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栀子眼中已经储满了泪水。
她仰头，深吸气将就要落下的泪水逼回去。
“她终究是撑到了生下孩子，可她的身体已经病入膏肓，一个十八岁的花季少女，在没有任何疾病的情况下，竟死于心脏衰竭。”
是她抢救的她。
是她为她摘掉的氧气罩。
是她为她盖上的白布，是她送她进的太平间，是她送她去的火葬场，是她亲手葬的她。
泪，无声落下。
“伤她最深的人，是她最亲的人，害她死不瞑目的人，也是她最亲的人。”
栀子哭着哭着，又笑了。
那笑，带着自嘲，带着讽刺:“秦少，我不知道你在当中扮演的什么角色，我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对你。但我也要告诉你，秦家，盛小果这辈子都不会踏进去。”
她斩钉截铁的说了这番话，最后补上一句:“除非我死。”
“我是他舅舅。”
秦衍目光沉重，嗓音也是嘶哑的厉害。
相比之前，他对栀子的态度确实好转了不少。
或许是因为了解了她的为人对他有所改观，又或许是因为她和果儿的关系。
总之，他不那么厌恶她了。
“舅舅又怎样？外公都想要他的命，何况是舅舅。三年不曾出现，一出现就要带走他，就算他肯，我也不肯。”
这是栀子的底线，只要不伤害到果儿，任何事情她都可以忍。
她说完要走，可刚迈开脚步就被一只灼热的大掌扣住手腕。
“相信我，不会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栀子正要反驳，却又听到秦衍说了一句，“三年前的事情，我在查。”
一句话，并不能够证明当年他没有与恶人为伍。
“我凭什么相信你？”栀子反问他。
“如果我要害他，何必等到现在。”
秦衍不肯松手，目光下移，和栀子的视线撞到一起。
“相信我。”
他的语气是那么的坚定，坚定到让人无法再去质疑。
“不是不信，是不敢信。”栀子不动，也不挣扎。
秦家的人，她没有见过，但是见识过了。
秦衍，她真的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方式和态度去对他。
“我不会让任何一个人伤害他。”
大掌手心炙热，仿佛能灼伤人的皮肤。
秦衍目深深地看着栀子，也是在这一刻，栀子从他眼中读到了一个字:痛。
之后，两人商议后的最终决定。
果儿依旧由栀子监护，和她同住。
秦衍承担他回国之后所产生的任何费用。
包括，他所需要就读的学校，接送司机，以及照顾他生活起居的佣人，全部由他安排。
不是栀子现实，而是她被现实打败过很多次。
只要果儿陪在身边，她做什么都好，哪怕被别人误会。
回国时间是秦衍定的。
栀子本想先带果儿回国，可秦衍坚决不同意。
他的强势和霸道栀子是见识过的，索性也不和他争了。
能成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不管在哪方面应该都不会差吧。
至于果儿会不会被他拐卖掉，那就看她的造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