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外面传来谈话声，声音不大，却足够让人听得清楚。
“怎么回事？这睡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头疼了？叫医生了吗？”
是秦振南的声音。
“叫了，但是路段塌方，堵车厉害，医生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
是老管家的声音，也就是秦天的父亲。
“赶紧备车送医院！”
在秦振南说这话的时候，秦衍已经开门出去，正好和他迎面撞上。
“少爷。”
老管家微福身。
“秦伯，您守着果儿，我送爷爷去医院。”
“这……”没有秦振南的命令，老管家也不敢擅自做主。
秦振南看了秦衍一眼，还是点头默许。
老管家立刻去安排，直到看着秦衍将车开走，他才上楼去守着果儿。
“我没事……就是有点感冒，疼得也不厉害，不用去医院……”
秦老爷子靠坐在后座上，他人很清醒，但也很虚弱。
“爷爷，您少说话，睡一会儿很快到了。”
秦衍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的路况，只因车上有他在乎的人，所以不敢有半点疏忽。
秦老爷子的头似乎疼得更厉害了，只见他眉头紧锁，连脸色都逐渐变得苍白。
秦振南坐在旁边扶着他，没有多余的话，只是提醒秦衍，“去华生医院，近一些。”
秦衍嗯了一声，淡声说了句，“照顾好爷爷。”
一路上，父子两人相对无言。
不到二十分钟，车在华生医院外停下。
而此时，脑神经科，手术室外。
栀子靠墙蹲在地上，叶深站在一旁。
手术室外亮着红灯，手术已经进行一个小时了还没有任何消息。
患者妻子在走廊上大哭，患者母亲则是指着栀子大骂:“都说医院救死扶伤，可你们却害人不浅啊！明明是脑损伤，却被当成心脏病医，我儿子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让你们陪葬！”
此时此刻，哪怕有再多的解释，再多的理由，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栀子不为自己辩白，叶深也不说话。
他一直看着手术室方向，期待患者能够活着出来。
很快，吴院也到了，看着走廊上站着蹲着坐着的人，他重重叹了口气。
“不关你的事，别内疚。”
他走到栀子面前，语重心长的安慰。
栀子抬头冲他一笑，“监管不力，是我的错。”
明明是不以为意的一句话，在叶深听来，却是那么的让人难受。
吴院有事先走，临走时交代叶深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通知他。
走廊上，哭声还在继续，直到红灯灭，手术室大门被打开，患者被推出手术室。
患者妻子冲上去，“医生，我老公怎么样……”
医生道，“手术很成功，患者已经脱离危险，但很不幸的是，因患者出血面积太大，未能及时就医，长时间压迫神经导致，下肢瘫痪。”
轰——
仿佛整个世界崩塌，患者妻子跌坐在地嚎啕大哭。
患者母亲却是疯了一般，直接朝栀子冲过去，抓着她打。
栀子没还手，这一刻，痛，才是救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