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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辞忆(1)

悠扬的琴声回响在音乐教室,这是萧雪第一次见到钢琴,她觉得,这应该是世上最美丽的东西之一了。

漫长的雨季还未结束,初秋的树叶依旧葱郁而繁密,无限的生命还在大放异彩。

萧雪呆呆的看着书上那些看不懂的音符,不敢开口唱一句。

美好得不真实的只是一场期许着的梦——梦中有过去与未来。

那时的萧雪依旧可以替风吹走蒲公英种子,在大片落下的槐花树下倾述自己的小秘密。

她也可以沉醉在动人的乐声中,流连于美艳的群花中,哪怕她叫不出它们的名字。

而当她醒来,还是有母亲亲切的笑容。

身旁的同学被老师叫起来唱歌,萧雪看向她,灰白色的长裙,齐腰的长发自然的垂到腰上,乌黑而柔顺,丝毫没有被天气而影响爱美的天性。

难得在一周两节的音乐课上,老师不会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来浪费宝贵的时间,她才可以慵懒诱人的装扮起来。

一曲终了,唱歌的人害羞的望着老师笑了笑,然后温柔的坐下。

“王晶。”萧雪默念着这个熟悉的名字,邹起了眉头。

纷纷扬起的漫天灰尘,朝着思慕的归寂处双双告别,十九颗星星闪耀在处子深邃迷离的眼眸中,若即若离,渐行渐远。

大雨不停的下,才有了小溪的存在,当小溪终要汇入大海,也只有雨目送它远去。

而霜与雪,在夜间相拥,在阳光下共同走向覆灭。

白茫茫一片,将彼此的记忆尘封在永恒的冰山之中,不可回望,不可触及。

回忆里的萧雪与王晶总是腻在一起,小学的时候她们总是稳拿班上第一和倒数第一,天才与傻子却意外的成为了好朋友。

因为她们都有一个厌恶至极的人,她们的班主任。

每一次,当班主任准备训斥萧雪时,王晶总会以上厕所的名义打断他,然后当班主任再一次组织好新的语言来讽刺萧雪时,王晶又会用一声报告来终止他。

于是,班主任便索性改为毫不掩饰的说着自己对王晶的看好与肯定,满是偏爱。

炽热阳光下期盼柔和夜晚的降临,

冰冷月光下渴求温暖白天的深拥。

太阳沦陷得比往日更快,灰白的炊烟缓缓升起,与白云汇成一片,昏黄的灯光让厨房里的一切都显得格外落寞。

萧雪蹦跳着跑到母亲身边,“妈妈,我来给你梳头发吧。”

她看着坐在门前的母亲目光焕然的看着自己,掩藏着自己又多了几道伤痕的手臂。

萧雪小心翼翼的用一把精致的木梳梳着母亲干枯的头发,木梳依旧华丽,母亲的头发却随年华逝去。

她还记得母亲曾满脸幸福的说着,“这把木梳是你爸爸送我的第一件礼物……”

远处,蒲公英被晚风带去更远的地方,它将在更加美好的地方重生,充满幸福与憧憬。

爷爷坐在田边,时不时伸手试图抓住那易碎的花瓣,他又想起了奶奶的笑容,他也跟着傻笑起来。

小雨还在不停的下。

在万物沉睡之际,朦朦胧胧之中,萧雪在梦中笑得异常甜蜜,一切都被抛向脑后,只有梦境是真实的,无论疼痛还是欢乐。

平静的海面上,没有一丝波澜,一株槐花缓缓落下,被吞没与蔚蓝之下无边得黑暗。

就像一只折翼的蝶。

风斜斜地吹到玻璃窗上,树叶也在沙沙作响,如同一声声绝望地叹息。

在天明之前,那雨将会悄无声息的停,就像它毫无征兆的来,无人知晓,无人感叹。

几只不知名的鸟儿不知疲倦的飞舞着,太阳将最后一缕遗憾的光洒在它们圣洁的双翅上。

还有那不知沉寂了多久,终在夏日苏醒的知了,还在一成不变的重复着单调的乐曲。

萧雪躺在母亲怀里,听她哼着她自己也说不清名字的歌,试图忘记昨夜自己所听到的争吵。

在明日到来之前,谁也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虹桥还是深渊。

于是,在黄昏与黎明告别之际,总会有着它们各自的故事。

父亲的巴掌如期而至,巨大的痛感让萧雪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她猛地睁开眼,一串冰冷的钥匙从她的脸颊滑落,“是上铺同学掉下来的吧。“她想。”

脸上是火辣辣的疼,萧雪怎么也睡不着了,她小心翼翼的收好那串钥匙,准备明早还给上铺同学。

细雨为她起舞,她一动不动的睁着眼躺在床上,无数滴眼泪悄悄从她眼角滑落,浸湿了她的枕头。

浩瀚的星辰失去了它们迷醉的色彩,与她一起等待着,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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