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羽晴几乎连头也未回,抬起手臂拦下了惜音的去路,清冷的水眸幽幽凝向曹凤珏的方向,淡淡出声:“惜音是本妃的贴身丫鬟,除了我……谁也没有资格使唤她。”
曹凤珏闻言,脸色气得一阵红一阵白,也同样毫不客气的顶了回去:“平南王妃竟然为了一个小小的丫鬟和自己的嫂嫂作对,说出去就不怕落人口舌?”
“嫂嫂目无尊长,在将军府蛮横无理,难道也不怕落人口舌?本妃真的很想知道,曹大人和曹夫人知道这些后,脸上会是什么表情?”皇甫羽晴唇角勾起一抹冷魅,若说爹娘都处处让着这位曹大小姐,她可没那么好的脾气,不怕撕破脸,就这样直接将对方的短处揭了出来。
皇甫羽晴清冷的嗓音透着冷冽锋芒,虽然声音不大,眸光却是也足以令曹凤珏不寒而栗,不等曹凤珏反击,又冷冷地接着道:“惜音是本妃的贴身丫鬟,平日里连王爷也不曾使唤过她,今儿回到府里,怎么反倒是要受嫂嫂的使唤了……哼!”
“好金贵的丫鬟,就让你的主子拿你当宝贝一样守着吧!再怎么宝贝,也不过是贱花败柳的贱人罢了。”曹凤珏气得小手 嗦,在皇甫羽晴这里讨不到便宜,她的这口气也绝对咽不下去,恶狠狠的瞪向惜音,语气间不乏鄙夷与嘲讽。
“嫂嫂若再是恶语伤人,就不要怪本妃不留情面了。”皇甫羽晴手里的筷子啪的一声落到桌案上,这一下也让原本怯怯耷拉着脑袋的惜音倏地抬眸,紧张的上前扶上主子的胳膊,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
“王妃,求你不要为了奴婢和少夫人起冲突。”
惜音突然上前阻拦,也让皇甫羽晴凌厉的面色柔软了几分,正打算就此作罢,不想曹凤珏竟然也一拍桌案,气鼓鼓的冲立起身子,秀眉高高挑起:“我今天还就不信邪了,想看看平南王妃要如何翻脸无情,仗着平南王的面子,是要把自己的亲嫂嫂就地正法了么?”
曹凤珏之所以气势这么嚣张,当然也是吃准了皇甫羽晴不能拿她怎么样,不过是鸡毛蒜皮的事儿,就算皇甫羽晴贵为平南王妃也不能随意办了她!
女人的出言挑衅,确实让皇甫羽晴不由皱紧了眉头,惜音紧张的再度握紧了女人的胳膊,柔荑却被皇甫羽晴不留痕迹的拨落下去,只见女人清冷的水眸凝盯向下巴微微扬起的曹凤珏,冷魅再度回到唇边:“本妃当然不能将你就地正法,不过……本妃却是可以让所有人知道,嫂嫂曾经做过的事儿,比起残花败柳似乎也贞洁不到哪里去。”
皇甫羽晴云淡风轻冷冷丢出的这句话,就像一枚重磅炸弹似的,顿时让屋子时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曹凤珏脸色骤变,应该是没有想到事隔半年多后,皇甫羽晴还会再提起那件事情,而一直坐在她身旁未发一语的皇甫凌峰,此刻也黑沉着脸倏地起身,突然一把抓握上曹凤珏的纤臂,冷喝一声:“跟我回东厢别苑――”
“你干什么?讨厌,捏痛我了……”曹凤珏痛呼出声,用尽全力狠狠地甩掉了男人的大掌,透着怒气的杏眸瞪向男人,在对视上男人眸底的阴霾那一刻,眸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惊慌失措,她心里当然明白,若是男人真动了怒,吃亏的必然是她自己。
“我让你现在立刻就回东厢别苑……”皇甫凌峰低沉的嗓音逸出,平静的嗓音听不出半点涟漪,若是不看那张黑脸,任谁也不会觉得男人是生气了。
皇甫羽晴没有吱声,坐在一旁的温诗韵似有些看不下去,无奈的叹了口气正想开口解围,却被皇甫羽晴暗下悄悄捏了一把,制止了她的意图。
温诗韵睨向女儿的水眸,从皇甫羽晴的眸光她不难看出,女人是警告她这次一定要给曹凤珏一点颜色看,否则这个儿媳妇在皇甫府就要骑到公婆头上来了。
“我偏不……”曹凤珏虽然有些心怵,却还是冲着男人高傲的扬起下巴,杏眸却是暗暗睨向婆婆温诗韵的方向,之所以还能如此强硬的态度,是因为她知道以温诗韵的性格,在这个时候一定是会站出来维护她这个媳妇的,可是这一回却是让她失望了,温诗韵就像没有看见这一幕似的,安静的坐在原位喝着热气腾腾的鸡汤。
心底油升起一抹失落,夹杂着忿然不平的怒意,曹凤珏整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感到一股阴冷的劲风呼啸而来,啪的一声脆响,脸颊火辣辣烧起来的痛感,女人不能置信的瞪大眼睛,惊诧的望向面前的男人:“你……你竟敢打我?”
“今天我若是再不狠狠教训你一番,就枉为人夫人子。”皇甫凌峰扬在空中的大掌缓缓落下,深邃的眸光闪过一丝诲暗戾气,也让曹凤珏的身子不由打了个寒颤。
“回东厢――”男人冷冷丢下三个字,头也不回的走在前面,曹凤珏捂着脸颊,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可是她却是也被男人突如其来的戾气给吓倒了,若是再不因东厢,心底也是发怵的。
直至他们的脚步声再也听不见,皇甫羽晴和温诗韵才对望一眼,温诗韵不由又叹了口气,无奈出声:“我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呀!”
“娘,为了那种人焦心不值得,往后任他们俩怎么闹去,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没看见就好了,你看看那女人之前还那么嚣张,一会儿不也老实的乖乖了么?她呀……就是贱骨头,你越是对她好,她反倒吃定了你似的,再这样下去,迟早你就得管她叫娘了。”皇甫羽晴秀眉紧蹙,娇嗔出声,娘的性格就是太过于善良,所以曹凤珏才没有将她这个婆婆放在眼里。
“娘其实也懂你的意思,只是你们这些晚辈不懂我们的心,其实只要你们这些小俩口能够过得恩爱美满,我们也就满足了。如今娘对你倒是放心了,可是你哥他……”温诗韵又是一声轻叹,眸光看似不经意的从惜音身上一扫而过,虽然什么话也没有话,可是却能让人感觉到,其实她是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却难以启口。
月白的光华,冷如水,凉如冰。后花园晚菊的花瓣上,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白霜,皇甫羽晴和娘亲聊了大半天,这会儿天黑了才缓缓踱步回别苑。
“惜音也累了吧?”皇甫羽晴凝向身侧的惜音,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从今儿下午她便能够感觉到,娘对惜音的态度比起以前又亲近了几分,而惜音虽然有些拘谨,可是慢慢地也能自如的和温诗韵攀谈几句。
“奴婢不累。”惜音腼腆的笑了笑,她知道主子关心自己,从生活的方方面面都一直照顾着她,她心底确实是由衷的感激,可却是嘴拙的表达不出来。
“你和风灵都早点回房歇着吧。”皇甫羽晴莞尔一笑:“今儿我也倦了,回屋洗了就歇下。”
“嗯。”惜音和风灵点点头,三人一齐进了别苑。
当经过惜音和风灵住的那间屋门时,风灵不经意瞥间,水眸却是划过一道异色,惜音正打算推门入屋的瞬间,却是被风灵一把抓住了柔荑。
“呃?”惜音疑惑的凝望向风灵,还未开口问出,只见风灵轻笑道:“你这个懒虫,还没给王妃打水自个儿就想先睡了……”
皇甫羽晴眸底闪过一抹疑色,平日里不拘小节的风灵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家子气了?
“也是,我先去烧水……”惜音难为情的红了脸,不好意思的笑着折返回来,又和风灵一起进了皇甫羽晴的房间。
刚一进屋,只见风灵突然一手抓住她们一人的胳膊,声音得极低附在她们耳边说了句话,顿时皇甫羽晴和惜音面色骤变,惜音差点叫出声来,却被风灵极其敏捷的捂住了嘴。
二人极其惊诧的望向风灵,风灵一脸认真模样,煞有其事的重重点了点头。
“好困呀!惜音,咱们也睡吧。”风灵打了个哈欠,二人齐入青丝纱帐内,安逸的的紧抱着锦缎丝绸被,小脑袋也埋进被子里,似乎有一会儿便睡着了。
忽然从窗户口探进来一根细细的银管,几缕轻烟从其间徐徐飘出,夹杂着幽幽清香,而方才窝在被子里的两人,几乎出同探出头来,不知何时面上多了一层黑布,将鼻嘴全都掩得严严实实的。
风灵和惜音对视一眼,惜音眸底划过一抹异色,之前还以为风灵不过是说说罢了,没有想到竟真让她给说对了,那丫头自幼跟着师傅学习妙术,所以也有些小癖好,譬如出门前总爱留下记好,今儿惜音正打算推门而入时,她却突然发现有人进过她们的屋子,这也让风灵提高了警惕,随便扯了个理由拉着惜音先去了隔壁屋子,然后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她们。
很快,便听见房门传来吱吱两声,再接着便有人进了屋,床上的二人憋气凝神,冷冽的锋芒从风灵的眉眼间迸射而出,瞳仁里透着狡黠坏笑,从她入宫以后,还一直没有机会捉弄人呢,今儿晚上就让她尽尽兴。
大概是房门开着的原故,似有飒飒冷风吹了进来,琉璃灯的烛火四下摇晃,几不可灭,若隐若现,很快门便被人关上了,摇晃不定的烛火又变得平静下来。
两道猥琐的身影朝着床榻的方向走来,其中一个男人先出声了:“大哥,不是说只有一个吗?怎么是两个女人一起进来的?”
“蠢货!两个岂不是更好,咱们哥俩一人一个,谁也不用站在旁边干瞪眼了。”
“说的也是,还是大哥聪明,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