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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三:疑惑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老头关切中带着些许焦虑。

“记得……”我说。老头面色欣喜。

“又好像,不记得……”我补充。老头失落中又带着接受。

“果然,你们不是同一个灵魂。”老头站起身自言自语道,踩着娓娓的步伐,像个大家闺秀在屋内来回走动。我知道,老头是若有所思。

“喂,老头,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还有,如果我不是你想要的那个灵魂,你会杀了我吗?那,我还有机会回到原来的身体里吗?”我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但我还是胡乱的问了出来。

老头从胸口摸出一个小铜镜递给我。

我惊呆了,不停揉掐自己的脸。不是做梦,铜镜里的那张脸,除了头发长些,竟和我上世一模一样。

我渴求的望着老头,索取答案!

“放心,你不会有事的。至于灵魂回到你原本的身体里,答案需要你自己去找。我也希望你的灵魂能够早日离去,这样,他也许就会回来。”老头没有回答我的其它问题。

当我走出屋,发现他独自站在悬崖边,我害怕得双腿发软不敢靠近。

“从此以后,你便叫我师父!”他只留了这句话,没有问我的名字,也没问我的来历,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更不知道他的来历。我只明白,要想在这个新的世界活下去,少不得他的指引。

我也时常在思考,

“就我高一看的那么多穿越重生小说告诉我,每一个穿越者都会继承重生体的记忆和能力,并且最后都会修炼到大能,天下无双,得道飞升,成神成佛!然而我却不一样,我完全没有这世的记忆,我对这个新世界一无所知,更致命的是我同上世一样废材。”

所以我是孤独的,仅留的是上世并不美好的记忆,更重要的是这老头除了照顾我的起居,竟没有同我说过一句话,他所有的行为更像是一种不可抗拒的本能在作祟。我时常怀疑,这老头大概和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是恋爱关系吧,甚至是超越了真爱,同性还算能接受,但年龄的差距却也是天差地别。

大概过了一个月,我实在无法再忍受这样的孤独,决定偷偷下山。可是我万万没想到,没走几里路便狂风大起,而且伴着无数的兽声在森林回荡。

手无缚鸡之力的我立马就怂了,干嘛要夜半逃走啊?连个路都看不清。

我抬头望了望天上的那轮皓月,再看看脚下的路,吞了吞口水,路原来是这样的清晰。回头,撒腿跑!

刚没跑几步,便感觉到背后一阵一阵的阴气越来越凝重,伴随着强烈的咆哮声,整条路逐渐被黑影笼罩。我害怕至极,这个世界到底是个什么鬼——好奇心害死猫,我忍不住往后看了一眼,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天空被一团庞大无比的黑云笼罩着,一张血盆大口向我咆哮,似乎要把我一口吞没。我眼睛渐渐失去了颜色,难道又要面临死亡?我心中呐喊着,要活下去要活下去!我也呼喊着,救命救命!

那张血口向我袭来。我闭上了眼睛,用尽力气跳跃。

我真的感觉自己脱离了地面,而且咆哮声离远了那么一点点。

我不敢相信的睁开眼睛,原来自己真的腾空。这飞跃的感觉真棒,充分带给人以俯视世界的快感!我心跳突然恢复到了狂奔的状态,这老头是什么时候出现搂着我的腰的?还没等我露出厌恶的表情,他就已自作主张将我放在了那条最高的树枝上。它刚好能承受我瘦弱的身体,在风中快乐的摇晃。

我在树上瑟瑟发抖。他快速的朝黑云飞去,三下两除二的把黑云胖揍了一顿。我惊呆了,如果只看身手,这老头还真是帅呆了!

被胖揍的黑云身体变得扭曲,若隐若现的在风中变换着各种形状。老头拿出一个透明的小瓶子,手指轻轻一勾,那团云便乖乖的跑进了瓶子里。他把瓶子往我这一扔,我措手不及的去接,树枝摇的更加厉害,似乎是在报复我对它的欺压。毫无悬念,我完美的从树枝上往下掉,脑海里不断涌出跳楼的场景,内心充满对死亡的恐惧,裤裆被生理性的尿液浸染。但这次并没有死亡,我看到老头偷偷的勾动了一下手指,黑云从瓶子里冲出来垫在我的身下。黑云湿漉漉的,尤其在它的头部,下起了两行雨。大概是被老头揍哭了。也有可能是我的生理性液体顺着它的面颊留下。

老头在树尖轻跃着往房子的方向飞去,黑云驼着瘫软的我紧跟其后。我想我应该是患上了恐高症,这样的高度令我生活不能自理。

老头生了一堆火,我小心翼翼的挪动双脚,将裤裆靠近烤一烤。黑云又被关在瓶子里,双眼泪汪汪哭个不停,不知是因为失去自由,还是因为疼。

火光逐渐微弱,一轮红日从峰顶缓缓升起,温暖的光芒照耀着整个世界,万物苏醒,充满生机。我闭上双眼,张开双手,去拥抱这个世界。我深情的去呼吸,去感受着这个世界的真实与美好。

“咚……”我的头被猛的敲了一下。这是老头第一次给我“吃梨”,也是第一次让我解开了孤独的衣扣。

“取个名字!”老头将装着黑云的瓶子交给我。看着这个可怜的小家伙,我竟毫无违和感的联想到了孙大圣的筋斗云,但一回想到昨晚的一幕,我没有丝毫犹豫的说出了它的名字:跟斗云!

昨晚,它驮着我摔跟斗似的,沉沉浮浮穿过无数茂密的枝叶,令我恐惧加重。我想,孙大圣骑着它都得掉身价。就它,也只能同现在的我相配。

从那一天开始,有跟斗云的加入,我的生活才不再那么孤独,老头像顿悟了一样,形象有所改观,他不修边幅,越来越像一个糟老头。但他的内心,未必是这样。我从他的眼神中,总能体会到对我这副身体的关切。

这两年,我对自己的生活既感到满足又感到焦虑。老头每天都会用一段莫名其妙的话编一个故事,然后还得叫我翻译,不管我的回答是怎样的,都会被一脚踹到山崖。但这两年间,他也的确传授了我很多技艺,只是不知为何我一样也发挥不出来,他却并没有放弃,不厌其烦的传授。我也逐渐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讨厌老头,所以我在内心世界,改称他老头子。

老头子说,要想在这个世界活下去,你得有足够的实力。所以,我会不择手段的训练你,直到时机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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