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池里的温水一波波的涌向自己,不一会儿高阳仲厦身上就被这温泉给泡的泛着微红。
热气氤氲,气氛却有些微妙。
郎铮绕过旁边的山石,看着斜后方这个人,他微眯了眯双眼,神情安静,心里却透着抹古怪。这人刚才就发现自己了,怎地毫无反应?
“朋友,有话就说,非礼勿视。”毛巾有些凉了,高阳拿下放到池中浸了浸,直到又变得温热,复又放到了眼睛上,只是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看一眼郎铮所在的方向。
郎铮嘴角牵起,眸中掠过一丝寒芒,依旧不言,只是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高阳,直接而犀利。
这温泉泡的久了,口干舌燥的,高阳伸着舌头舔了舔嘴角,表情放肆邪魅,他一把拿下敷在眼上的毛巾,看向郎铮。
郎铮微微一怔,紧接着就恢复了清冷,他打量着眼前这人,升腾的雾气还有额角的汗珠浸湿了额发,几缕发丝微微贴在额头上,秀气却也不失英气剑眉狭长,这双眼睛倒是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哼~~~不错,长得的确妖孽。
“怎么?郎总这是什么意思?嗯~~”说着高阳仲厦狭长的凤眼在自己身上扫了一眼,倒是意味深长。
郎铮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哑然失笑:“这个,我的性取向你应该很清楚才对。”紧接着他看向对面那个人,又道,“我喜欢女人,而且那个人凑巧你也认识。”
高阳仲厦原还漾着笑意的眸子瞬间眯起,乌黑澄澈的眼珠里面尽是凌凌寒光:“是么,我怎么不知道?我可从没听她提起过你,你不是剃头担子一头热吧?”
这话当然是假话,可是输人不能输阵,不能让这渣男得意!高阳仲厦眼神轻蔑,觑着郎铮。
郎铮听他这么一说,反倒是有些好笑地看向他,语气中带着一抹轻嘲:“掩耳盗铃有意思么?你知道我说的女人是谁,何必又装聋作哑,顾左右而言他?”
高阳仲厦眉头一蹙,这人倒是奸诈,他冷哼一声:“我就只认识苏和这一个女人,你说这个女人我认识,那不是她是谁?!”
当然不能承认自己早就知道他了,这是尊严问题。
这回倒是换了郎铮皱眉了,只认识苏和一个女人?在他看来这未免有点夸大,且不说从小到大读书认识的同学,他妈不是女人?可看他一脸的郑重其事,却又不似作假。
这话在高阳看来倒是不算夸大,人类的女人他的确是只认识苏和一个。
“说了这么多,贵姓?”
“高阳仲厦。”高阳秉承着你要一片树叶,我给你一片森林的高尚品德,毫不吝啬地把自己大名给报了出去。
郎铮眉头轻挑:“复姓高阳?”
高阳轻轻“恩”了一声,算是应了。
复姓高阳的,别说在潍城,就是东山省也没听过几家。郎铮垂眸,心底一时有些思绪烦乱。
“怎么?想打听我身家背景?”高阳仲厦深处长臂,放在一旁平滑的山石上,一派闲适。
郎铮心底一惊,眼神直逼高阳,这人居然能看穿他的心思,倒是他轻敌了。
“我不似郎总,凡事竟想着歪门邪道,不从根儿上找原因。苏和是个好姑娘,她拒绝你自有她的原因,却绝不是你想的那样,如果你真这样去想她,那她当初还真是瞎了眼。”高阳仲厦双眸清湛,隐隐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竟让他无法直视。
郎铮微微偏过头,错开了他那道目光,脸上带着一丝狼狈,还没等他要说,谁知对面的人却紧追不舍:“郎铮,你身处在一个名利场里,对很多事情的看法早就不知不觉地变了,你对阿和的感情也是这样。你觉得自己是爱她的,这也许没错,可是同样,你也许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爱她,你自以为的深情不移不过是你自己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罢了。你如果真的非她不可,怎么会等了足足四年才来找她。以你的能力想找一个人,不难吧?”
郎铮眸心微震,脸上的神情更是多变,犹似那乌沉的天气,云团翻滚,雷声轰鸣,随时就要发作。
高阳仲厦看着郎铮阴沉不定的脸色,嘴角牵起一丝笑意,带着抹得意。他施施然地从汤池中站起身,看了一眼对面的人,漫不经意地道了句:“郎总在这儿泡着吧,我就不奉陪了。”
“砰砰砰!”
苏和拿下脸上的毛巾,看向女室的大门。
“出来,该走了。”
是狐狸的声音,苏和松了一口气。可随即又反应了过来,气嘟嘟道:“才泡了多久,这就走?”
“恩。温泉泡时间长了不好,再说我们该走了,下午两点的高铁,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听到这话,苏和直接跳脚:“你怎么定的票?从青城到潍城也就一个多小时,你至于这么赶么?!”
“快些!你不走,我进去了?”
不怕跟狐狸讲道理,就怕狐狸耍流氓。苏和无奈,只得出去谁知一出门,还没来得及生气就被这人连推带赶地拉回了房间。
房门一关,苏和一把甩开了这人的手:“你这是上赶着投胎不成?!你——你怎么了,什么事儿?居然这么高兴。”
苏和正在气头上,心里的小账本都翻出来了,正打算跟这人清算,可这人却一脸的春心荡漾倒是让她不好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