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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日记的回忆

古巴比伦外的帕达尔村庄,从东村口向西南方前行五十步左右,再经过一家十分经典的武器店,身处于村庄拐角处的特洛伊式小户型建筑的房屋,那就是哈恩博的家。

古木制暗棕色狭小的屋门无法容得下牛头兵那般庞大的身躯,但对于一个瘦弱的古精灵来说倒是游刃有余。

哈恩博也是在年幼时,用三个皮斯堡金币从一个守门卫兵那边买下的。

这一晃,大概过去几十年了,而这间房子的价值也不知道翻了多少倍。

家门口有三颗不只何时居住在那边的古树,许是这个房子的原主人种下的;据说这三颗树中的其中一颗,曾经吊死过哈塔尔落难的国王。

毕竟哈塔尔就是七百年前古巴比伦的旧称,所以这个房子的年头也可想而知。

偶尔,当哈恩博独自一人在午夜占星的时候,还会听到家门口传来隐隐的哭声,而哈恩博也只是装作没听见。

不过有时哭声吵到哈恩博了,哈恩博便会用力敲打几下屋门,告诉外面的亡魂安静点。毕竟现在这间房子的主人是自己,所以不需要在意那些外来的“原住民”。

本来生活就已经够麻烦的了,所谓的“大人不怕鬼怪”不过是因为没精力顾及那些罢。

古精灵是一种奇怪的种族;无论什么,哪怕是湿地沼泽泥的妖怪都会认为这个种族十分奇怪。

对于古精灵而言,只有幼年是属于自己的时光。

当年幼的岁月逝去,古精灵就会扎根于落脚的土地,过着宅闷而枯燥重复的生活,失去曾经的天真的幻想,为生活琐事与家庭矛盾烦恼。

曾经的挥金如土,到如今的一毛不拔。

许是被生活磨圆了棱,束缚了脚。

哈恩博本以为这一千年的晚年生活会这样平平淡淡的过去。

直到这一天,哈恩博记得很清楚,黑历1924年7月36日午夜。

【一位老朋友上门拜访哈恩博】

隔着薄薄的木门能清楚地听到外面高跟鞋频繁而急迫的踱步声。

“哈恩博,我知道你在家,我是卡米拉!有要紧的事情跟你说。”

“卡米拉?”一听到这个名字哈恩博的身体本能的抖了几下,仿佛整个灵魂都在催促着他赶快开门一样。

暗法师卡米拉,是一个性格很豪爽而正义的人。

她曾经和哈恩博在同一个学院上学,是同班级的同桌;也是曾经哈恩博小队中唯一的战斗法师。

自“古树的承认”事情发生前,她和哈恩博一直是形影不离的好友,也是第一个能和哈恩博把酒言欢的女性朋友。

但毕业后,随着小队的瓦解,他们的联系也就越来越少。

直到十三年前,哈弗教授去世的葬礼上,他们才见过最后一面。

这一晃,十三年过去,她的声音却还如曾经尖细明亮,一点也找不出被岁月侵蚀的粗糙。

哈恩博打开门急忙把她迎进屋内,随后转身将装有半满龙奶的砂壶放在炉子上加热。

没一会,屋子里充满了奶香。

哈恩博从壁橱中拿出餐盘,将烤好的曲奇整齐的摆放在银制盘中,并将热龙奶倒入水晶杯后一齐端上桌。

卡米拉虽然很着急,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甚至几次想要打断哈恩博。但深知待客是古精灵礼仪的她直到哈恩博坐在她的对面,一直保持着安静。

与其说是尊重,倒不如说,是因为她太了解哈恩博了。

“真是太难得了,比起看到你,我更惊讶的是你如何找到我的?”

“先不说这些,你来看这个。”她直截了当的打断了哈恩博的寒暄。

说着,她从怀中的猪皮口袋里掏出了一本老旧的日记放在桌子上。

日记中的很多本应被书线固定的夹页都已经散落,从焦黄粗糙的纸张中能看得出这本日记经历过一段岁月。

哈恩博小心的拿起日记,跳跃式的大概翻了一下。

看内容似乎是某人的研究,字体工整下笔有力。

从复杂的关系式与树状图来看,写下它的那个人应该有着深厚的学识功底,精通历史学、生物学与精灵魔法。

突然,就在哈恩博的余光扫过末尾的笔记后,一行小字顿时让哈恩博触目惊心。

【论,古精灵解刨构造与共鸣回廊】

紧接着,在哈恩博翻开最后一页,一幅幼年男性古精灵被解剖的细节画像展现在哈恩博的面前,各个器官与组织栩栩如生,倒不如说,那就是依照真实临摹下来的。

哈恩博皱紧眉头,双手在不自觉中因恐惧而颤抖了起来。

将日记合上,哈恩博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又从第一页开始,重新仔细的阅读每一行文字,并在看到那句话后丢掉了手中的日记。

在日记的第一页,仿佛执念般记录着一句最终的遗言:

(如果说我的学生中,最让我在意的还是那个叫做哈恩博的学生,一个古精灵族——哈弗教授)

“这?!”哈恩博瞪大了眼睛紧盯着卡米拉,有一种危险感隐隐从屋子的角落,那些没有被光芒照亮的地方传来。

甚至古精灵的大脑都开始怀疑卡米拉是否与哈弗教授有关。

卡米拉也很紧张,将日记朝哈恩博轻轻推了推:“再仔细看看吧,你就会知道我来找你的原因了。”

“不要!我要你现在就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找到我!”

哈恩博从椅子上猛的站起身,剧烈颤抖的身体磕碰到桌壁让杯中的奶溅了出来。

猛然间一切都说得通了,困扰了哈恩博很多年的疑惑,为什么学院中只有哈恩博一个古精灵,但入学新生表中明明有两个古精灵新生的位置;为什么哈弗教授会对哈恩博那么好,甚至让多次邀请哈恩博进入他的实验室;为什么哈恩博身边会发生那么多奇怪的事情仿佛一直有人在监视着他一样。

卡米拉看到哈恩博的态度后,注视着他的双眼。并将闭合的日记翻到了第二页,调整到了最适合哈恩博能看到的角度。

“难道你不信任我么?”

卡米拉坚定的目光充满着正义感,她的强大安抚着哈恩博不安的灵魂,哈恩博渐渐平静了下来,四周环视了片刻后小心的重新坐回椅子上。

哈弗教授已经去世了,所以我不需要再为此恐惧了是吧?

哈恩博重新翻看着日记,从中搜寻着卡米拉寻找自己的理由。直到目光锁定在一处名为“共鸣回廊”的项目上。

【黑历1826年12月8日,第十三日柱时】:

【我不明白为什么回廊只会对古精灵的魔力产生反应,如果我能够进一步了解古精灵,或许就会得到答案。只要能与回廊共鸣,那么任何人都可以得到无穷尽的魔力,那是成为神的方法!】

【黑历1853年9月37日,第二日柱时】:

【一次精灵的内战让我幸运的得到了半个古精灵残缺的尸体,通过解剖后发现古精灵的体内有着一种核状体,但可惜这具尸体的核已经宛如死灰般毫无生气,如果可以得到活的古精灵,也许我的研究就会突破瓶颈,但是他们实在是太难找到了。】

【黑历1882年11月8日,第三日柱时】:

【当我得到那份消息时,兴奋的近乎半个月没睡过觉,这也不枉费我进入这座学院的努力,我的研究终于要到最后的阶段了。】

【黑历1883年1月1日,第七日柱时】:

【今天是开学典礼,我终于见到了那两个古精灵学生,一个名为迪达尔,另一个名为哈恩博,我相信我的研究将会在他们身上得以实现。】

【黑历1884年9月12日,第十一柱时】:

【该死!我从未想到古精灵竟然是耐药体质,当我看到被捆绑在手术台上的迪达尔药效过去,突然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的理性近乎被自责吞噬。她睁大了双眼,死死盯着我沾满鲜血的双手,和手中正捧着的,她的内脏。「小字:如果药效没过,她本不需要死去。」】

【黑历1884年12月1日,第十柱时】:

【在最后的数据得到前,她完全死去了……实验失败了。当我看到她的支零破碎的尸体后,我下定决心,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完成实验。此时此刻,我的脑海中不断回想起了,那个学生的名字——哈恩博】

——黑历1885年1月1日,第一柱时——

海姆斯魔法学院内。

卡米拉的声音:“哈恩博!哈弗教授让你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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