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母后身边来有何不可?”
达奚家主与家母彼此皱眉,似乎懂了那些箱子里的东西是用来干什么的了。
“我生母尚在,便是达奚老爷的正室,何况我并未出嫁,哪里来的母后?”
达奚依暮眼神凌厉了几分,虽然目光放在下方,但还是给人一种不可忽视的压迫感。
“这……”云贵妃脸上面子有些挂不住了,不断给一边的官员使眼色。
官员反应过来,指着那十几个箱子谄媚地对达奚家主说:“达奚老爷,这不再过几日是您的六十大寿吗?这些是我们娘娘准备的寿礼,礼品不多,请笑纳。”
“呵呵,笑纳用不上,下官从不办寿宴。”只要是義国人都知道南城达奚老爷从不办寿宴,而是要祭祀达奚府的老夫人。
老夫人在生达奚海的时候难产而死,而达奚海的生辰宴办到十岁就从未办过,每年那一天,府上的人都会象征性的祝寿,毕竟礼节不可破。
“大人可真是隐居山林,两耳不闻窗外事呢,明明昨日才将订亲的消息散出去,今日竟有人当着我们两家的面来下聘,请问这算什么?”说着,达奚依暮的视线扫了扫边上淡定的澹台子迟。见他如此冷漠,不觉怒火中烧。
“是吧?子迟。”达奚依暮延长了“吧”这个音,想把他的注意力拉过来。
澹台子迟听到第一回有人这么喊他,那软软的声音刺激到他差点被口中的苹果噎着。
澹台家母见自家儿子这难得的表情,轻轻捂嘴笑了笑。
澹台子迟强忍着咳嗽喝了一口茶,走到达奚依暮身侧,拉住她的手腕,正色道:“贵妃的来意,请直说吧,待会儿我还要给……晚晚挑选订亲头饰。”
达奚依暮眨了眨秋水般的眸子,有些不明所以。
云贵妃眯起眼睛看了一眼两人拉在一起的手,劝说道:“既然两人未成亲,还是保持点距离好。”
“不劳您费心,父亲,达……岳父,我先带着晚晚走了。”澹台子迟给的台阶,云贵妃并不想下,那也别怪他让她难堪。
达奚家主听他叫他岳父,心里对他的信任与欣赏多了几分。
“好。”
澹台子迟朝澹台家主点点头,没看云贵妃阴沉的脸色,拉着达奚依暮快步走出了院子,好像真有什么急事一般。
达奚依暮被拉到了府坻门口,手腕不觉被松开,没有一点感觉。
他只是轻轻地把手放在那个位置,没有触碰到她一丝一毫。特别的是,他手上有一块手帕,隔在两人之间。
这个人真是做得干净。
澹台子迟看着她失神地看着她垂在半空的手,轻轻皱了皱眉,道:“上车,带你挑首饰。”
既是做戏,当然要做全。达奚依暮想到。眸子恢复往日的清明,淡笑道:“好啊。”
在如之的帮扶下达奚依暮上了马车,澹台子迟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上了轿子。
两人一路无话。
当马车停在「臻宝阁」的时候,达奚依暮愣了愣,讽笑道:“没想到你真会来。”便抬脚进了这南城第一的“珍宝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