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她怎么把这个事情就忘了呢!
云岚这一笑,重言心中的紧迫感也就没那么重了,平时总是板着的小圆脸上也浮起了一丝轻松的神色:“小姐,刚才夫人和二小姐在池边吵了一架俩人都走了,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这连发床弩能放到城主府的池塘里,怎么算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不用说背后的目的是什么。
云岚也想到了这一点,反正最近自己要在府中养伤,闲来也是无事,不如就好好研究一下这东西的来历了:“爹爹正好不在府中,你让娘亲过来坐坐,我问一问城主府的设计构建图、还有历年修缮册是不是在爹爹的书房里,要是在,接下来我们可有的忙了。”
治标先治本,这是她一直信奉的一个道理。
重言点点头,刚要出门,又被喊住了:“还有,唐白那边有任何消息都要及时告诉我,先切断和云岚渡还有明月的联系,这次云轻眠可是专门针对我们来的。至于那把象牙扇,也换掉吧。”
这样一来,自己看似处在了一个很狼狈的状态,但是也能最大程度保证对方不知道她的实力,不怕以后没有反击的时候。
安排完了这些事,她命人熬了些清粥炒了几个素菜,安静地等着娘亲过来。
背部的草药经过这一会的折腾已经掉了个七七八八,云岚就顺便让刚刚回来的琴书把草药除去,又挑了一件浅色的衫裙换上了,这才继续拿起那本才翻了几页的杂谈继续看着。
这书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从元谷顺出来的,虽然有些破烂残损了,但讲的东西倒也有些意思,把江湖数得上名号的各个门派都编了进去好好开了个涮,尽管故事有些夸张,但是很多涉及到细节的部分却写得十分细致,而且与自己知道的相差无几,可见是真的有些本事的。
等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重言和娘亲总算是来了。
“这么暗的光,你眼睛还要不要了?”云夫人一进门就见云岚还就着几盏灯台在看着什么,快步上前抽走了她手里的书:“才叮嘱过你的,背后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穆沧澜害的!”云岚冷冷地回答了一句,眼睛瞄到娘亲的脸色有些难看,赶紧把面前的粥推了过去:“娘,您就别操心那么多了,在琳琅池热了那么久,吃点清淡的吧。”
云夫人知道她是故意打岔,对上她热切的眼神又不忍拒绝,只得匆匆喝了一口,胡乱吃了些东西。
食不言,寝不语,这顿饭吃得甚是安心,期间,云夫人再没说过话,只是不停地给云岚夹菜。
用过晚膳,琴书带着小丫鬟们在外间候着,云岚则摸着圆鼓鼓的肚皮和娘亲坐在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娘,您肯定知道那是连发床弩了吧?您这些年究竟在忙些什么,居然连家里多了这么大的家伙都不知道?”
云夫人今日是亲眼见过那床弩的,按照它腐朽的程度和锈迹来看,怎么说也有几十年的样子了,那个时候她还可劲在外边玩闹呢,哪里知道那么清楚?
“娘又不是百事通,什么时候都要盯着府中动静不成?”云夫人明知理亏还是嘴硬:“你这丫头,明明是摆了鸿门宴有了主意,现在还要跑来问我怎么办……娘还想问问你,眠儿的事,你当真没有动手脚?”
云岚笑嘻嘻的脸在听到最后这一句话微微垮了一下,她其实很想否认这件事与自己无关,她知道自己一旦说出真相一定会让娘亲很失落,甚至是愤怒,但是对自己的至亲之人,她做不到去欺骗,也不想去欺骗。
“娘……这件事,的确是女儿策划的。”她深吸了一口气,偏过头去不看云夫人的脸:“娘,您肯定以为女儿心思歹毒,连亲妹妹也下得去手,可是,您信不信,若是我不设计了云轻眠,迟早有一日,她会反过来设计我?”
云夫人一直隐隐觉得事情不对,却怎么也没想到今日从云岚嘴里听到了实话,她不是没想过这种最坏的结果,她以为俩姐妹再坏也不过是小打小闹,却没预料到已经到了这一步:“岚丫头,娘知道你的难处,这些年娘鲜少在家,让你受委屈了,但是……但是眠儿是你妹妹,你……你如何下得去手啊?”
云岚沉默了,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说自己是重新活了一世的云岚,还是说自己能预测未来?
任何一个理由都没有说服力。
“岚丫头……娘平时护着你,是因为你是个懂事识大体的,聪慧果敢,娘知道眠儿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妥当,但也不至于要拿女儿家的清白做手脚……”
说到底,云夫人还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变成为了一己私欲或是蝇头小利就变成不择手段都要达成目的的人,她无所谓自己的女儿是不是才女,是不是名门闺秀,但一定要对得起云家,对得起她云夫人坦荡的名号。
“娘,要是以后我执意要针对云轻眠和穆沧澜呢?”云岚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与其娘亲知道了痛苦,倒不如早些告诉她,让她有个心理准备:“您还记得两年前上元家宴云轻眠敬给您的那杯酒吗?如果不是女儿挡了,您现在根本不可能坐在这里跟女儿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