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倒在洗手间里的老人
老人的话是自己说给自己听的，这是他的内心对白，我们没有必要去刺探人家的秘密。
“我扶不动您呀，我得去找人来帮忙，可他们没有人会听到我的声音。”
克服困难有点着急了，他怕老人真的失去信心和希望。那样的话，他真的对不起人家，也对不起自己。
老人的眼睛睁开了，这回还是那一股从窗外冲进来的春风帮助了他们。
春风送进来外面的花香，花香又一次把里面的秽气给赶跑了。
洗手间里有了清新的空气，老人终于如愿以偿地吸纳到了清新的空气，精神头提了起来。
他不再绝望，他要起来，回到病床上去，他死也应该死得体面一些。
也就在这个时候，克服困难克服了困难，把他从地板上拉扯了起来。
仍然没有人来看一眼这个羸弱的老人，他虽然住的是一号病房，睡的是一号床位，那些年轻美貌的人都把他给遗忘掉了。
或许，以他现在的情形，对于那些人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他不能再为任何人带来什么，只是一个垂死的老人。
一个人没有了价值，也许成了废物，废物就是垃圾。
“我是有价值的，我现在这个样子就是价值。”
老人对克服困难说，这话克服困难听不到，听到了也不好理解它的意义所在。
作为一个能够住到一号楼一号病区一号病房的人来说，他的财富既然已经一经签字就拱手送给了别人，当然也可能是自己的至亲的话，这世界还有什么值得这样那样留恋的呢。
平时人前人后地雄气，那么多的人跟随前后明争暗斗，自己也是累死的。
现如今这样一份清静，也是前世修来的福啊！
你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呢，一切都是身外之物。
签了那个字后悔死了，你不签那个字，就能够把一切带到哪里去呀，连这个病房这张病床也没有带过来什么吧？
你怎么能这样不识时务不认命呢！
克服困难把他扶到了病床上，这会儿他没有跟人家英俊少年勉强，倒是很见配合他的。
他知道人再怎么雄气也不能跟自己的命拧，你是拧不过自己的命的。
他心里在说，这好心的孩子你就走吧，我不想你看到我一副难堪的样子，一副难堪的样子离开这个我奋斗了一生的世界。我就这么清静地离去，也是一种造化呀。
他流出了一行滚烫的泪水。
克服困难好像是听懂了他的话，他明白了这个老人的最后苦衷，他也不想过多的面对人世间的各种沧桑。
他不打算到前台去叫喊那些漂亮人物，来帮这个老人咽下最后一口气，转身从窗户的空处钻了出去，随风飘到了医院的院落里。
这时候，医院的院落里可热闹了。
刚才在宫殿产房里，医院院长大家和副院长专家们被人风风火火拉扯出去，正是因为有一个贵妇人领着一大帮彪悍人物冲进了医院。
这下医院只怕是会因福得祸了！
院长大家和副院长专家，在三天前就已经对医院门口的安保工作，做了周到细致的安排，这全都是为了这位九夫人的生产。
财神爷临出国时就同院长大家和副院长专家一起，对九夫人到这个著名的大医院里生孩子作了种种策划。
财神爷不仅舍得往这家医院里扔钱，还有通天的本事为这家医院办这个事那个事，带来这样财那样财，那可都是滚滚财富啊，他可是医院的真财神爷。
这九夫人到医院来生产来生小天使，那无疑是医院天大的喜事，是观音菩萨下凡到医院来赐福赐贵哩！
要说这九夫人也真是的，本来财神爷是要安排她到国外去生产的。
这里说的那个国家，就是那个想压着中国人，不肯让你抬头，三番五次把军舰开进中国的领海，把飞机飞到中国的领空，非要把自家的垃圾丢到中国的庄稼地里，毁了中国子孙后代的口粮田，思谋着让中国人断子绝孙，这样在总谋划着在别的国家头顶上拉屎拉尿的国家。
小天使要是能够到那个国家出生，小天使就可以落得一个天国公民的身份。
当然，人家顶多也只可能给你三等公民，撑死也就二等公民的身份。
但这可是一个在让许多人看来高贵的身份，因为有时候外国的月亮会比中国的圆。
我们不是特别在意自己是什么身份吗，我们在生活中挣扎，也一直在身份中挣扎，挣扎了一辈子，临到老了，最终还是讲的身份。
牺牲最大的未必被确定为对社会贡献最大的，也许身份还是微不足道的。
身份微不足道，分配微不足道，有时看起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知道你听懂过那种大锅饭没有，煮了一大锅饭，端大饭碗的，端小饭碗的，端陶瓷饭碗的，端铁饭碗的，端木饭碗的，端泥饭碗的，端纸饭碗的，都忤着脑袋，伸着饭碗，等待着，那个不锈钢勺子往你碗里添什么，你就笑脸相迎接什么，接到什么，你就心甘情愿吃什么呗。
你不要吃着自己碗里的，看着人家碗里的，甚至想到锅里的，心里不平衡，也犯不着因此得抑郁症。
你牺牲再多，贡献再大，总超不过那个叫邓稼先的前辈吧？
人家是两弹元勋，从国外回来，正是国家最困难也最需要人才的时候，抛却了优厚的生活条件，回来艰苦创业，为强国献出青春，甚至生命。
邓稼先的同学杨振宁从那个国家回来，直接问他：
“你们为国家造原子弹和氢弹，做出了巨人瞩目的贡献，国家给你们发了多少奖金？”
邓稼先回答说：
“造原子弹十元，造氢弹十元。”
的人或许根本不会相信，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怪事？
信不信由你，这话谁听了都会无地自容！
那时候国家穷啊！
那十块钱上印着工农兵，那是全国人民对科学家的爱戴。
小天使有了外国人的身份，将来回了祖国，就算只是在祖国被人养着，也可以自以为是地当爱国人士，到哪里都被国家的一等公民奉为嘉宾，有什么不好呀！
这里要给一个点赞，是应该给我们那些前人一个点赞。
我们那些个善于同洋人打交道的前人，真是太有才了！
前人在为他国起名字的时候，把那么样的一个国家，好像发音有点像“要滥···什么死呆子···狂犬”，当成了天堂。
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到那样的天堂里来来往往没有，只怕没有来来往往过也想当然地认为是天堂吧？
于是，用一个汉语中绝对最好的字眼，这可是一个好得再也不可能好的字眼?，我们在什么时候也舍不得的字眼，给这个国家取了一个最好的汉语名字，确实祸害了不少人！
有人总爱说我们的前人不开放，闭关锁国什么的，从这样煞费苦心为外国起好名字这件事情上看，至少不敢苟同了。
国人在自己各人的名字上历来煞费苦心，没想到对于外国，对于那么样一个一直在我们脚底下不肯安分守己的什么“狂犬···如何滥···死呆子··”的外国起名字的时候，更是十分、百分、千万分的煞费苦心。
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煞费苦心，就给人家戴上了皇冠。
这可不是人家自己争取到的，也不是我们的皇上恩赐，而是你甘拜下风地拥戴。
你拥戴人家戴上皇冠了，人家不堂而皇之地自以为是地当皇上，那不是有失尊严吗，那不是愧对你的一片好心吗？
再要进一步在你面前称王称霸，为所欲为，你就干瞪眼吧！
不过你也别怕，伟大领袖给人家起了一个名字。那个名字也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它要真把中国不当中国，那就只能是一个纸老虎！
如此说来，这起名字，尤其是能够发掘中华文化的精华，为这样的外国起出来绝顶好，好得不能再好的名字来，应该算作我们前人的聪明才智。
把它归类为前人对于人类文明的一大发明，也是可以说得过去的，无异于又为我们提高民族自信心增添了尺码。
或者是我们总结自己对于世界的伟大贡献时，忽略了对这一伟大事件的概括，实在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情啊！
九夫人怀孕可是财神爷煞费苦心的事，更不要说怀孕以后的保胎了。他得在正夫人的眼皮底下行事，像当间谍似的，想着、藏着、躲着，成天像个毛贼一样。他发财也没有这么操心过，他为此耗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九夫人有了身孕后，大家和专家们也像前人为那国起名字一样，煞费苦心地保胎。
因为九夫人体质的原因，大家和专家都建议她不可以到那个国家生产。
别说到那个国家生产，就是到更远的地方更大的医院，至少要在汽车上、飞机上折腾好长时间，无论你是在怀孕后什么时候去，都会有不可以掌控的风险。
大家和专家还组织了专家组，出示了专门的报告，报告中有着祥尽的科学分析。
财神爷本是不以为是的，但因为有这样的科学分析，就认可了大家和专家组的意见。
你再怎么财大气粗，也得尊重科学，也得尊重专家吧。
这样，九夫人的生产就只好委屈到这个医院里了。
贵妇人一帮保镖，其实也是财神爷的保镖，他们拿财神爷的工资，也拿贵妇人的小费，明的一份叫工资，暗的一份叫小费。
有时候工资比小费多许多，有时候小费比工资多许多。
无论是工资还是小费，钞票是响当当的，钞票是鲜美的娘奶，喝得越多对自己越好。
所以他们有时候是忠于财神爷，有时候忠于贵妇人。反正两头都得好，两头都谋利，谁让财神爷钱多，贵妇人也钱多呢。
这就是他们这些当差的人命好！
财神爷承诺了赏金，必须把九夫人的事包裹得密不透风，当差的岂敢怠慢。
贵妇人发了红包，把那小九儿肚子里的造孽种给清除掉，才可以解她的心头之恨。
没想到这财神爷和贵妇人本是一口锅里吃饭，唇亡齿寒，却因为钱多得没处撒，相互间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当差不能不讲仁义吧，不能能背叛主人吧，只好陪着人家玩这个猫捉老鼠的游戏。
要玩好这个游戏，当差的就得学着社会上的办法。
前面讨好，后头也讨好。对着财神爷老老实实鞠躬，转过身子，对着贵妇人也恭恭敬敬地鞠躬。
这叫做两边讨好，也可以说是双料间谍。
把他们说成间谍不合适吧，他们还没有那么高的境界，但他们真的是聪明人，聪明得连他们自己也觉得实在是太过聪明了。
贵夫人也是个美女呢，
不要说人年长一些就是什么黄脸婆，那是不对的。人要看一张脸，也不能只看那一张脸呀。
人除了看脸上的容貌，更应该看身上的气，有的人说那是气质。
贵妇人身上就是有贵的气质，这种气质，那个九夫人身上是用针去挑，也不一定能够挑出来的。
这种气质，九夫人修养到她这个年纪，也是修炼不出来的。
贵妇人一挥手，保镖和助理就蜂拥而上。
贵妇人的保镖和助理们蜂拥而上，医院的保安们就招架不住了。
保安们是收受了院长大家代表财神爷给的红包的，当然那红包里的钞票，早就由财神爷的助理送到了院长大家的手上。
只不过院长大家像例行公事一样，从那一大堆钞票里抽走了许多罢了。
得人钱财，你得为别人消灾吧，你得讲良心吧？
保安们心知肚明，这时候不冲上去，是对不起人家给你的大红包的，心中有愧。
再说，在这危急时刻冲上去的话，那要算给人家立了大功。立了大功就会讨到更大的红包，是毫无疑问的事情。
于是，医院的保安和贵妇人的保镖助理们，就在医院的大门口上演了全武行。医院里一时就热闹非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