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瀚将吊坠紧紧的捏在手心,吊坠尖锐,几乎快要划破他的手心。
“林瀚,我看电视剧里主角要分开的时候,都会送彼此一个信物,无论以后那个人去了哪里,只要看见信物就会想起另外一个人,我现在也没什么可以给你的,就给你一个小吊坠吧,你看看,多可爱,你一定要随时带着,我等你回来。”
后来林瀚每天都带着吊坠,拼命的努力就是为了能够早点回来和吊坠的主人团圆。
半年后,林瀚回来了。可吊坠的主人,送给了他五个字:“我们分手吧。”
林瀚一下感觉自己的世界都变得黑暗了,那抹一直以来只属于他的彩虹,瞬间消失了。
一干二净,无影无踪。
想起在那个雨夜,林瀚不死心的就想要个答案,自己究竟是哪里做错了,为什么要分手,他那么的爱,为什么最后连个理由都没有就要结束这场爱恋!
等啊,终于等到了罗蔓,可是和她在一起的,还有一个男人。
林瀚忍住自己的情绪,上前拉住罗蔓,雨水浸湿他的衣服,额头前的碎刘海增添了颓废。
“小蔓,是在和我开玩笑的是不是,别这样吓我,这个世界上,我就只剩下你了,要是连你都离开我的话,你要我怎么活?”
罗蔓没说话,手一直在挣扎着。
下一秒,噗通一声,林瀚竟然就这么跪倒在了脚边,紧紧的抓住罗蔓。
“小蔓,无论如何都是我错了,我改,所有的一切我都会改,我求求你,不要分手,我不同意分手,不要离开我,我真的,只剩下你了。”
身边的空气都是死一般的寂静,那双紧紧的拉着自己的手,大概只有罗蔓才能够明白究竟是什么含义。
这是这辈子,林瀚唯一的一次卑微。
他只知道,这一瞬间,就算是死都不能放手,放手了,有可能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你别离开我,就当作是我求你了。”林瀚的哀求继续响起。
苦苦的哀求,放下所有自尊的哀求,最终什么用都没有。
罗蔓还是离开了,她使劲的挣脱了林瀚的手,毅然决然的上了面前的车。
“不要,回来,小蔓,别离开我!”
林瀚这瞬间真的像是一条被别人给随意抛弃在大街上的流浪狗,卑微的就连尘埃这一瞬间都比他高贵。
林瀚趴在窗口,拼命的敲打着窗:“只求你不要离开我,其他的,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面前的车子已经开始发动,罗蔓坐在车里是如此的冷漠,林瀚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冷漠的罗蔓。
拖着满身疮痍的身体,拼命的追了上去,暴瘦的他就连奔跑的时候裤子都快掉落,使劲的跑着,声音被吹过来的风声给无情的吹散,最后什么都不剩下。
“你回来!回来!”
一个急转弯,车瞬间就消失了。
林瀚的脚也被玻璃碎片划开了大口子,鲜血如注,他却麻木的睡在原地,和浓重的夜色合二为一,从最开始的苦笑,到后来的嚎啕大哭,几乎快要把林瀚给掏空。
冰凉的感觉席卷全身,过去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就像是一条毒蛇,在林瀚的耳边吐着蛇信子。
望着吊坠,嘴角勾起讥讽的笑意,什么狗屁信物,也只有自己这样的傻子才会当真了!
踱步到垃圾桶旁边,林瀚的皮鞋轻轻的踩了下去,瞬间垃圾桶就开了一个口,没有任何的犹豫,只听见清脆的碰撞声,原本的信仰,在这一刻,变成了垃圾。
罗蔓,我真是疯了才会去帮你找理由!
........
昨夜淋了雨,今天罗蔓起来的时候就觉得身子像是被灌了铅一般的沉重。
拖着沉重的身体,摸索着从柜子里拿出了药,自从五年前的那一天过后,她的身子,就真的如同纸般脆弱。
喝了药,喉咙苦涩,连东西都吃不进,再次躺下。
不知过了多久,罗蔓是被电话给吵醒的,
恍惚的开了口:“李叔,怎么了?”
声音还是沙哑的不行,迷迷糊糊中,对面的人的声音带着哭腔和着急:“小姐,你快来医院,老爷快不行了。”
什么!
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电话里传来的消息,让人有些飘忽。
罗蔓着急的随意的裹了一件外套,就连拖鞋都没有来得及换下。
即使用了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也是二十分钟之后了。
李叔一直站在医院门口等着,见到罗蔓便立刻迎了上去,紧紧拉着她的手,苍老的面容上,刻上了更多的忧愁。
“小姐,你终于来了!”
“李叔,我爸怎么样了,昨天不是都还好好的吗?”罗蔓大口喘着气询问,额头上都是冷汗。
两人边走边说,步伐有些飘。
重症监护室,两人刚到,就看到了一直在那里等着他们的主治医生。
罗蔓蹒跚着上前,努力挤出一抹笑容,看着医生的眼睛里都是祈祷:“王医生,我父亲怎么样了,没大碍吧。”
王医生和身后的李叔对视一眼,李叔微微点头,王医生再次将目光移了回来,望着罗蔓:“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请节哀。”
就好像大冬天的被人用冰水从头浇到尾,硬生生让罗蔓冷的一下子坐在了地上,紧紧的捏着拳头,身体已经变得麻木,呼吸缓慢,目光涣散,整个世界瞬间就变成黑白色,什么都没有了。
尽力,节哀,真是让人觉得绝望的词语。
“不会的。”喃喃自语,罗蔓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里头的病房,缓慢又笨拙的开始朝着面前爬过去。
走廊里充斥着的,都是罗蔓的哭腔:“不,不会的,你们都在和我说谎,爸爸怎么可能会离我而去呢,爸爸说过,他心疼我,所以为了我他会努力的活下去,会一直陪着我的,会一直在我身边。”
听不进去身边的人说的任何一句话,所有的景象都自动隔离,罗蔓此刻能够感受到的,就是无止尽的冰冷。
挣扎了好几次站不起来,罗蔓颤抖的开口:“李、叔,你能扶我起来吗?”
李叔连忙就弯下腰,一边搀住她,一边开口:“小姐,我们好好的送老爷走,你这样,老爷就算离开了都不会瞑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