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周小莉爸回来了一趟。问了情况又走了。单位安排了专人照料周小莉妈。姜南也请了假,反正上班也没事。要不是周小莉妈是个女的他照顾不方便,说不定连单位请的护工都撵走,浪费钱。周小莉也要回去上班了,临走告诉姜南说我妈就是你妈,反正动手术你签字说是你妈,你赖都赖不掉了。
姜南说我压根没想赖。这话说的周小莉人都软了。给姜南占足便宜走了。要不就是周小莉占足姜南便宜才走。
周小莉妈一睡就是整40天,睁开眼又看到姜南。只是忽然好觉得一点都不讨厌姜南了。她也说不上原因。后来归结为姜南每天给她读报纸的缘故。因为一周后周小莉妈没醒,可检查一切正常,医生让家属多和病人说话。姜南傻眼了,说个毛线啊。
姜南看到报纸计上心来,每天早上晨报,晚报加快报三份报纸买来,从新闻念到广告。每天不间断。
周小莉妈看姜南说:“我说呢,老是有人在叨叨叨,我一边走一边听人叨叨。虽然不知道说什么,却是让我心安。”
周小莉知道她妈醒了,从上海来医院看。周小莉妈看着周小莉说:“这几年,你辛苦了,妈错了。”
周小莉大哭,说:“我不辛苦,是姜南辛苦!”
周小莉妈看着姜南说:“以后我女儿就交给你了。”
姜南只是笑,却无话可说。
周小莉说:“你个大傻子,笑你个大头鬼!”
姜南出门抽烟,周小莉妈问周小莉,单位没来人吗?全是姜南一个在这?我的屎尿都是。。。
周小莉一下笑了说:“单位请了护工的。你想得太多了。”
周小莉妈才放心。
可周小莉说护工上周就回家了不来了。最近几天就姜南在这。
周小莉妈心又紧张起来,却又不好意思再问了。
姜南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说这事,我说媳妇终于熬成婆。姜南说大功告成,请客吃饭。
周小莉妈出院回家的时候,我们在一起吃饭,姜南把大史的钱还给大史。说我以后傍富婆了,钱咱不缺了。周小莉重重的捶了姜南一下。周小莉说她一个月收入快一万。乖乖,我才八百多。凭啥你拿那么多。周小莉说这叫高薪养廉,你们不懂。
九八年的时候,王一梅和刘飞结婚,婚后过得并不好。刘飞的姐姐远嫁,因为姐夫是生物学博士,在香港上班,一月合十万人民币。王一梅的父亲早先年下过海算是有点小钱,两个人本来想刘飞的父母是处级干部,想通过亲家挣点钱。谁想刘飞他爸是个认真的共产党员。坚决拒绝这种拉拢腐蚀。于是两个人让女儿离婚。
王一梅坚决拒绝。但一个是老公,一个是自己爹妈,这种左右为难导致王一梅常常左右为难。
刘飞父亲因摔倒丧失自理,这一下所有照顾刘飞父母的重任落在王一梅身上。王一梅宁可不要孩子也要照顾老人。刘飞感激不已。刘飞双亲过世后,再后来王一梅父母遭遇非典过世,这一打击让王一梅伤心不已,得上了抑郁症。刘飞的不离不弃让患上抑郁症的王一梅终于缓了过来且在2010年才有了个女儿。
姜南是九九年结婚的。在婚前,姜南喝多了,抱着我大哭。因为医生说姜南的母亲可能熬不过2000年了。
姜南结婚,我当伴郎,陈红是伴娘。我和陈红给折腾的不轻。姜南说你就当是预演吧。姜南元旦结婚,国庆节就有了双胞胎。姜南妈抱着孩子笑得合不拢嘴。只是医生说两个女儿是双卵双生,并不像。不管医生说什么,姜南妈都没空答理他。
姜南妈只说了一句,此生无憾了。
我和陈红是两千年的四月结婚的。出于报复,闹洞房给弄的很惨。真的惨不忍睹。以致于女儿大了以后看我们的录相碟片都说太过分了。
但是姜南妈赶上了我的婚礼后。在七月过世了。姜南没有哭。姜南对我说,他的眼泪已经流过了。
姜南还说你当我女儿干爹吧,我打了个哆嗦,我想了一下说干爹什么的就算了。我们不是有钱人,你看给压岁钱你给我五百,我给你就得一千,你家小莉收入那么高你还惦记我口袋里这几个钱。
姜南说女儿将来要上学,听说那个民办的二外一个学期的学费要五千,我两个就一万了。干爹好帮衬帮衬嘛。
我无语,我决定装不认识,太不要脸了。
赵刚结婚后,赵刚帮母亲打理旅游公司。结果赵刚母亲又喜欢上别人。离婚后抽走资金和别人开旅游公司了。
张蓉蓉二哥正好挣了点钱玩移民,全家移到澳大利亚。说小孩上大学国内竞争太激烈,国外要好一点吧。于是移民在澳大利亚开个饭店加旅舍的模式。一开始生意也并不是如何好。
后来张蓉蓉二哥看到国内好多人出去到澳大利亚旅游,又得知赵刚父母离婚,于是让赵刚来澳大利亚帮他。赵刚张蓉蓉带着赵刚他爸和一岁的儿子卖掉国内的一切投奔张蓉蓉二哥,决定是一去不回了。赵刚开客车带客,张蓉蓉当解说领队,吃饭住宿玩一条龙服务。现在听说生意不错。现在赵刚差不多每两年回国一次,主要是张蓉蓉父母还在国内。张蓉蓉爸视自家老二和赵刚为投敌叛逃。一开始无法接受,每次相见是破口大骂,一番说教苦口婆心,后来大潮如此也就渐渐的接受了。
我是2001年有了女儿。姜南说你要是生个儿子,我这你随便挑一个。周小莉看姜南笑着不说话。我说生之前你为什么不说。姜南说我怕你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受不了打击。我说你放下红包可以走了。
黄昏时我一个人来到公司江边,坐在岸边,江水拍岸似乎说着什么。
我拿出一个瓶子,瓶子里是一张照片和两块石头。瓶子外面我用保鲜膜裹了好几遍。
我把烟头扔到江里,然后举起手中的瓶子扔了出去。
我冲天边的夕阳挥手,仿佛与夕阳告别。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