皮。
“嗯?成代真人?”
他惊呼一声,完全没有想到会是成代真人站到了自己的前面。
说罢,他就直起身来,坐在了躺椅上。
成代真人则是盯着吴明坐着的躺椅,打量了一番。
“你是从哪里找到我的躺椅的?”
他如是问道,显然自己的躺椅失踪这一件事情,令他困惑了许久。
吴明嘴角抽搐了一下,想着原来这不是史可舒的躺椅啊,怪不得她就随便把躺椅丢到了院子角落里。
“就在路边捡到的啊。”
“这个时间,你不应该是在揽月殿李讲课嘛?”
吴明讪讪一笑,决定不供出是史可舒拿了成代真人的躺椅,然后迅速地转移了话题。
成代真人也没太在意吴明是怎么找到自己的躺椅的。
“哦。刚刚向代真人提醒我,说上面找我,然后我就离开揽月殿了。”
吴明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躺了下来,一开始他还以为是成代真人过来抓他进揽月殿听课的呢。
既然不是来找我的,那我还是继续睡吧,他在心里是这样打算的。
只不过,接下来成代真人说的一句话却是让吴明瞬间失去了睡意,心底拔凉拔凉的。
“上面也要见你,正好你在这里,就不用我去找你了。”成代真人是这样说的。
“???”
吴明心里已经,不自禁地在躺椅上翻了个身,竟是直接从躺椅上滚到地上,摔得屁股有点疼。
“上面找我干什么?”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想着,难道是上面的人知道我是通过非正常手段来到仙洲的了?
又或者是,萱真真人回来了,还在上面告了我一状,正要抓我去询问呢?
“我哪里知道,上面一向很神秘,甚至我都不知道上面究竟是个怎样的组织,又是怎么管理仙洲的。”
成代真人脱口而出,便嘱托了吴明一声快跟上就转身朝着远方走去了。
吴明嘴里泛苦,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然后跳起身来,亦步亦趋地跟在了成代真人的后面。
仙洲中心的建筑不多,膳房、揽月殿、弟子们的居住小院,这些都是吴明比较了解的。
但是自揽月殿往西南,那大片的树木之后,却能看见一左一右各有一个建筑。
这两个建筑并不能算太高,所以平常处于树木往北的地方的吴明只能看见那两个建筑顶端用来装饰的石雕。
左边一个建筑顶端的石雕为橙色,形状是不规则的,就像是手握一团湿泥巴将它淋到了地面的样子。
右边一个建筑顶端的石雕为红色,形状也说不上是规则的,看起来应当是一柄平放的刀。
成代真人的步子渐渐地偏向右方,吴明便很是自然地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到了右边的建筑上。
随着吴明在进入树林之后的时间在不断地延长,那顶端为红色的建筑在吴明的眼中也愈发得完整起来。
在那红色的石雕之下,是一个和揽月殿差不多风格的建筑。
但是它要比揽月殿要小一些,墙要旧一些,看起来具有十分悠远的历史。
不一会儿,成代真人便和吴明来到了这个建筑的前方。
“博望殿。”
吴明看着眼前上方的一个棕色金字的牌匾念出了声。
吸引人的除了这磅礴、大气的三个字以外,还有殿前的两座雕像。
它们很大,约有半个博望殿那么高。
左侧的是一个黑色的展翅即将腾飞的鸟,但是这只鸟怎么看都像是一只黑色的麻雀。
“没事雕一只麻雀干嘛啊,还雕这么大。”
吴明无语,在心中如是诋毁着雕这个雕像的工人。
右侧的则是一个女子,看起来二十岁左右,全身没有上色。
她的面部也不知道是因为时间久了还是人为摧毁的缘故而变得模糊不堪。
但吴明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子似的。
“真人,这个女子是谁啊?”
吴明指着右边的雕像问道。
但是吴明这一指却是吓了成代真人一跳。
他惊得立马跨步走到了吴明的身旁,握住了他的手腕,将他的手压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是上千年来,都以一个潜在的规矩,就是不得对这个雕像不敬。”
他的语气十分严肃,仿佛只要吴明再直着雕像,他立马就会和吴明翻脸似的。
吴明嘴角一抽有些尴尬,不禁多看了这个雕像一眼。
“那它又是什么时候雕刻的呢?”
成代真人深吸了一口气,眼中的神采变得十分悠远。
“两千多年前?或者更早,早在十三洲的人们产生可供记录的历史之前。”
他如是说道,甚至连语气也变得沧桑,仿佛是受到了这尊古老雕像的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