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泽?”林木反问。
郁清泽没想到,这个人格的林木会认识他,有些意外。
“你知道我?”
“嗯,国内首屈一指的珠宝大亨。”曾经和我的子弹擦肩而过。
林木自然不会将后面的话讲出来。
林木忽然觉得十分疲惫,她开始不安的挣扎,“你们给我注射了什么!”
“普通的治疗药物阿。”
“我为什么会困?”林木的表现很激烈,她此刻的眼神,就如同一头狼,带着鱼死网破的决绝。
“你别动,这是正常的药物,你觉得困,是里面的药物作用,都是这样的,正常的。”秦双舟赶过来,她正是林木的主治医生。
林木很快镇定了下来,因为她知道,秦双舟说的没错。
她会这样,估计是,那个人要出来了。
她有些慌,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被动。
林木抓着身边的祁琅,“如果我睡着了,拿这个,拿这个刺我。”
祁琅不言,低头看了一眼她手上的水果刀。
“为什么?”他问,闷声闷气的,不像花花公子了,像个被抛弃的狗。
“我不能再让她占据我的身体了。”她还有事情要做,好不容易逃出来,她不能就这样。
那个人没有一点自我保护能力,这些天是她幸运,若是她不幸一点。
若是她不幸一点,那就是万劫不复了。
“你做梦。”祁琅扯着嘴嗤笑,他宁愿她是个傻子,也不要去伤害她。
林木觉得自己快撑不住了。
她干脆调转了刀口。
她是被疼痛唤醒的,那么,就让疼痛阻止她睡过去。
“你疯了!”
祁琅也慌了,干脆拿手去握水果刀,鲜血滴答下来,落在林木蓝白相间的病服上。
“我不能再这样了。”
林木抬眸,一双眼都是猩红了,那里面的干净、纯粹,其实都是假象,这才是她。
“辣椒,你吃辣,也会变成这样。你不需要自残。”
祁琅将水果刀握的更紧,直到林木松手。
她不是屈服之后才松手的,而是因为,她撑不下去了才松手了。
祁琅知道,林木这一睡,醒过来,又是那个呆呆傻傻的林木。
那样多好,无拘无束的,不像现在这个凶八婆,感觉背负了好多。
“木木......”许寰的眼泪早就渗透了林正的衣服,林正手忙脚乱的安抚着。
他的夫人什么时候都是坚强的,一旦触及到孩子,眼泪就不要钱一样。
郁清泽走上来,拔了林木的两根头发。
祁琅跟被抢了几百万一样,不顾手上的深可见骨的刀痕,握住了郁清泽的手腕。
“你要干什么!”
“老子去化验,老子觉得她是老子妹妹!”郁清泽心里也堵着火。
这个林木,身上藏得秘密,也太多了吧。
刚才那是什么眼神阿,他不敢深想。
因为他知道,他要是深想,这个女孩的过去,一定不好。
“阿泽,你也这么认为对不对?”许寰听郁清泽吼了这么一句,眼底仿佛绽放了希望。
可是许寰不知道,她今日有多么希望林木是她的亲生女儿。
未来就有多么希望,自己从来不知道,或者,从未生下过她。
有些人的人生,不如从未有过。
自小便是富家小姐,才华惊艳,许寰是一路顺风顺水被宠着长大的,连爱情都是圆满至极。
所以老天,将她本该受的苦,倾数,甚至加倍的,给了她的女儿。
“给我吧,我去化验。”
秦家和林家有交情,秦双舟再不问商业上的事情,也是认识郁清泽他们的。
“嗯,多谢,尽快。”郁清泽还是相信秦双舟的,因为她弟弟,是帝都医院的秦双淼。
“春春。”秦双舟临走前,看着沉默了好久的南春。
南春这才回过神,和秦双舟一起走了出去。
“肖云死在了你家?”
“也不算,我是当了冤大头。”南春笑,那笑里,却藏着腥风血雨。
是什么人,要陷害她,还要她死。
那场伪装成抢劫的谋杀。
南春眯了眯眼。
她会揪出来的。
没有人提出要去给林木买辣椒然后让那个女人清醒的事情。
因为他们都知道。
林木比那个女人,要快乐。
所有人都一致的沉默,不去提那个女人沉睡前,那急切的要求。
秦双舟藏在白大褂里的手紧了紧,“我觉得,这些事和我有关。”
南春直言不讳,“嗯。还和你秦家有关,你那个大伯,好样的。”
她冷笑,从风衣里抽出香烟,当着秦双舟的面,想要点,后来看了一眼秦双舟的肚子,夹在指尖没动。
“你......你都知道了?”秦双舟有些无力。
“差不多了,这几天,保护好自己。”
这意思是,要给她出气。
“春春,你不必......”
她不想南春因为她手上。
“不仅是为了你,还有我。”
南春来的狼狈,走的潇洒,心里郁结了不少气,她要速战速决。
那个人回来了,她就没有这么自由了。
她想,她好不容易回来了,总的带着点什么东西,才能去墓园看她老爹。
祁琅一直守着林木。
他不想管秦氏了。
看着林木肩膀上的大窟窿,他有无名火噌噌的。视线又转到林木的睡颜。
她好像还是有些不满,睡着了,也是拧着眉毛的。
祁琅伸出手,抚平了她的眉头。
还是这样看着舒服。
她巴掌大一张脸,干净漂亮,这样就好了。
干嘛那些孤独阿、冷淡阿、云淡风轻仿佛世间都是空白的表情,都赶着往她脸上爬。
他看着她手臂上被他捏出来的淤青。
心里都是懊悔。
他对她,失控成这样。
他低下头,偷偷在她胳膊上亲了一口。
软软的,滑滑的。
抬头看到林木的睡颜,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耳根都泛起了红色。
“再受伤,再受伤......”
祁琅想了想,道:“再受伤,老子就把你吃了!”
语气有些虚张声势的凶呢。
没有人回应他。
祁琅无力的叹了叹气。
摸着林木光洁的额头,“拿你怎么办才好?”
她肩头的上触目惊心,祁琅恨不得替她受伤。
也不去上班了,跟保安部请了假,没日没夜的守着林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