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的人现出身形,她一袭红衣斗篷,迎着微暗的灯光,缓缓向书桌前走去,待走近些时,纤细的手指轻轻一勾,遮住脸庞的面纱滑落,露出一张千娇百媚的面庞。
她是特意画过妆容的,太子好美色,上京城中无人不知,若是顶着张足够娇媚的脸来与他谈条件,事情会简单不少呢。
果真就见太子眯起眼来打量她,“你是哪家的女儿?”
这样穿着打扮,又有本事入夜之后神不知鬼不觉进他书房的,绝不会是一般人家的姑娘。
“家父是当朝礼部尚书,臣女这厢有礼了。”她答。
“你是乔严的女儿?”太子反问,嘴角却是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乔严把女儿藏得挺严实啊,家中有这么个出落的标致的美人儿,之前本太子怎么没发现呢。”
太子这话,若是从平常人嘴里说出来,乔琪定要觉得这是登徒子的妄言之辞,恶心至极,可如今听着这话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口里说出来,她不仅不反感,还觉得十分得意。
心里得意,面上也更柔媚几分,
“太子殿下,您可知道,恭亲王府的小世子,近来跟我庶妹走得很近呢。”
这个他自然是不知道,他整日盘算着对付政敌,拉党结派,对朝堂之外的事本就不甚关心,又加之乔巧不过是个庶女,这样无足轻重的身份,哪里会引起他的注意。
“那又如何,他赵明瑄顽劣谁人不知?整日里逛花楼喝花酒的没点正形,跟个姑娘走得近有什么好稀奇的,你去秦楼楚馆里问问,多少姑娘跟他走得近?”
太子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想的另外一回事。
赵明瑄虽桀骜顽劣,可论起文考武斗,他在这上京城贵门子弟中却是顶顶出彩,若他是第二,怕是没人敢妄称第一,恭亲王又是这朝中为数不多有实权的王爷,手里握着富庶的齐北封地,又着实宠爱这个嫡长子。这样的人,若是当真起了二心,盯上了自己的位子,那当真是个大麻烦。
可偏偏他这些年从未表现出对权力一丝一毫的兴趣,不入仕,不参政,整天在酒楼楚馆里逍遥。
“我这个庶妹,可不简单呢。”
乔琪看似说的不以为意,却把每个字都咬得清晰无比。
“她惯会的就是蛊惑人心,平日里在乔府,她就把家父哄得对她百依百顺,不然,凭她庶女的身份,怎么进得去敬文书院?
哦对了,明溪公主对她也很有好感呢,前几日我还听闻,公主求她领自己去长见识呢。”
太子这才微微皱眉,明溪是他胞妹,他对她的脾气再熟悉不过,能把她哄得服服帖帖,这人确实有点本事。
“你继续说。”他道。
“臣女自小与她一同长大,她的野心向来不小,总想着处处压上臣女一头。
她可是那种不爬到顶端不会罢休的人。这样会搬弄黑白,若是真哄住了世子,再从中挑拨几句,太子殿下您岂不是要平添许多烦心事。”乔琪低头浅笑,把乔巧说得危险的像只食人花。
“所以,你的意思是?”
太子饶有兴趣地打量她。
“臣女的意思,这个祸水留不得。”
乔琪还是轻笑,薄薄的唇瓣中吐出冷厉的字眼。
“你想杀了她?”太子勾起一抹笑意。
乔琪点头,又道:“我有法子将她除去,只是需要太子殿下从中帮个小忙。”
“我为什么要帮你?”太子讥诮的反问。
“除掉她,乔家就只剩我这个嫡女。
乔家今后,可以为太子殿下所用。”乔琪答他。
这么想来,这笔买卖的确不亏。
“你要本太子帮你什么忙?”
“太子殿下推波助澜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