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清风过窗,撩起青纱绿帘,却不知黑暗之中有一个男人身负重伤,强忍着痛楚与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瞪干眼。
夜柛枭白天撇下顾芷柔无情离开后便收到了属下传来的信息——胞弟夜安在在赶赴他的婚礼的路上被歹徒刺杀,如今生死未卜。夜安在已年满18,功夫不在他身边的死士之下,定能护自己周全,这点夜柛枭自是放心,只是他担心这场刺杀的目标不是夜安在而是他——夜柛枭,目的就是要阻止他与唐棠的婚礼。
可是,男人仍然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开,因为他知道,若是自己不出现,那群人定不会放过追杀夜安在,弟弟是他在这世间最后的亲人了——自从父皇驾崩,他敬爱的皇兄视他为眼中钉,处处排挤他。
夜柛枭乘着快马奔赴到夜安在遇刺的地方,突然猛拽马绳,骏马扬蹄,尘土飞扬,男人的头发被风撩起,英姿飒爽。
这时,从天而降数十名蒙面黑衣刺客,个个手持利刃,他们向男人发起猛攻,刀剑起舞,招式直接迅即却又迂回婉转,似乎这群人的目的不是取他性命,而是——破坏这场婚礼。夜柛枭扬眉,嘴角上扬,妖冶的盛世美颜染上几分不羁,是泯视,不,更像是挑衅。果不其然,那些黑衣人本来就打得窝火不快又不敢发作,经夜柛枭这么一挑衅,心中愤懑化作熊熊怒火,个个放弃原先的战术安排,愚昧冒进,过招之间,漏洞百出。
夜柛枭手持宝剑,刀起刀落,人头落地,直截了当,是人们口中那个杀伐果断的摄政王殿下没错了。解决完这群小啰啰后男人驾疾马赶到城外土地庙,在庙里见到了几个时辰前还在被追杀,下落不明的夜安在。两兄弟会心一笑,果然他们都没有忘记儿时的约定:弟弟遇到危险时要到这里等哥哥,哥哥一定会来救他的。这是儿时的一句玩笑,却没想到成为他们兄弟两一辈子的誓约。
之后,夜柛枭快马加鞭,终于赶回了王府。却见到在众人的冷嘲热讽中颤颤发抖的唐棠。他的心跳漏了一拍,既心虚又心疼,心疼这位被他抛弃的女子,因此男人极力配合女人走完婚礼流程,欲弥补这位落魄王妃。
待礼成后,夜柛枭亲眼看着妻子被送入洞房,然后火急火燎地奔赴白天的刺杀现场,企图调查一些蛛丝马迹,以还原案发过程,并追根究底寻找到幕后黑手。走前,夜柛枭还命人伪装自己,扮演在洞房之夜寻杨问柳的好戏,以免外人起疑——他潜意识里一直认为唐棠是皇帝派来监视他的耳目。
可夜柛枭并未料到自己此行早已被人识破,提前在凶杀现场布下天罗地网,守株待兔。夜黑风高,风萧马鸣,男子孤身一人,以一己之力独战数名黑衣人,虽然夜柛枭武功盖世,打败天下无敌手,但毕竟人数悬殊,且那些人都是一些亡命之徒,打法凌厉,直取男人性命。和白天那拨人大不相同,男人皱眉。
夜柛枭负隅顽抗良久,尽管身上刀伤无数,鲜血直流,但他仍然在战斗,直至援兵来助,他才闭上了早已疲惫的双眼。
回府后,为了不引人注目,夜柛枭并未找御医疗伤,只能回到房间自己处理。可男人忘了此时那里应该有一个身着红装,披着盖头等着他的新娘。当夜柛枭进入新房时却看见一个大手大脚躺在床上的女人……
夜柛枭从回忆中抽身而出,望着脸上强掩惧怕而露出愤怒表情的唐棠,竟觉得眼前的女人有点可爱,男人笑出了声。唐棠以为他是走投无路,故而发出绝望的笑声,瞬间寒毛耸立,心想:对付这种亡命之徒,与其坐着等死,不如放手一搏。
于是还没等夜柛枭回过神来,一道瘦削的身影穿过他的瞳孔,映入视网膜,扑向了他。夜柛枭在触不及防之下被唐棠扑倒按在地上,小手如雨点般落在他身上。虽绵软无力,但打在男人的伤口上,也是要了他的老命了呢!夜柛枭翻身,迅速将女人反按在地上,将她的细手举过头顶摁在地上。女人的小腿乱蹬却无济于事,嘴巴被大手堵住,发出唧唧呜呜的咒骂声。
一滴滴液体,透过轻薄的衣衫摔落在女人的皮肤上,冰凉又有点粘稠,一股血腥味在空气中散开。女子皱眉,心想:他在流血吗?是我干的吗?想着,唐棠竟傻乎乎地问道:“疼吗?”没想到顷刻男人毫不犹豫地回答她:“疼。”
洁白的月光映射在唐棠脸上,夜柛枭深情地注视着身下的女人,她的小脸无比认真的盯着自己,愧疚之色溢于言表,此时,她的眼里只有他。
男人心跳瞬间加速,红晕爬上脸颊,灼热了他英俊冷漠的脸蛋,夜柛枭迅速将脸转去别处。
夜柛枭突然发觉身体的不对劲,猛地一个翻身,从唐棠身上下来,躺在地上,却意外牵扯到了伤口,疼得他眼冒金星,俊脸扭曲在一起。唐棠看着眼身旁男人极具痛苦之色的脸蛋,内心的愧疚更甚,捉急的说:“你看起来伤得很严重,肯定还没处理伤口吧,我初中……不,小时候学过一点包扎,让我来帮你吧!”男人一字一顿地回答:“好。”
一个“好”字涵盖了她对他的关怀,他对她的信赖,人世间不需要千言万语去立下海誓山盟,往往一个字就能温暖两颗受伤的心。此刻她是农夫,他却不是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