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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人民医院门口。
因为实在是担心S君婆婆的病情,再加上……嗯,用她们的话说“真的是太好奇什么样的男人能让你如此心甘情愿的等十年”,故而明明是四个人的行程却来了七个人(还有小A的家属)。
“叔叔阿姨,久等了,我们进去吧。”本来约好了两点见面,结果半路上遇上了交通事故,堵的跟腊肠儿似的,没得办法只好绕了半城的路。
“么似体,阿拉谢谢侬啊……”S君的婆家是本地人。
“叔叔您客气了,咱们进去吧,号已经挂好了,直接进去就行了。”
果然号贩子真的还是有很多的,一路走来,听到小声嘀咕报价的不在少数,最便宜的主治医师要200,最贵的主任医师要800甚至1000,“真不知道医院是救人的还是宰人的……”F一旁感叹。
“思眠,你这后门还是真是走的心安理得啊。”小A的男朋友说道。
“低调。”
我们一行人上了扶梯,同时我拨通了他的号码,“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又没法接通?
“世界突然变得好安静,不敢……”
“我们到二楼了。”
“上了三楼之后往左手边走,我的办公室在第五个,你在门口等一下,我刚从急诊室出来,五分钟。”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唉,这个人情……要不晚上请他吃个饭?
路过三楼护士台的时候被拦了下来,“谁的号?把你们的号在机器这儿扫一下。”
“顾主任的,我们的号在他那里。”我回答。
“他?”护士扫了我们几个人一眼,然后又问道:“谁啊?”
这智商……“顾卿宸顾主任。”
“这不可能!”护士轻笑道,“谁不知道顾主任从来不给人走后门儿的机会,没挂号就直接说没挂,我们医院可以用手机挂号,用微信……”
“凡事都有例外。”我打算不再理会小护士,却再次被她拦了下来,“是这样,你们顾主任是我的……老公,我的号是他挂的,要不你查查?叫叶思眠。”(廖允钒:呦,八字儿还没一撇呢就喊上老公了?我:好办事!)
“胡说,我们顾主任的女朋友是安大夫,他什么时候多出来你这么个老婆?说瞎话也……顾主任……”
“不是让你在门口等我吗?”浅蓝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装裤外面穿着医护人员专属的白大褂,顾卿宸,“疾风而至”。
“你们的小护士说我没号不能进,还有啊……她说安大夫是你的女朋友……是昨天电话里的那个女人?她是你女朋友我是你什么人?”一股浓浓的……不甘心!
只见他微微蹙眉,然后对小护士说:“安大夫说的?”
“这……这个……”小护士开始支支吾吾不敢直视。
“还嫌医院最近不够忙是吧?”顾卿宸有些愠怒,“别再让我听见这种话……走吧,片子都带了吗?”
S君:“都带了。”
我是最后一个走进办公室的,顺手把门带上之后转过身才发觉整个办公室真的不算很大,白色的办公桌椅,一台组装式的电脑,可能是因为刚刚回国的缘故,从国外寄回的资料有一些堆在了沙发旁,更多的一些包裹还没有拆封,整个箱子都摞放在书架旁。
他将CT的片子取出,然后对着窗户透进来的阳光观察,“你们先坐,资料刚刚才寄过来所以有点乱。”片子的阴影落在他的脸上,怎么办,真的很不想把他让出去啊,我得承认啊,真的喜欢上他了。
“卿宸。”办公室的门被再次推开,是一个身穿白色雪纺休闲衬衫和西装裙的女医生,这声音……“你有病人?那我……”
他头也不回地说:“有什么事直说。”他的眉又开始蹙在一处了。
“哦,我是想跟你说,28床的手术你……”
“那个是我决定的,她的情况要比我们预想的严重很多,如果不尽早手术”他重新坐在椅子上,“如果不尽早手术,癌细胞很有可能扩散到其他部位。”
“那好吧,你是主任,你说的算,哦,对了,今天晚上……”
“安大夫,我们还是各自安好吧,我累了。”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抬头看过她一眼。
众人看了看我,又尴尬地看了看安大夫,然后……又将目光定格在了他的身上。
我原以为有这么多人在场,她会选择先行离开,却不想听到“你真的要这么绝情吗?”
“不是他绝情。我在顾卿宸说话前率先开口,“而是你们已经是过去式了,我很感谢这些年你在瑞典对他的照顾,但是过去终究已经是过去了,就像水一样,泼出去了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安大夫看了看我,又有些不可置信地对他说:“她……就是你说的责任?那这些年在瑞典,在非洲,我又算什么?”
“所以我说了我要谢谢你啊,谢谢你喜欢他,但是,安大夫,我才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他的爷爷他的父母钦定未来妻子的人选,所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一味地陷在过去,只会徒增悲伤而已。”
“你懂什么?”有了一丝的哭腔,“我跟他……”
“你跟他有再多的过去也只是过去而已,他的未来是我,也只会是我。”唉,本来想好好感谢他来的,这回倒好,直接还了。
安大夫委屈地看着顾卿宸,又将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呵……你以为他真的喜欢你吗?你以为你真的能画地为牢困住他?你……”
“能不能是我的事情,但这些都已经跟你没关系了安大夫,别再让大家都难堪了好吗?何况……”我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顾卿宸,然后继续说:“你觉得他真的喜欢过你吗?两个人在一起是要靠缘分的,强扭的瓜永远不会是甜的,你又何必一次又一次的这般伤害自己呢?说句不好听的,中国现在的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好男人有的是,你又何必非得在他这一棵树上吊死呢?”我将包包放在茶几上,然后走到顾卿宸的身边,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假装看着CT,“放过他也放过你。”我明显能感觉到某个男人在忍笑。
“咱们走着瞧!”安大夫恶狠狠地留下一句话便踩着高跟鞋推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