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两个人脸色黑沉沉地离开,特别是上官连晴,看着她明明满眼都在喷着火却还在故作端庄大方微笑着的神情,让顾倾瑶原本沉郁的心情舒畅了不少。
愉悦地从鼻间“哼”了一声,顾倾瑶转过眼,便对上了古煜琛似笑非笑的眸光。
“现在开始,我是不是应该喊您一声,大小姐?”古煜琛从喉间溢出一声低沉的笑声。
顾倾瑶脸色微窘,连连摆手:“别别,就是个假身份而已,不要这么认真,叫我‘倾瑶’就好。”
虽然听着这样一个浑身禁欲气质的大帅哥喊自己大小姐,有种莫名很爽的感觉……
“不是假身份。”
古煜琛低笑了一声,眸光深深地望进顾倾瑶的黑眸:“对于成为你的保镖在这段时间保护你的安全这件事,我是认真的。”
“……”
我是认真的。
听到古煜琛最后那句似曾相识的话语,顾倾瑶的心狠狠悸动了一下。
曾经,那个男人也跟她信誓旦旦地保证过。他说,瑶瑶,我真的很喜欢你,我是认真的。
她也曾经坚定不移地相信了他这句话。
后来她才明白,在那场恋爱中至始至终认真了的,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正当顾倾瑶怔怔出神的时候,一只修长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顾倾瑶眨眨眼,偏过头,便看到了古煜琛收回了手,挑着眉等她回应的模样。
“噢……噢噢,是啊,”思绪还在神游太空的顾倾瑶很是茫然地应着,在看到古煜琛一双好看的眉毛瞬间挑得更高时,终于是彻底回过神来,“不是不是,我是说,你说得对,我赞同。”
被往事影响了心情,顾倾瑶心不在焉地点头附和着。
古煜琛挑着眉,见顾倾瑶的心思似乎已经偏离到不知道哪个轨道上,他也不再继续刚刚的话题。
“你刚刚,说你要嫁给古家的残废?”
话锋一转,他直接将话题引到他从刚刚就一直很是在意的问题上。
“嫁给古家的残废”这七个字,总算成功地把顾倾瑶的注意力彻底拉了回来。
她点点头,似乎对这件事毫不在意的模样:“是啊,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要嫁给古家那个很出名的残废三少了。你既然跟古家有点联系,应该知道他的吧?”
很出名的残废三少……嗯……
他当然知道他,还熟悉得很。
古煜琛单手撑着下巴,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黑眸幽深,偏着头看着坐在他身侧的女人,直接无视了她的第二句话,悠悠地又问:“既然你知道他是残废三少,你为什么还要答应嫁给他?”
顾倾瑶笑了笑,似乎对古煜琛这个问题毫不意外。
“残疾又如何?不残疾又如何?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里待下去,我可能连命都没有了。在那个所谓的家里,我这个声名狼藉毫无实权的顾家大小姐,命运却不是自己说了算。”
顾倾瑶一屁股坐在客厅沙发上,昂着头怔怔地望着天花板,悠悠地叹了口气。
“就算这次联姻我拒绝了,下次可能就会来个更奇葩的未婚夫。与其频频被高家这些人隔三差五地纠缠打扰,搬出来了还被时时监视着,还不如嫁出去清净。而那个古煜琛,即使他双腿残疾,却也是赫赫有名的古家三少,做他的妻子不亏。”
她对于情爱的憧憬,早在五年前就连同单纯的性子,被她埋葬到地底里去了。
这么多年在生生死死阴谋算计里走过来,对于婚姻,她早已不再像普通女生一样,憧憬什么爱情登对,去计较什么缘分身份。
只要能活得更好,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嫁给谁都一样。
而且……
只有嫁入了古家,她才能有机会查探到关于那个刺青的线索……
古煜琛双手环胸,悠悠地点着头。
他打量着眼前一脸仿佛看透尘世模样的女生,露出淡淡的高深莫测的笑意:“要是古煜琛知道,你这么嫌弃他,估计你这婚也不必结了。”
闻言顾倾瑶侧过头,瞥了他一眼,随即露出了调皮的笑容。
“那不能,要是被他知道,估计我这条小命都该直接交代了。”
“嗯?”
古煜琛有些意外,眉宇一扬:“古煜琛在你眼里这么残暴?”
顾倾瑶眨眨眼:“外头不都这么传的?因为少年时期残疾和容颜大毁,古家三少常年戴着口罩示人,脾性阴晴不定嗜血残暴,极易发怒,而且发起脾气来,身边几乎血流成河,无一活口。”
顿了顿,顾倾瑶直起身子微微朝古煜琛的方向倾去,摆出一脸神神秘秘的模样补充道:“我还听说啊,一旦有人的眼睛在他长期带着口罩的脸上或者残废的腿上停留多一秒,下一刻,就会立刻被剜去双眼,大卸大块。”
血流成河?无一活口?
剜去双眼?大卸大块?
她怎么不说他还能弑天呢?
“这么夸张的传言你也信?”
听着自己的“未婚妻”在自己面前一本正经地把自己描绘成一个十成十的暴君模样,虽说这传言是他让人传出去的,但见顾倾瑶描绘得这般绘声绘色,古煜琛又是好笑又是无语地摇了摇头。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
顾倾瑶皱了皱鼻头,撇撇嘴:“就算是夸张过头了,但无风不起浪嘛,多多少少还是会有可能性的。如果不是他无能残废又失势,谁敢这么不怕死地随便乱传堂堂古家三少的谣言?总不能,是古煜琛自己脑残传出去的吧?”
自己脑残传出去的?
上一句刚被黑完,下一秒又被未婚妻吐槽成“无能残废失势的脑残”,饶是古煜琛也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两下。
他伸手无奈地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好笑地瞅着顾倾瑶:“如果他真是这样一个人,你还打算嫁给他?”
“嘿嘿,”顾倾瑶嘿嘿一笑,笑容里尽是狡黠,“你不都说这是夸张的传言嘛。真人究竟如何,总要见了面才知道。如果真的那么残暴可怕,我就……再想办法。传到桥头自然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